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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白

    艾丽娅并不习惯这样直直地注视别人的眼睛。阿尔塔娜坚定的目光让她心跳加速,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的脸颊微红,眼中闪烁着波光,鼻子却莫名发酸。

    "阿尔塔娜,我……"

    艾丽娅张开嘴,但话语却仿佛卡在了喉咙里。

    她的心情无法用言语准确表达。

    她想说的太多,但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想告诉阿尔塔娜,她是如何地思念着她,在分隔两个星系的每个日夜里,无论她身处何地,无轮她在做什么,心里总是牵挂着阿尔塔娜那温柔的笑容。

    她想表达自己对阿尔塔娜的爱意,这份爱不仅仅是感激和依恋,不仅仅是建立在性吸引上的激情,而是一种深沉的情感——让她觉得自己的生命因为有了阿尔塔娜而变得更加丰盈和充实,更加有勇气去面对自己生命中那些黑暗又脆弱的东西。

    然而,艾丽娅却又感到不可言说的迷茫与不安。她不知道这份爱意味着什么,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已准备好去面对这份感情——爱情关系或许意味着责任和压力,心动也许会给带来痛苦和挣扎。她忽然好害怕,害怕自己会失去这份在长久孤独里建立起的脆弱的平衡。

    “阿尔塔娜,我也爱你,可是……”

    头脑中的激情转换成话语,在艾丽娅口中莫名显得有几分胆怯,纠结着不知如何措辞,来表述自己杂乱的感受。

    阿尔塔娜的笑容变得更加柔和,她轻轻抚摸着艾丽娅的脸颊,温柔地说道:“我知道,我可以等。我不需要你立刻回答我——我只想告诉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保护你。你的幸福和安全,对我来说比任何事情都更重要。”

    作为公主,艾丽娅此刻拥有过无数的昂贵珠宝、珍惜艺术品,也曾收到过无数追仰慕者的热烈追求,但没有任何人任何事物,让阿尔塔娜这短短的几句话这般,让她如此地幸福。

    她只感觉自己的心融化成了一团温柔的火焰,温度逐渐升高,蔓延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人,能够如此轻易地触动她的心弦,那种感觉仿佛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共鸣,让她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放松。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需要多余的解释。艾丽娅坐起身,拿过冰桶里的酒瓶,给阿尔塔娜斟了满满一杯。

    斯特拉林特产的紫麦芽啤酒,淡紫色的酒液上方凝聚着雪白的泡沫,不需要靠近就能嗅到浓郁的麦芽芬芳。艾丽娅把酒杯递给阿尔塔娜,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用她的杯子和对方的相碰,轻轻叹息着说:“你可能很难想象,但我现在幸福得快要死掉了。”

    “亲爱的公主殿下,请务必珍重自己的生命。”阿尔塔娜挑眉,半开玩笑,“毕竟要是你死了,根据契约,我也会跟着死去。死于太过宠溺自己的恋人——我会被星际传媒网翻拍成黑色喜剧来警醒全宇宙的恋爱脑的。”

    艾丽娅被逗得发笑,方才浪漫到有些忧伤的气息瞬间扫空,肚子也紧跟着咕咕叫起来。

    “让我看看这传说中的宇宙爆炸猪块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拢着身上的浴袍,好奇地揭开盘子上的保温盖。

    银质餐盘里摆着的有点像是炸猪排,只不过每一块都切得只有一口大小,炸得金黄,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爆炸猪块?难不成还会爆炸么?”艾丽娅好奇地夹起一块,咬下去的瞬间余光看到阿尔塔娜似乎往旁边躲闪了一段距离,还没来得及疑惑,便感觉一口汤汁瞬间从自己口中喷出足有半米的距离。

    “抱歉,忘记提醒你了,爆炸猪块一般是要一口吞掉的。”

    阿尔塔娜的表情毫无抱歉,反倒是写满了愉悦,似乎艾丽娅面对平民食物的无措让她颇为喜闻乐见。艾丽娅满嘴都是食物,也没空置喙。只是轻轻咀嚼,她便能感受到猪排rou质的鲜嫩,恰到好处的调味带着鲜甜和些许辛辣,虽然汤汁喷洒了不少,但每次咀嚼依旧有大量汁水流淌出来,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这是我们斯特拉林特产的水生猪,因为常年在水中生活,肢体不需要对抗重力,所以格外鲜嫩多汁。”阿尔塔娜解释道。

    与炸猪块搭配的套餐还包括一份薯条——这次更不知道是什么奇异的外星植物了,竟然呈现出闪闪发光的翠绿色,每一根都洋溢着清新的气息,让她联想起埃涅瓦利斯主星背面无人开发的森林与草原。

    酱料则看上去像是普普通通的红色番茄酱。

    艾丽娅有些好奇地拿过一根薯条,蘸了酱送进口中——薯条虽然带着几分薄荷的清香,但的的确确就是薯条,和她吃过的土里挖出来的土豆制成的薯条别无二致。这酱料倒是很奇特,口感像半凝结的果冻,浓郁的酸甜外,竟然有时不时会在口中爆开的小颗粒,像是在吃跳跳糖。

    “斯特拉林联邦的居民分为两派,一派喜欢番茄酱,一派喜欢蹦藻果酱——就是你吃的这种。”像是读懂了艾丽娅的心思,阿尔塔娜用手环投影出搜索界面,给艾丽娅看蹦藻的样子:一种通体红色的藻类,卷曲的叶片背面有一颗颗像是果实一样的东西,“蹦藻并不会开花结果,那些会爆炸的其实是它们的孢子。”

    “那薯条呢?”艾丽娅终于没忍住问。

    “这些是很多年前殖民者从你们埃涅瓦利斯帝国带来的球薯,只不过经过宇宙辐照发生了变异,含有大量的色素——各种颜色都有,甚至还有彩虹色的,每家饭店的搭配全凭厨师喜好。”

    阿尔塔娜一边解说着,一边不时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艾丽娅。她很喜欢艾丽娅面对自己已经熟稔的事物时露出的惊讶神色——自己好像也跟着又重新发现了一遍这些早就习以为常的东西。

    忽然,她想起什么似的,兴致勃勃地向艾丽娅提议:“如果你感兴趣,明天我就带你去参观联邦工业农业博物馆——就在宇宙历史博物馆对面,我们可以两个一起参观一遍,公主殿下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