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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撞相接, 寒光划破暗夜, 刺响响彻天际。 钩、刺、挑、劈、砍,崔凫的剑法层层叠叠变化无穷,叫人防不胜防。 聂丞檀始终呈防备的姿势,其中一只手要护在胸前,只能单手迎敌,虽然被崔凫诡异的剑法逼得步步后退,但依然一丝破绽也不露,完美的挡住了崔凫的每一击。 几十招之后,崔凫仍是无处下手,无法威胁到聂丞檀怀里视若珍宝的小狐狸,终于攻势稍缓,暗暗心惊。 他这些年苦练剑术,走南闯北遇到过不少劲敌,能完美地接下他所有的攻击的人本就不多,即使有也从没有遇到过像这样接下了他几十剑还能安然自若丝毫不露破绽的。 崔凫瞥了一眼自己拿剑的右手,此时都已经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起来,他面前的人却依然仿佛气定神闲。 不愧是他的师兄鹤一总挂在嘴边的好徒弟,确实年轻有为,身法不凡。 聂丞檀其实也已经有些乏力,他握着剑的手的虎口生疼,手也忍不住快要颤抖,但他面上仍是面无表情,连呼吸都控制的很好,唯有额角流下的几滴汗暗自显示了他的力竭。 崔凫注意到了他额角上的汗,知道他也并非真的轻松自如,于是又是一阵冷笑,满眼的恨铁不成钢:“昆琦师侄,你就一定要护着这么一只畜生吗?人与人之间尚且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不要提这些没有良心的妖物了,你现在这样护着她,又可知她何时会反咬你一口?” 聂丞檀皱眉,因他口中的畜生二字感到不适,冷声到:“四师叔,一切冤有头债有主,你这样无差别的屠戮真的对得起我们师门的教义吗?不是所有的妖都像你和三师叔遇到的那样……” 崔凫额头狠狠一跳,眼神阴鸷,语气蓦地凶恶了好几成:“谁准你提你三师叔的?原本看在你我同门而我又是你的长辈的份上,并不想太过为难于你,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我就让你好好清醒清醒。” 说罢,他伸手在自己的衣襟中一摸,三张符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他抬手一挥,那三张符浮到了空中,成三角状慢慢环绕。 聂丞檀迅速反应过来,连退好几步将手中的剑往地上一插,给掏出了一张符。 崔凫手势一变,那三张符就从下往上猛然燃烧起来,燃烧出来的火焰是幽寂诡异的蓝色,在将符纸燃烧殆尽的那一刻,蓝火不但没有熄灭,反而骤然间膨大了三倍。 幽蓝色的火焰看着仿佛凉得冰冷,但其实那是最炽热的火焰。 崔凫一手持剑,一手的食指与中指合并,向前一指,那三团蓝火的其中两团一左一右各自飞射出去,最后一团蓦然蹿进了他的剑刃里,焰芒四溅开去,上下两端展开包裹住剑身,倾刻间整柄剑都熊熊燃烧起来,照亮了他伤疤怖然的面庞。 幽蓝色的焰光更显得他面目阴森。 聂丞檀眼神凛冽,知道他这是要认真了,也不敢放松,将刚刚掏出的符纸贴在自己的胸前,把沉璎固定在自己的身上,又给她捏了一个昏睡诀。 将她放出来无论怎么保护始终是不安全,他也不能放心,不如就让她睡在自己的身上,以他自己的性命,誓死保护。 聂丞檀拔起地上的剑,眼皮都不眨一下地割破了自己的手指,这一下划得狠,皮开rou绽,但没有鲜血四溅开去,而是全被剑刃吸了进去,转瞬之间,剑刃发出一道红光,好似雾气一般迅速弥散,围绕在整柄剑上,甚至绕上了聂丞檀的手臂,映得他眸光血红。 两团蓝焰燃烧着空气飞速似箭,下一瞬已经近在聂丞檀的眼前,聂丞檀抬剑劈去。 红雾与蓝焰碰撞,竟是好似具有人性一般相互吞噬啃咬起来。 蓝焰并不恋战,被红雾撕开两道开口之后,便飞速绕着聂丞檀旋转。真正控制着两团蓝焰的,是崔凫挥舞着那把蓝焰包裹的剑。 被撕开的蓝焰没有恢复原状,而是彻底的分裂开来变成两团火焰。 聂丞檀越是刺破劈砍,那蓝焰就越来越多。不堪其扰的聂丞檀只好掏出更多的空白符纸,直接在上面附上红雾,挡住部分从四面八方而来的蓝焰。 红雾就是他的灵力,那些符纸附有他的灵力,蓝焰无法将之烧毁,也无法绕过。 聂丞檀破开蓝焰的包围,挥剑直指崔凫。 两人挥舞着两柄剑又缠斗在一起,只是这次多了灵力包裹,没有那些刺耳的铁刃碰撞声了,却连连激发出刺眼的白光。 在剑法与道法都相差无几的情况下,两人要分出胜负是很难的,更何况是在双方都不太愿意置对方于死地的情况下。 缠斗如此之久,崔凫有些厌烦了,他只想速战速决,却不想他的这个师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年纪轻轻就如此难以对付。 聂丞檀则是眼神微微一黯,暗恨自己如今的这副身体还过于年轻稚嫩,灵力完全不够,身法也没有那么敏捷,才会被这样困在这里,不然定是可以脱身的。 心生烦躁的崔凫眉头一凛,一咬牙,掏出了一个黑色的锦囊,直接用剑挑破,剑刃上的蓝焰迅速将锦囊点燃,露出里面一撮灰白的毛发。 那是他收藏的一个顶级大妖的腹部最接近心脏的毛发。 蓝焰吞噬了这撮毛发之后,颜色逐渐褪去,变成了一种惨白的色泽,几乎快要没有颜色。 惨白的火焰从崔凫的剑上飞射出去,竟是直接穿过了聂丞檀的剑刃与红雾,贴到了他的胸前。 聂丞檀一惊,迅速反应过来用符纸抵挡,却也毫无效果,那他火焰就像是粘在了他的胸前。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样的灵火,但他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对沉璎具有很大的威胁,心急如焚的他甚至用手去触摸,但仍然只是穿过了火焰。 那惨白的火焰仿佛什么都烧不着,直到沉璎尖锐的惨叫声蓦然响起。 那不是她装作人声的惨叫,而是最原始最本能的狐狸的惨叫,听起来有点像婴儿的哭喊,却比婴儿的哭喊要凄厉上几十倍。 聂丞檀吓得脸都白了,心顿时抽痛起来,不该离手的剑都瞬间扔了开去,手忙脚乱地将她从衣襟中抱了出来,捧在怀中。 她挣扎得非常激烈,抽搐得四肢都已经失了形状,原本尖锐的惨叫只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就变得沙哑无力。 聂丞檀忍着抽痛的心脏,使用符纸往她身上贴,但根本没有任何效果。他甚至试过了用自己的灵力去包裹她,帮她抵消痛苦,但也没有用。 在他的不断尝试间,他怀中的小狐狸已经失了声,奄奄一息。 崔凫神情淡漠,眼中却藏有一丝报仇的快慰:“没用的,那灵火会吞噬妖力,也只吞噬妖力,将她身上的妖力吞噬干净了自然就会停下消失。” 这种只吞噬妖力的灵火需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