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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父亲之后,通通变成了委屈,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先是秦越,再是范正阳,她这辈子怎么这么倒霉? 女儿呜呜地哭,陈管事得知真相,气得险些吐血!跟了大人这么久,除了女儿蒙冤入狱他求过大人,其他事情,陈管事自问没给大人添任何麻烦,但那个范正阳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王慎一回来,陈管事就去告状了! “求大人替阿娇做主!”王慎才下马车,陈管事就扑通跪到了地上,紧跟着过来的陈继孝也跪到了父亲旁边,一脸义愤填膺。 王慎大惊,一边扶起二人一边道:“出了何事?” 陈管事眼圈都红了,将今日沈春生来寻女儿之事一五一十地道来。 这消息太出人意料,太过荒唐,王慎下意识地重复道:“你是说,范正阳有……” 他没说完,陈继孝便气愤道:“可不是,大人没看见,他那长随长得比女人还妖!居然还有脸来meimei面前示威!” 陈娇…… 王慎喉头滚动,问陈管事:“阿娇现在如何?” 陈管事心疼道:“哭了半天了,范家欺人太甚!” 王慎的脑海中,却全是陈娇伤心落泪的样子。 既然哭了,肯定不愿再嫁了吧? 第128章 律法中有骗婚罪,但骗婚指的是男方或女方故意诈骗另一方的彩礼或嫁妆,譬如女方收完男方的聘礼便逃之夭夭,这种人抓住了要打三十板子,还要入狱劳役两年。但,像范正阳这样的骗婚,律法并无规定。 因为范正阳没有骗取陈家的钱财,现在陈娇还没嫁过去,别说无从证明范正阳不会与陈娇做真夫妻,就算他真的不碰陈娇,那他也可以诬陷陈娇有各种缺点不值得他碰,怎么算都算不上骗婚,更何况,男人有龙阳之癖,虽令人不齿,在本朝却未触犯任何律法。 于公,王慎帮不了陈家什么。 陈管事不甘心地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王慎看向陈继孝,道:“你随我去趟范宅。” 陈继孝忠厚惯了,傻乎乎地问:“大人要去与他讲理?” 王慎提醒道:“他私德有损,此时你替阿娇打抱不平,料他也无颜告官。” 陈继孝懂了! 王慎连官服都没换,直接带着陈继孝去了范家。 范正阳正在发疯地寻找沈春生,他刚刚从吏部回来,没看到沈春生,只发现一封沈春生留下的书信,信中沈春生祝他前程似锦,并言明此生不会再相见。 范正阳失魂落魄。 他与沈春生已有七年的情分,除了沈春生,他没对任何人有过任何感情,只是人在官场,他迟迟不娶,难免会招惹闲言碎语,范正阳犹豫再三,决定娶个妻子掩饰,听闻陈家女不能生育,范正阳与沈春生商量过后才想到了这个办法。 定亲之后,范正阳看得出沈春生郁郁寡欢,他一次次保证他不会碰陈娇,沈春生一次次被他哄好,没想到,沈春生还是走了。 看着信上“永不相见”四字,范正阳忽然觉得,与沈春生相比,官途算什么? 他扔了信,冲出来要去找人。 王慎的马车就在此时停在了范宅前。 陈继孝跳下马车,什么都不问,抓住范正阳就是一顿恶打,一口一个畜生。范正阳比陈继孝要高一截,还会些功夫,真想反抗,陈继孝未必打得过他。但范正阳一来着急寻找沈春生,二来确实对陈家有愧,所以他一下都没反抗,任由陈继孝打了起来。 王慎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眼看着范正阳被陈继孝打得鼻青脸肿倒在了地上,这才开口制止。 陈继孝犹不解气,离开之前,又狠狠踹了范正阳一脚,再将婚书甩在了范正阳脸上。 陈、范两家退婚了,随即范正阳辞了官,人不知去了何处。 因为涉及到刑部尚书王慎,此事在京城掀起了不小波澜,不过几日后也就渐渐没了声音,毕竟陈娇只是尚书府管事的女儿,若是王慎的亲闺女,或许更值得百姓当成趣闻津津乐道。 尚书府里,陈管事、陈继孝夫妻都很担心陈娇想不开,男人们有差事,月娘就负责寸步不离的守着陈娇。 陈娇只是生气,但远没到寻死觅活的地步,甚至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饮食,没事就逗逗四个月大的侄子。陈管事父子担心陈娇在强颜欢笑,月娘私底下偷偷问小姑子:“娇娇,你真的没事了?” 陈娇知道家人们担心她,笑着特别真诚:“真没事了,嫂子你想,我本来名声就不好,现在退了婚,顶多闹了一场笑话,不想娶我的人还是不想娶,我待在家里,有人笑话我我也听不见,算来算去,并没有多损失什么,嫂子说对不对?” 她想得开,月娘却心疼,眼瞅着小姑子都二十岁了,越往后只会越难嫁,她忍不住劝道:“娇娇,其实,其实嫁个鳏夫……” “嫂子,”陈娇及时打断了月娘的话,心平气和地道:“我知道嫂子是为我打算,可我不想随随便便嫁了,嫂子放心,我心里有数,真到了那时候,我再请嫂子替我筹谋。” 月娘耳根子软,劝不动便不劝了。 又过了半个月,陈管事等人才彻底相信,陈娇确实不会做傻事了。 被月娘守了这么久,陈娇一个人去了尚书府的花园,她想透透气。 天空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下人们忙完差事都回屋躲雨了,偌大的尚书府就像一座空宅。陈娇撑着青伞沿着青石板小路信步闲逛,远处烟雨蒙蒙,近处花朵滴露,别有一番滋味儿。陈娇一路赏着雨景,慢慢地来到了荷花池旁。 荷叶亭亭,雨水打在上面,再滴入池中,荡起圈圈涟漪。 陈娇撑伞站在桥上看了会儿,站得累了,便移步去了旁边的凉亭。 用绣帕擦了擦石凳,陈娇刚坐好,一抬头,发现她刚刚走过的花园小径竟多了一道身影,男人撑着一把灰伞,面容被伞沿遮住了,但陈娇只需扫眼对方修长的身形、窄瘦的腰,便认出了他的身份。 陈娇暗道,今日是初十,王慎休沐的日子? 最近她都过糊涂了,没留意时日。 这里就她与王慎两个活人,陈娇不由自主地盯着王慎的身影,面容始终掩在伞下,他在荷花池对面站了会儿,然后上了桥,在桥上又站了会儿,跟着就朝凉亭这边走来了。 陈娇站了起来。 伞下的人终于听到了动静,伞面高抬。 看到王慎那张意外的脸,陈娇浅笑,恭敬地行礼:“大人。” 趁她欠身行礼,王慎飞快地打量了她一番,与上次见面比,她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初夏衣衫薄,她一袭白裙站在亭中,微风吹拂她的裙摆,身量纤细,柳腰款款,宛如荷花池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