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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

    阿诺德接到下级报告，说他们水族那个沢田纲吉，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无法控制化形，人还在零下的海里泡了两个小时，直接发展成复杂感染，现下躺在族中的医院里意识全无半死不活，就剩下喘气儿。

    当时还有个人类在现场，但因为身上有标记，工作人员不敢擅自处理，说是让他亲自去看看。

    “这种基础事件按章程办了几十年了，还用我教？”

    他向驱魔师高层确认了白兰杰索的身份，没想到他居然是那边新任的吉祥物。对家职位微妙的家伙、朝着自家身份微妙的家伙出手，而且两家人关系还相当得尴尬。

    相较于即将发生的巨大外交事故，阿诺德没工夫处理与人类相关的事情，直接将信息传给下属云雀恭弥。

    而此时云雀恭弥和新交到的人类模特男友正值热恋期，他们在浴缸里激情澎湃干柴烈火情难自禁，云雀那该死的手机响了，还是非接不可的那台。

    迪诺这个变态嘴上说着its　ok，将云雀抱在身上边插他边走过大半个套房，随即被按在书桌上狠狠修理起来。

    云雀恭弥此鱼非常敬业，他强忍着叫出声的冲动翻出手机，因为快感而濡湿的眼睛在剧烈的晃动中勉强看清来信内容，随即心中一惊。猛然缩紧的后xue夹得迪诺痛呼一声，突然间加快了cao干身下人的速度，使得两个人提前结束这场被人打搅的性爱。

    对于云雀恭弥“那一边”的工作迪诺向来不会过问，这次却是恼了：“圣诞节都不让过吗？你这个片区的鱼怎么老出岔子。”

    “是海妖你个蠢货。你认识的那个沢田纲吉是重点保护血统，他出事了。”

    信息里的紧急代码意味着泽田纲吉出现了自己无法控制和处理的状况，此事非同小可。

    其一，沢田纲吉的变形理论是他亲自教授，是什么水平他十分清楚，不可能突然失控。其二，联系起前天的那次信息交换，纲吉提及驱魔师那边有人想对他下手，目的和起因没有任何头绪，而白兰的新身份让事情更加复杂化。其三，他直觉认为六道骸和纲吉的失控有所关联，但至于是什么他还不知道。

    迪诺非常不爽假期中还被打扰，兴趣缺缺的拍了拍云雀恭弥的屁股，意犹未尽的又抽动几下。云雀却是没了这份心思，一心想着赶过去加班。他的乐趣是工作，最好是能揍人的工作。

    平日里总是稳重可靠好脾气的迪诺此刻眼角眉梢都是克制的怒火，他好不容易哄着云雀给上他一次，结果还被打扰。

    云雀恭弥也不想把人留在家里，转身搂着迪诺，吻他汗湿的额角，“去看他化形吗，你说过感兴趣？”

    迪诺的神情柔和了一些，却说：“又不是看你的，没兴趣。”

    言下之意是对别人的私密形象不感兴趣，金发的意大利美男心心念念着小情人的鱼尾，一边伸手握住云雀的脚踝细细摸索，意有所指。

    “得寸进尺。”

    云雀踢开不安分的手，腰部肌rou用力将小迪诺从体内驱逐出去，屁股上还挂着淅淅沥沥的润滑油和jingye往浴室走。

    迪诺紧跟在后面，却差点被浴室的门把鼻子拍扁。伸手敲门，回应他的却只有水声。花美男摇头叹息到这位脾气是真的臭，却在转身之际被里面的人伸手拉进去。

    云雀恭弥坐进浴缸里，水没过他的腰际，鳞片一点点自他的脚趾尖向着膝盖蔓延。

    绝美的雄性海妖眼波流转，语调难得的柔和：“只许看不许摸。”

    26

    雪越下越大，Reborn看着车窗外呼啸的风雪，预感今年的圣诞假期没法儿好好过——宽阔舒适的X6后座上除了他，还有两个不知身份的人把他夹在中间。

    而沢田纲吉在另一辆车里的水箱里，被这些人从海里捞起来的时候已是神志不清，也不知道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左边这人顶着银灰色的短发，浑身烟味凶神恶煞，一副短命烟鬼的标准沙哑声线；右边这人恰恰相反，含着棒棒糖笑眯眯的跟他解释情况。

