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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 语中的防备重到完全无法忽视的程度, 陆淼淼暂时从回忆中回神, 摁住了陆秋笙乱动的手, 将他的身子摆正,严肃看着他, 低声道:“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这样讨厌纪宁?”秋笙对纪宁的观感, 都快到仇视的地步了。 自己从未和他说过纪宁, 他为什么这样讨厌纪宁呢? 陆秋笙一怔, 垂眸不去看陆淼淼,车厢内一时寂静下来, 只有马车的轱辘声和外间街道隐隐的喧哗。 这样的沉默一直维持到王府。 到家后, 陆秋笙先是询问了张云枫, 得知他已经回家了,随口丢下一句去练武就准备开溜, 陆淼淼伸手拉住了他的领子,因为顾忌着陆淼淼的手腕,陆秋笙也不敢强烈挣扎,只苦着一张脸看着陆淼淼。 “阿娘……” 陆淼淼松开手, 只道:“我原想着,你还小, 想着等你大些了再告诉你,但现在看来,是我做错了。” “跟我来书房,我告诉你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说罢,转身向着书房而去,衣摆虚虚在地上拖出蜿蜒的青绿剪影,陆秋笙在原地看着陆淼淼的背影,脸上各色情绪划过,抗拒,好奇,甚至是不安,可在陆淼淼走上转角即将走出这条走廊的时候,牙一咬,跟了上去。 听到后面传来有些拖拉甚至踌躇的足音时,陆淼淼并没有回头,进了书房后,提着一直温在小灶上的热水自己泡了茶,斟了两杯,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边放在旁边,过了片刻后,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一个小人儿。 陆淼淼也不看他,只盯着自己眼前冒着热气的杯盏,茶汤澄红,茶叶沉浮。 “我和他的相遇相识,比话本还要神奇。” 陆淼淼以这句作为了开头。 手虚虚握着杯盏,回头看着陆秋笙,他亦望着陆秋笙,那双和纪宁几乎一样的凤眸专注又忐忑,因回忆,陆淼淼的唇边溢着微微的笑。 “那时候,出了些意外,我和你舅舅分开了,也失忆了,不记得前事了。你祖母,怎么说呢,是个太过偏执的人,是她救了我,然后在我缠绵病榻的时候就定下了我和纪宁的婚事,那时候纪宁在军营,根本没有见过我。” 纪家的事,虽然过去了数年,但那是自己初到这里发生的事情,所以还记忆犹新。现在想起纪春兰和她那个女儿,仍觉的不可理喻。但是现在回想,那样的一个家庭,那样的一个母亲,纪宁会人格分裂,好像也是情有可原的? “阿娘?” 陆淼淼沉默太久,陆秋笙不由地出声提醒。 陆淼淼回神,笑了笑,又道:“总之在纪家的那段时间,是不太愉悦的,就和云橙假死离开了纪家。离开纪家的时候,我没有见过他,他亦没有见过我。” “后来到了芙蓉城,住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吧,他也搬来了华衣巷,成了我的邻居。” 说到这,陆淼淼柳眉飞扬,得意道:“只一眼,我就看中他了!” 陆秋笙拧眉:“为什么!” 陆淼淼毫不犹豫道:“他生得好看呀!” 生的好看? 陆秋笙嘴巴抽了又抽,阿娘选人只看相貌的吗?这边陆淼淼更得意了,甚至捏了捏陆秋笙的小脸,“如果不是他,我也生不出你这么乖的儿子不是?”骤然被夸,陆秋笙心情有些复杂,不知该笑还是该气,无语的看着陆淼淼。 “后来分开,是因为你舅舅找到我了。” 说到这,陆淼淼神情一黯。 如果不是因为当时的分开,也许纪宁不会人格分裂? “那时候事情很复杂,我失忆离开了陆家,但是皇上并不知情,他一直以为我在家中养身子,不能丢了皇上的面子,所以,必须和他分开。” 陆秋笙坐直了身子,提出疑问。 “也不对阿,朝事我不懂,我知道舅舅虽然性子霸道,但也不是无事生非的人,他怎么会说必须分开呢?” 陆淼淼:“因为他弑母了,你舅舅认为这样的人不可取,必须分开。” “弑母?!” 陆秋笙震惊的看着陆淼淼,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那是自己的母亲自己的娘,怎么能对生自己的母亲动手呢?!看着陆秋笙的震惊,陆淼淼只道:“我后面一起跟你解释。” “分开的时候,他伤了我,导致你舅舅更不喜欢他了。” “他伤了你?” “他做什么了!” 陆秋笙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先别急。” 陆淼淼抬手摁着陆秋笙的肩膀,让他坐回竹椅,等他坐下了,这才继续道:“他会弑母,跟我有一些关系。” 看着陆秋笙震惊的眼,陆淼淼继续道:“我先前说了,我和云橙是假死离开纪家的,那时候我失忆,云橙也浑浑噩噩的,两人就随缘去了芙蓉城,但我离开纪家的时候,他恰好回家了,正好就知道了我的死讯。” 说到这,顿了顿,皱眉,整理了一番措辞才道:“你祖母,怎么说呢,是个非常偏执的人,我猜想,纪宁小时候,被虐待应该是家常便饭?你祖母手里沾了很多的人命。也许是我的死讯刺激了他,也许是矛盾一下子就爆发开了,他就做了那样的事情。” “后来他伤了我,我并没有恨他。” “因为我知道,他生病了。” 陆秋笙:“生什么病了?” 陆淼淼:“他一直都很温和,在你舅舅找来之前,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重话,再生气,也会克制自己的情绪。” 抿唇,声音有些轻。 “可能就是因为他太温和了,但他的遭遇,他的生活,都充满了正常人无法接受的情形,所以导致了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陆秋笙:“变成另外一个人?” 陆淼淼:“对。” 看着陆秋笙不解的双眼,陆淼淼想了想,又道:“这样说吧,阿娘对你好吗?” 陆秋笙毫不犹豫点头,“好呀!” 陆淼淼:“那我对你不好呢?” “打你骂你,不给你饭吃,甚至更恶劣的事情呢?”看着陆秋笙怔然的眼,摸了摸他的发,温声道:“如果我一直这样对你,怨恨是一定有的吧?” “他就是这样长大的。” “可他太温和了,因为一直在克制。” “可就是因为太过克制,最后生生把自己逼成了两个人。” “一个是温和的他,一个就是暴戾。” “另外一个他出现的时候,他自己没有办法控制的,这是病,所以我并不恨他。” 暴戾? 陆秋笙仍不抬理解陆淼淼的说法,只回想自己知道的。这几年,自己并没有见过纪宁,但时时刻刻都在听着关于他的传闻,没办法,他太出名了,新皇尊他为帝师,几乎整个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