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桂馥07】“我真的……可以摸吗？”

    陈娇停下了动作。

    教导主任以为有戏，顿时缓和了语气：“对嘛，我们可以先合作，其它恩怨先抛开……你们两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动不动喊打喊杀……”

    “可是他不是小姑娘欸。”陈娇说，“就算要zuoai，我也选择和他做，人家可是经多方认证的漂亮美少年，谁会想草你个秃顶大肚还炼铜的老男人。”

    教导主任：“？”

    他没有在意后面那一串对他的侮辱性形容，只是僵硬地把视线缓缓移向陈娇的手指着的方向。

    施亦青朝他露出有些羞涩的笑容，手上动作丝毫没停，把他从窗框之间挤了出去——没办法，体型实在太大了，真的只能用“挤”来形容。

    窗框上还残留着很多碎玻璃，扎得教导主任浑身上下鲜血淋漓。他的半边身子已经悬空了，但他只顾着狠狠扒住窗框，看着施亦青，哆嗦着问：“你、你是男的？”

    陈娇替他答了：“不像吗？嗯，他穿裙子确实很漂亮呢。”

    她松开手，朝着教导主任挥了挥，笑眯眯地说：“再见了，校园怪谈先生。”

    施亦青也放开了手。

    ——教导主任的身形从窗口消失了。

    两秒钟或者更短的时间之后，楼下传来了砰的一声。

    这位曾经的校园怪谈的幕后真凶，兼桂馥女子中学里众多女生的噩梦，终于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沉默在教室里持续了一会儿。

    施亦青手脚有点发软。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不对，杀NPC，心脏在胸腔里怦怦乱跳，刚刚葬送一条人命的惊慌涌了上来。

    他转头看向陈娇，却发现她不仅没有一丝慌乱，甚至还……专注地往下看？

    施亦青也跟着往下看了一眼，顿时觉得眼前很需要一些马赛克……这个给未成年人随便展示血腥暴力和色情内容的垃圾游戏……

    他感到有些难以理解：“你为什么看起来心情很好？”

    “你听过电车难题吧。”陈娇用十分肯定的陈述句说道，“一辆行驶过来的失控电车，和绑在轨道上的几个无辜孩子。”

    施亦青当然听过。他思考片刻，恍然大悟：“你是想说，我们就像在电车难题中扳下了制动拉杆，虽然杀死了另一条轨道上的那个人，但是救了好几个人？”

    “不，”陈娇说，“那个秃头老男人就是失控电车，兴致盎然地准备碾死小孩，而我们只是给电车装了个炸弹。”

    施亦青：？

    喂喂，怎么越说越离谱了，这听起来都像是恐怖袭击了！

    他看着陈娇，发现她唇角偷偷勾起，笑得露出了小虎牙，这才突然意识到：她好像在说冷笑话。

    ……应该是冷笑话吧？

    施亦青也不是很确定。

    陈娇终于看够了楼下的案发现场。

    她转过身，面朝着施亦青，用她那双黑曜石般在黯淡灯光下闪闪发亮的眼睛注视着他，向他宣布道：“现在，我们应该来谈谈关于zuoai的事了。”

    -

    “……真的要做吗？”施亦青弱弱地问。

    陈娇冷静地指出：“这句话你已经问了三遍了。一字不差。”

    “呃。”施亦青被这话噎住了。

    此刻他们两人正在这间教室的小储物间里。

    三张桌子被拉了进来，拼在一起，然后擦干净，作为临时的“床”。

    施亦青先前系在腰上的那件校服在此期间发挥了极大作用，不仅作为抹布，把桌面上长年累月积攒的灰尘擦得一干二净光可鉴人，并且现在翻了个面，垫在桌上，作为临时的“床单”。

    陈娇就坐在桌子上，身下垫着那件“临时床单”。

    施亦青再次开口嘀咕道：“也许有什么别的方法离开呢……”

    陈娇抬眼看他：“你不想和我zuoai？”她歪着头，“因为你有恋人或者喜欢的人？还是因为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所以对你来说没有性吸引力？”

    “不、咳噗！”施亦青刚一张口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了半天，“我，咳咳，不是那个意思。”

    “那为什么这么抗拒？”

    施亦青转过头不与她对视，脸颊泛起一片红晕，配上他此刻的长发，看起来仿佛一个娇羞的美少女。

    他期期艾艾地道：“我一点经验都没有……我怕做不好在你面前丢脸，也很怕失控了弄痛你……”尾音渐渐弱了下去，他嘟囔似的说着。

    “难道我有经验？”陈娇反问。

    “啊？你也没有经验？”施亦青有些吃惊。

    “……到底为什么会觉得我有经验。”陈娇很无语。

    “呃……因为你看起来很……镇定？”

    “…………”陈娇用沉默表示了反对。

    施亦青尴尬地摸着鼻子：“对不起，我讲话有点不经大脑，冒犯到你的话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陈娇说。

    施亦青觉得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冷硬，他不确定她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应该更郑重一点地道歉？他犹豫着。

    ——然后她抓住了他的手。

    她的手很软。施亦青从不知道，原来女生的手这么软。

    紧接着，那只柔软的手牵着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胸上。

    “……”施亦青感觉喉咙发干，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真奇怪。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几乎是陌生人——尽管同班了一年半，但彼此之间的交流少之又少，除了递一下签到表、试卷或者作业以外，他们好像还没说过话。哪怕在路上遇到也只是一言不发地互相点点头。

    但现在，仅仅几个小时过去，他们正一同窝在这间狭窄逼仄，挤进两个人就已经开始显得拥挤的小储物间里，他的手就放在并不是很熟悉的女同学的胸上，并且接下来他们大概还会做更多、更亲密的事，进行更加密切的“深入交流”。

    而那些事，在施亦青朴素的世界观和爱情观里，本该是只有最为亲密而互相信赖的伴侣之间才会进行的……

    眼前的这位“并不是很熟悉的女同学”正望着他。

    她的神色依然是淡然的，但粉红色渐渐爬上了她的脸颊——因为她正握着施亦青的手，主动引导着他去摸她的胸。

    她说：“我想，这个意思足够直接明了了吧。”

    ——好吧。

    去它们的。

    什么我们不熟、只有恋人伴侣才能进行、会不会早泄、会不会失控弄疼她……一切顾虑都被抛之脑后。

    施亦青轻轻收紧了手掌。掌心的触感柔软，有一部分摸起来有些硬，大约是文胸。

    “我真的……可以摸吗？”他再一次确认道。

    但这次他的问话却不再是出于怯懦、惊惶或者尴尬，反而低沉而微哑，像是在索要对接下来将要进行的僭越行径的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