    “这个叫做沢田纲吉的幼崽，是我们水族的熊猫血统，最近快成年啦，可能形态有点不稳定，吓着你了吧？哈哈哈！”

    Reborn没说话，他也不敢说话。

    虽然不清楚外星人和人鱼在对待知情者的方式上有什么不同，不过他保留不因为说错话而被误杀的权利。

    “诶呀你不要紧张嘛！”

    Reborn挨了一记友好式拍背，瞬间肾上腺素飙升，浑身僵硬如同冻豆腐。

    “啧，你都快给人吓死了。”

    旁边那人在车里点烟，抽出一支递给Reborn：“你别怕，你身上有水族的记号，我们不杀的。来，抽根烟。”

    Reborn颤抖着手去接，那人看他抖得根本没法夹稳，直接把烟送到他嘴边含住，还很是贴心的点上火。

    貌似是车里的唯一人类，Reborn猛的吸口烟，再从肺里吐出来。尼古丁迅速通过肺泡进入血液，涌入大脑，放松肌rou和神经。

    血压好像降下来点，Reborn脑子也清醒不少。他再次抽口烟，脑子里过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情。

    他们开车回达里尔，吃饭的地方发生火灾，纲吉非要去救鱼——哦，原来是不能对同类见死不救——然后老板给了谢礼，接着回来路上就出事了。

    Reborn敏锐的察觉到异常。

    他回想起刚刚入秋的时候，沢田纲吉在学校了见了个败坏他声誉的家伙，事后还遮遮掩掩，最终导致他和纲吉爆发过两次争吵。

    如果沢田纲吉不是人类，还是什么稀有物种的话，那被人盯上也就能说得通。

    他左右看了看这两位年轻的不明人士，反应过来他们是由纲吉主动联系后才过来处理突发状况的，想必应该是他非常信任的同伴。虽然不清楚“记号”的事，但他觉得有个细节应该让他们知道。

    他叼着烟，问道：“你们查过车里的饮料吗？那是别人送的，纲吉全喝了以后才出现异常。”

    那个手劲儿奇大无比的水族严肃起来，给银发青年使了个眼色，说到：“没有。你有什么发现？”

    Reborn点点头，吐出烟雾，缓缓注视着前方。

    “沢田纲吉讨厌高温和干燥，喜欢喝水，摄入量很大。泡澡泡很久，喜欢吃海鲜，体温比较低，怕冷。这些都是正常的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他接着说：“我曾经见过纲吉类似的情况，据他说是因为那天吃了油炸食品。你们水族吃了炸鸡会有什么反应？”

    银发的家伙正在打电话，间隙还不忘插嘴，点头称是：“陆地上的油炸食品啊，好香。”

    “哈哈，就是哦！有点像人类对毒品的概念，吃太多会体温过高呼吸困难，不过稍微泡个凉水就能恢复，不是大问题。我也有过一次，不过吃的是烤rou啦。”

    “也就是说吃垃圾食品不会导致形态不稳。那你刚刚说的，所谓形态不稳，正常情况应该是怎样的。”

    “嗯，怎么说呢，阿纲他情况比较特殊，没什么参照性。”

    黑发的水族困扰了一下，又看了看他手腕上的印记，觉得还是一开始就说清楚比较好。

    “往上数十几代，有个水族为了扩大种族战斗能力，将驱魔师的魔法带到海里，刻印在自己身体中。我们的祖先因此获利，得以称霸整片东边的海域。之后的每隔几年，水族新生儿中就会有一个金色尾巴的家伙出生，力量很强大。”

    “不过随着时代变迁，金尾出生几率也在下降，文献里也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特殊案例。所以我们对阿纲的情况几乎不了解，他和普通的水族有一定区别。虽然金尾和我们一样，也会在幼崽期结束的时候换鳞片。不过曾经有金尾在化形过程中死亡，所以我们很担心他的情况。”

    所以说，自己和人家水族里的稀有大宝贝儿同居了半年，还没被灭口——哇喔，世界奇迹。

    Reborn掐掉烟，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他问到：“那你化形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你描述给我听。我总觉得纲吉当时的情况不太自然，想参考下。”

