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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被死死地护在他的壳下,哪怕他把自己置于极为危险的境地,她却是极安全地被他藏在壳内。 君芜轻微在内心叹口气,他总说她不够相信她,而他,又何时真正相信过她。 又或者他们本身根本不存在什么相信不相信,下意识地都想把对方放置安全的地方,让自己无后顾之忧。 君芜觉得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似乎需要些纠正,然而,眼下,却不容她细细想。 “杀人啦!杀人啦!巫人作乱要杀人啦!”来自一声妇人的高声而凄厉的嘶喊响在人群之中。 君芜抬眼望过去,见左前方的位置几个戴着祭祀才会用的,用红蓝绿漆涂绘的面具巫人,正拖着一个妇人。从身形看他们是三个壮硕男子,然而却对一个年约四十的妇人毫无一点同情心。 他们拖着拽着她如同对待一个没有生命,可以任意蹂躏的物品。 而在这妇人身后,那群抗议童巫的百姓正被一群官兵拳打脚踢着。 原本跟着一起闹腾起哄的百姓见官巫联手,其中竟还有官兵的介入,一时都惊默在一旁不出声地张望着。 人群比之前安静许多下来,以致于能听见其中一个衙役骂骂咧咧的声音:“你们这些暴民,甄选巫童供奉神灵乃太后受天命降旨,你们胆敢与天,与太后做对,找死!” 众人听着不禁心惊,恰时一辆九乘的马车开过来,人群不由让开一条路出来。 王邪与君芜望过去,因那九乘的马车一般为王族所用,王邪看到有些诧异。 风将九乘马车中心那辆主车的车帘吹起,君芜看到那微低头,肩膀宽大的男人一眼,先是一愣,倏尔眼眸一闪,身体打了个机灵。 “是他?” 王邪转身看着她:“他是谁?” 君芜脚步不由自主地上前两步:“他是......”她握了握拳,紧抿了下唇。 “我不知道。”她的声音向风一般轻拂过去,几不可闻地惘然。 九乘的马车停下,随着那车中心的马车停下,其它马车也停了下来。 人群悄然寂静起来,似乎在等着什么,打破这片宁静。 王邪有些奇怪地看向人群,只是他刚看到一只撩开车帘,比寻常手要长许多手。 而在下刻,他被身旁人拉着隐没人群中。 君芜拉着王邪遁入一处深巷,她靠在墙壁上微微有些喘息,出怔的眼神中含有丝波动。 王邪问她:“你认马车中人?” 君芜垂了垂眼,未回他,半晌她抹了把脸,面容有些疲倦。 “我有些累了,我们,我们先回倾城酒家罢。” 说完,她有些失魂地朝那青窄的深巷独自走去,也是一幅飘着的感觉。 王邪看了会,抬步有些担忧和不解地跟她过去。 在他们走后,一道黑影擦过日光,几不可闻地消失在青巷中,平添鬼魅。 ☆、第108章 一佰零捌·梦与实 风郡白日的喧闹随着那道消逝黑影,阳光转些阴凉至梁国华美的宫殿。 坐上,那黄金的指套尖尖地微翘地华美璀璨,上座的中年华贵的女子金凤羽衣,语气不急不缓地落在大殿生冷:“巫童招的如何了?哀家听闻白日风郡的市井有些喧闹。” 大殿上一道黑影竖立在金碧辉煌的殿宇中,异常得诡异。 他答道:“圣君出现,太后不必担忧。” “哈哈哈哈。”她缓缓地笑着:“怎么连圣君都劳烦到了。” 倏尔她上扬着眉梢微微冷厉,“那个孩子可有找到。” “回太后。”那黑衣人微微抬了抬眼皮,“他们,在风郡。” 大殿一阵沉默。 那被叫太后的中年女人,半晌坐起,轻落语调:“不要让他们死得太容易,不然哀家会有遗憾。” “是。” “jiejie!”风郡的倾城酒家,倾城招待客人看他新发明的飞竹蜻蜓,转身见那熟悉的倩影,眼中一亮,扔了手中机关,朝她飞奔而去。 君芜站在门口愣了下。 因为这是倾城第一次叫她jiejie,而且叫得如此自然。 她一时还不大适应,但那精致如名贵瓷器般的少年扑入她怀中,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说了一声:“倾城,我回来了。” “嗯!” 店里的伙计们见倾城小老板心心惦记的神秘老板回来了,一时也都簇拥过去,面有喜色。 与外面的紧张气氛不同,这里倒是一片其乐融融。 君芜回来的事很快传至姬良离的耳中,此时,他手中翻看着一本账目,又听着明姬复邀功地说完这个已迟了半个时辰的消息。 半晌他才将那修长的手指按在其中的一页,抬头看向明姬。 “你以为我把此事告诉她如何?” 明姬:“这……”地微微低头,在他桌案前来来回回走着,复又坐在一旁的椅上,神情有些焦虑,有些担忧,又有些苦恼,出神地想了半会。 姬良离在一旁很安静地等她答复。 半晌,她方郑重看向姬良离:“还是说罢!虽然我们是好友,但她若真是那个楚公主的女儿,那没有人比她更适合拥有这账本。” “就不怕她会因此陷入更大的险地?” 明姬反问:“楚华若在天有灵,你会让她陷入险境吗?” 姬良离手指敲击着这账本两下,“不会。” 明姬笑了笑。 他微有思量,她在一旁注视着他。 他手指复又在桌面敲了两下,然站起身来,合上账本拿起道:“我们去倾城酒家。” 倾城酒家,与倾城和王邪用了午饭,君芜独自上了小楼那间自己的屋子。 她临走前将雪蓝藏在这间房的木地板下面,有些担心那花朵娇弱,会不会已经死了。 在靠着窗那块阳光能够照射的地方,她蹲下身子,搬开那一处完全看不出来做过手脚的木地板,打开的一瞬间,那雪色的蓝依旧如开在大雪里般妖娆的纯净,清艳。 她微微地吁了一口气。 将雪蓝从里面拿出来,放置身前,她注视着它,不知该拿它怎么办。 蓝夙的死显然与它有关系,不然一盆花不会出现在那种地方,被束之高阁地,让人仰视它的存在。然而在蓝夙死前,那里除了雪蓝什么都没有,这又很奇怪。 她曾怀疑过是楚殇杀死蓝夙,但转念一想,又不对。 如若楚殇想杀死蓝夙,为何还要将他囚禁,放他生至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