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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空余圆月花枝,美人无影。他又移了目光看向她的手,细白修长,和那日取走干果所见别无二致。 楚意将包好的荷叶递到他面前,“我闻你腹有空音,用一些再睡?” 傅容接过荷叶,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楚意摸了摸他的额头,笑道:“小公子是傻了?” 她手触之处微凉,傅容微红了脸,低着头将荷叶打开,小声道:“我叫傅容。” 楚意伸出手,“会写吗?” 傅容点头,小安子进宫之前也是识字的,闲来无事的时候教他在地上写过。 他的指尖轻落在她的手心,一笔一划写的格外认真,待他写完楚意反握住他的小手,如他一般写画了自己的名字,笑道:“花月,我叫花月,这是我的名字。” 说着她又指向墙上画卷里宋俨行云流水的题字,“瞧,就是那两个字。” 傅容轻嗯了声,楚意便捻了块翠玉豆糕,“吃吧。” 傅容拿着豆糕咬一口便往她那儿瞧上一眼,楚意捏了捏他没什么rou的小脸,他面上越发红了,不由加快了吃东西的动作。 楚意看着他将翠玉豆糕和芝麻卷用了,才轻抚了他的额头转身回到画中。 画卷上的美人带笑,与往常无异。四周寂然,恍惚间傅容觉的自己是做了一场梦,他将剩下的包子包好放在床头,搂着因湿气笼罩而微潮的薄被。身上的伤痛已经消了,腹中的饥饿也散了,他却了无睡意,怔怔地望着墙壁发神。 第二日阴云散尽,是个大好晴天。冷宫上下最先起来的是夏嬷嬷,御膳房离冷宫颇远,一来一回相当费时,她收拾妥当后再不耽搁,匆匆出了冷宫大门去取今日的早膳。 云妃向来晚起,辰时两刻云绢才从床上爬起来,院子里静悄悄的,地面上残落着不少枝叶,四角积着昨夜的雨水。她拎着素裙穿庭而过,敲响了云妃的房门。 里头没有应声,碍于云妃平时yin威,云绢也不敢贸然推门而进,又等了半刻钟后再敲了几声方才悄声入内。 “娘娘!”云绢看到地上的人捂嘴惊呼,快步上前将人翻了个面。云妃周身发冷面色惨白,云绢手脚无措将人放回原地跑出门叫了小安子。 小安子匆匆套上太监服,跟着云绢一起过去将人抬到了床上。 云绢道:“现在怎么办?” 小安子抓了抓头,回道:“咱们还是等夏嬷嬷回来再说。” 云绢弱弱道:“不会出什么事吧?” 小安子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压着声,“要真是有事才好呢。”这云妃若是去了,他们不知道得过多少好日子。 云绢也回过神来了,心中安定下来。留了小安子在这儿守着,她转去了傅容那儿边与他穿衣服边道:“殿下一会儿就待在屋里玩,今天太阳大的很。” “咦,这是什么?”云绢叠了被子,拿起床头的已经有些焉耷耷的荷叶,“这是外头池子里的?殿下你偷跑出去了?” 说到这儿云绢有些急,“叫人发现私出冷宫可是要出事儿的。” 傅容从她手上拿了过来,摇了摇头,云绢这才松了口气,搅了冷帕子给他擦脸,“这就好。” 云绢并没有和他说云妃的事,陪着他坐了一会儿夏嬷嬷便回来了。 傅容端着夏嬷嬷拿回来的已经凉透了的稀粥,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饮着,云绢他们正在商量事儿,楚意便大大方方地从画上下来,走到傅容面前蹲下,将他凉粥煨热。 “小公子现在喝喝看。” 粥水入口暖热,从喉间滑落入胃中,傅容将粥碗往她面前递了递,叫了声花月jiejie。 楚意就着他的手浅抿了一口,笑道:“多谢。” 傅容跟着她笑,咕噜咕噜几口将粥水喝完,捡了根棍子沾了水,寻了处干晌的地儿写下了两个字,小声道:“花月。” 他一笔一划极是工整,楚意看着他,“写的真好。” 傅容红着脸不吭声,似是有些害羞,楚意好笑道:“小公子怎的这般容易脸红?” 她越说着他越是红,最后干脆站起身像只兔子般飞快地跑了出去,楚意掩唇压住笑声,这小孩儿可真有意思。 窗外阳光耀眼,楚意到窗前往外看了一眼,院子里依旧安静,对于云妃出事大家似乎都乐见其成。 她回了画中闭目修炼,傅容跑到外面正好碰上准备去洗衣裳的夏嬷嬷,她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喃喃道:“小殿下对着老婆子我脸红个什么劲儿?” 走了两步突然哎呀一声,转身到:“你是不是尿床了?” 傅容:“……” 第106章 美人图(五) 云妃手脚都不能动, 虽然整日嘴里还是骂骂咧咧的, 却也碍不着冷宫诸人的事。楚意每日勤奋修炼,晚间夜深无人得空之时便陪着傅容说说话, 亦或者教他写些简单的字,小半年很快就过去了。 油灯早被灭了, 屋内有些发暗, 傅容从床上下来将窗户推开迎了明亮月色入里,他双手搭着窗,小声唤道:“花月jiejie。” 楚意从庭院外头穿墙进来, 把手里用叶子包着的鸡腿塞给他, 转而拉着人坐到床上,“虽有些油腻, 少吃一点却也无碍。” 傅容先递着鸡腿到她唇边,楚意反推回去,笑道:“我方才在御膳房偷偷吃了两块梨糕,你吃吧。” 傅容迟疑地看了她两眼, 捧着鸡腿咽了咽口水,咬了口细细咀嚼下咽,冲着她灿烂一笑。 这些日子每到晚间楚意都会出去转转, 给他带些好吃的回来, 隔三差五的有rou食垫底, 他身上倒是渐渐长了些rou,小脸儿捏上去也不像她刚到这个世界那般干瘦,笑起来的模样越发招人怜爱。 “吃完了?”见他停下手, 楚意便抱着他从窗户跃至庭院中,打角落的水井里取了些水将双手擦干洗净,她拿着手帕半弯着腰眉眼低垂,傅容不好意思地往后缩了缩。 楚意将人拽过去圈在怀里,帮他将手擦干,动作间却见他脸蛋绯红。她失笑,捏了捏微微发烫的耳朵,道:“小公子才多大,不过抱着你擦个手还能羞红了脸?” 他飞快地瞄了她一眼,低低道:“我已经八岁了。” 楚意双手穿过他的腋下腾地将人抱了起来,飞身跃至屋顶,两人并排而坐,点了点他的额角,“才八岁呢,还是个小孩子。” 傅容被她半抱着,随着她的视线看向高挂的明月,约莫一刻钟便有了睡意。 晚风有些凉,楚意也不敢带着他久坐,抱着人回了屋,待他睡熟之后才目的明确地去了太后所居的永乐宫。 当今太后的住所自然守卫森严,楚意小心入内隐在暗处。 太后出自江都名门谢家,从谢家小小庶女到天家太后,既不是靠颜值也不是靠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