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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所见所闻的,才是真实的她,展文柏多半是陷在了她所施的幻术之中。 她似乎与他记忆中的她不太一样,她想要被写进话本,被写成故事,名扬四方,这才是她真实的想法? 聂丞檀一下子陷入了疑惑的漩涡之中,其实他早就觉得自己能丝毫不受她的幻术影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他也只是个寻常人,虽然会点道法会画几张符,但没道理什么都看不见就直接勘破了幻术。 尤其是他的师弟也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幻术。 他有一个强烈的念头,他总觉得自己这一世不会中她的幻术,就是他寻找到真相的突破点,或许也是他重活一次的意义。 聂丞檀思考得入神,被门推开的声音吓了一跳,迈开一步不小心踩到了脚边的树枝,发出了“咔”的一声,好在出来的是展文柏,他神情恍惚的痴笑着,什么都没有注意。 聂丞檀贴着墙壁,目送展文柏离开了这个院子,才有所动作,想要继续去看看她在做什么。 可他刚直起身来,窗忽然被打开了,她就站在窗内,笑弯着眉眼看着他。 聂丞檀心里一个咯噔,忘了狐狸的听觉灵着呢,展文柏没听到,不代表她也没听到。 “怎么,今晚月色美得你睡不着觉,所以特意来我这儿赏月?”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戏谑。 第79章 不想当书生的道士不是好藩王 “我……”聂丞檀呆立在窗外, 不知作何回答。 他望着她的眼睛,总觉得那里有一团深邃不见底的星辰漩涡,快要把他进去了。 她手里还拿着一个酒盏,见他不说话也不着急, 悠悠地仰起头,喝了个底朝天, 酒液把她的唇瓣染得晶莹透亮, 散发出清冽的酒香。 沉璎既没有质问他为什么会在她的窗前, 也没有指责他为什么会在此偷窥,仍是开玩笑道:“我这儿的月亮是不是格外的亮?” 见她神情如常,聂丞檀强迫自己稳了稳起伏不定的思绪,没有过几秒的时间他就想通了, 装疯卖傻地顺着她的话开玩笑道:“是,你院里的月亮特别美特别亮,我睡不着, 情不自禁的就被这月光吸引过来了。” 他这装疯卖傻装得很有技巧, 并不是真的疯真的傻, 而是双眼目不转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已经为她艳绝俗世的痴迷与沉醉,他黑曜石一般沉静得剔透又幽深不见底的眸中, 倒映着的满是她的笑魇, 俨然一副已经为她痴迷的模样。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也就显而易见了——痴汉呗。 聂丞檀认为, 既然她的幻术对他不起作用, 那他就应该要好好利用这一点, 把握好这个机会来挖掘那个真正的她,挖掘出他想要的真相,绝对不能轻易地就让她知道,她的幻术对他无效。 而他要假装自己中术了,不在她面前露出破绽,最好的方式就是装作那些书生那样,陷入到对她彻彻底底的痴迷之中。 沉璎忽然一手撑在窗沿上,从打开的窗户里探出身子来,另一只手轻轻地抚上了他的脸。手的温度有一丝微凉,却在抚摸间,让他蓦然感到心头一股热意窜了上来。 “进来陪我喝酒吗?”她声音婉转,说的话却是很直接的邀请。 她确实美得让人心驰神往,白皙的面庞在月光下散着柔和的光,那双透亮的明眸好似一对价值不菲的银铃, 聂丞檀几乎不需要任何反应,便已经点了头。 他自己都分不清他这是假装的,还是由衷的,反正当他清醒过来时,他已经坐到了那张他在窗外便已经窥探了许久的矮几前。 她则正在为他斟酒。 沉璎为自己与他都斟满了酒,娇笑道:“还不知公子姓名?” 聂丞檀道:“聂檀。”他简化了自己的名字,对那些书生他也是自称聂檀。 沉璎笑赞:“好名字,一听就是风雅之人,一如公子的外表仪表堂堂,周身气质不俗,想必公子是出自书香世家吧?” 聂丞檀摇头:“并不,小心家中贫寒,寒窗苦读十数载,一心只求有朝一日能够金榜题名,让家中爹娘与姊妹都过上好日子。”这是他说惯了的措辞,只是一个人的身份可以编造,气质却无法伪装,总有人听了他的自我介绍难以相信他竟然出身贫寒。 但沉璎显然并不在乎他的说辞,他的身世到底如何,她能不知道吗?于是继续笑道:“那公子可知小女的名字?” 聂丞檀点点头:“我知道,你叫宛璎,文柏跟我们说过,是个好名字,‘楼上天人百宝璎,瑞色天香充栋楹’,你的名字与你的容貌一般无二,无与伦比的美。” 她笑眯了眼,笑弯了眉,笑得双眸明媚,嘴角勾起一个娇俏诱人的弧度,似乎爱极了别人夸她美,但又有谁不喜欢别人夸自己美呢? “公子好文采,一看就学识斐然,没有枉费你那寒窗苦读的十数载时光,相信假以时日,公子定会出人头地,成为天下之龙凤,江山之栋梁。” 她说的坚定而铿锵,其实正懒懒散散地双手撑在桌面上,说完才慢悠悠地放下一只手端起酒盏,敬他一杯,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如饮白水。 聂丞檀也端起酒杯,刚喝进一口,便猝不及防的应该因盏中陈酒的浓烈而呛得狼狈。 他向来是个会酒的,见她一个女子都能够一饮而尽,便以为这酒不会太过浓烈,拿着酒闻着气息清雅,一口入喉,辣得他咽喉生生作痛。 沉璎又是娇笑连连,婉转动听得好似夜里啼鸣的莺雀。 “公子你慢些喝,这是我们寨子特有的芙蓉醉,闻着虽然清淡,喝着可是呛人得很,只有像我这种喝惯了的才能一引而尽。” 聂丞檀咳嗽一阵,抱了抱拳:“姑娘好酒力。” 沉璎望着他的双眸媚眼如丝:“不必姑娘姑娘的叫我,听着多生疏啊,叫我阿璎就可以。”她又笑了,眸中藏着春日的璀璨星河。 他果然看得迷了眼,跟着喃喃:“阿璎……” 沉璎:“展文柏他跟你们说过很多关于我的事吗?” 聂丞檀突然又是一副不知道如何作答的模样,渐渐红了脸,不知是因那烈酒,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其实他内心还算镇定,还在回忆那几个书生看到她送给展文柏的情诗之后红着脸的囧样,尽力的模仿。 沉璎道:“怎么脸红了?看来他看着害羞,其实也并不害臊,这么大方地就把他拿都拿不住的情诗给你们看了?” 聂丞檀轻声替他辩解:“不是,是我醉了,所以才脸红的。” 沉璎不留情面地拆穿了他:“别装了,我知道你肯定看过那诗了,不然你为什么要辩解?” 聂丞檀心头一颤,差点以为她是发现他的痴迷、他的羞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