    态度一直很友好且耐心的黑发水族突然僵住，转头直直看向Reborn。

    不是，是自己身后的银发男。Reborn看出他的眼神很是为难，挤眉弄眼要对方赶紧挂电话，似乎有事要征求他的意见。

    银发碧眼的家伙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要他等着。

    “好我知道了，你赶紧把报告交上去，记得加急。”

    似乎从现场传来不好的消息，他没好气的吼着：“什么事啊没看见我正忙吗？”

    “那个，这位先生说要我分享一下化形的经历，好和阿纲的情况做对比——”

    “你是变态吗？这可是很私密的话题！”　碧绿的大眼睛喷出火焰，气得哼哧哼哧：“不可以，你一个字也不许说！还有你，就算他说了也不许听！”

    似乎是习惯了同伴的暴跳如雷，黑发的水族很快安抚住对方。

    “嘛嘛，他不懂我们的习俗也是正常情况。你先别生气，现场怎么说？”

    绿眼睛忍住对Reborn的敌意，口气听上去很不友好，更像是说给他的同伴听。

    “东西找到了，残留物里检测出大量卡普玛塔。”

    Reborn不知道那是什么，他猜测应该是某种导致纲吉异常的药物。

    此时车子在某个建筑物前停住，包括司机在内所有人都下来了。Reborn虽然想继续追问，也只能带着疑惑跟着他们走进似乎像是医院的地方。

    Reborn看到装着沢田纲吉的水箱被他们运进走廊最里面的房间，完全密封的材料让他无法获知对方的情况，只能寄希望于这两个性格有点不靠谱的家伙。

    他们交接完工作，把Reborn带到间病房里，还掏出一张表格让他登记。

    呃，《突发现场人类信息采集表》？

    银发碧眼的暴躁家伙叫狱寺隼人，在人类社会是个玩乐队的；另外那个力气很大的叫山本武，是个体育老师。他们是沢田纲吉年幼时亲近的朋友，也是他在水族内的紧急联系人。

    Reborn老老实实填完表格，他们继续向他补充信息，还塞给他一本宣传手册。

    金尾的水族会在蜕变成年后获得超越同类的能力，不仅能掌握更多魔法，战斗力也会增强——通俗来讲就是系统升级后更加能打。

    其血rou同时具备魔法材料价值，尤其是在治疗系面前所向披靡，是修习魔法的人求之不得的梦幻材料。

    Reborn脑内的资料再次更新，深感无力——为什么这种狗血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如果只是个普通的、反抗父母的、跨种族冒险故事他还能接受，好歹自己在人类世界还蛮有社会地位，有能力摆平大部分纠纷。不过眼下的难度太高，准备挖走人家珍惜宝藏男孩的设定也太为难他一个普通人类男性。

    他捂着脸，冷静下来接受全部事实。沢田纲吉不仅不是人，还是个身份尴尬的大妖怪。不过不管怎样他得让沢田纲吉平安度过这次危机，毕竟对Reborn来说，学生的论文和毕业作品才是他眼下最需要专注的事。

    对，就算是爬，也得写完论文再死。

    Reborn深吸一口气，问道：“那个药是什么东西。”

    沢田纲吉还没恢复意识。

    医院禁烟，狱寺反复掏出烟盒又放回裤兜，最后山本递过来口香糖，他撕开来放进嘴里，这才给自己找到缓解情绪的方式。

    “卡普玛塔是种植物，汁液没有特殊气味和颜色，会引起——”

    后面的话被狱寺压回去，他不愿意在人类面前提起这类事情，视线躲闪。山本武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抚，替他把话说完。

    “小的时候我们图新鲜都试过，类似人类的轻型毒品，是种针对水族的兴奋剂。”山本武用余光看了眼吹泡泡的狱寺，小声说道：“剂量控制不好的话，会……呃……”

    联想起和狱寺之间发生的过往，他发现自己也没法在当事人面前提起相关事件，于是掏出手机打字，接着递给Reborn让他自己看。

    屏幕上有一行字很显眼，加粗加黑，写着“会诱发求偶本能”；下面还有一段复制黏贴来的解释，说是只有成年后的水族会才会定期发情。

    铁灰色眼睛的大学教授呆住了，他把事情串联在一起，得出其中最为合理的解释。

    白兰杰索为了得到沢田纲吉身为金尾的血rou，使出各种手段，就是想让他提前化形进入成年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