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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都能忘，这事，忘不了！”

    严茂良在常子尧家楼下把他放了下来。沈利贞蹑蹑地跟在常子尧后面，直到进入了客厅，她才忍不住询问：“小金子，是不是你曾经带我去见过的那个和尚？”她对金三全的印象很深，那个自带圣光的美和尚，只要见过，就没人能忘记吧。

    “没错。”常子尧肯定地回答。

    “你刚才说把他接下来？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做了和尚？”看情况，金三全似乎和肖扬、严茂良一样，是跟他一起长大的发小，关系非常亲密，可是为什么金三全去做和尚呢？

    “小金子不是和尚，他到山上也不是自愿的。”常子尧没有隐瞒沈利贞，对他来说，沈利贞是特别的。

    常子尧和肖扬、严茂良还有金三全小时候，是一个胡同里一起长大的，严茂良和肖扬家里都是五角俱全的，有爷爷、奶奶、爸爸、mama，常子尧只有爷爷奶奶，金三全只有外公外婆。胡同里，大家都知道常子尧是父母离异的拖油瓶，金三全是未婚先孕的私生子。可是即使是这样，他们四人也毫无间隙地一起玩耍。可是，小学四年级那一年，金三全的外公病重，三全的母亲终于回来了，也带来了他的亲生父亲，他们愿意承担三全外公的全部医药费和三全外婆的养老费，但是要求三全到上涯市城郊的普度寺出家修行十四年。

    “为什么？”沈利贞奇怪，哪有人会提这样的要求，又不是古代！

    常子尧眼里明显闪着恨意：“是三全父亲那边家族祖辈传下来的传统。每一代都要出一个孩子去侍奉佛祖十四年。”

    当时小小的他们，就面临了离别。三全的父亲是上涯市隐藏的顶层世家，复姓上官，金三全的母亲为了能够顺利进入上官家，以亲生父母的养老为条件，威胁自己的亲生儿子。三全含泪带笑挥别他们的样子，在他们三人心中留下难以泯灭的印记。他们第一次隐隐知道，金钱和权势的作用。

    沈利贞想问，为什么是金三全，金三全不是只是一个私生子吗？可是她没有问出来，因为她知道，正因为是私生子，所以才更加不被人在乎，所以才成为那个被牺牲的对象。

    “金三全的母亲呢？他的外公外婆好吗？”

    常子尧脸上隐隐透露出讥笑：“三全的外公在八年前走了，他外婆痴痴呆呆的在养老院。至于他母亲，最后并没有如她所愿地留在上官家，上官家给了她一笔钱，把她送出国了。”

    ☆、第四十五章

    ·

    还没等常子尧他们去接金三全，刁琉就先邀请了常子尧吃饭，感谢他当初好意提醒。常子尧自然不会放过跟沈利贞好友相处的机会，这可是一个刷好感度的绝佳机会。

    地点是常子尧提议的，是当初沈利贞带他去过的小吃街的那家专门卖田螺鸭爪煲的小店。刁琉初听到这个地点的时候，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

    “你也知道这个地方？利贞以前最喜欢来这里了。”刁琉用茶水洗过杯子，递给常子尧。这时候店里已经开始热闹了。刁琉他们选择坐在大堂里，在包间吃田螺鸭爪煲，他们嫌弃没有那个氛围。

    服务员上菜的速度非常快，刁琉多加了两份份芋头和一份鸭爪，这是她和沈利贞一起吃的习惯。

    “我如果说，是沈利贞亲自告诉我的，你信不信？”常子尧试探，他想知道，刁琉对沈利贞是什么想法。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对沈利贞的在意，让他有些心堵。

    刁琉清洗杯子的动作顿了一下，复继续倒了热水涮，“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从来没见过她！”

    常子尧没有理会她话中隐隐的敌意，他夹起一块芋头放入口中。嗯，还是上次那个味道，入口即化。

    “如果我没见过她，怎么会知道她喜欢这家的田螺鸭爪煲？”他故弄玄虚。

    沈利贞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说，你能好好说话吗？还有，千万别告诉她，我现在变成鬼，在你身边。”既然已经死去，她不想打扰活着的人的生活。当然，常子尧是个例外，谁让她只能呆在他身边呢。

    常子尧不明显不着痕迹地点点头，他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的存在。

    “我从来没想过她会这样离开我，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一直到老，我们都还是闺蜜，彼此住得不远，或许我们的孩子或者孙子辈还会通婚，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刁琉把涮好的一副碗筷放在她座位旁边，又拿起一副碗筷涮了起来。

    “怎么？还有其他人吗？”常子尧指了指那多余出来的碗筷。

    “不，那是给利贞的。”刁琉笑着说。

    沈利贞看到那笑容，无端觉得有些阴森与怪异。

    常子尧的表现很镇定，没有刁琉意想中的惊讶和恐惧。

    “你似乎和董依依的关系不大好？”常子尧若无其事地吃着青菜。

    刁琉嗤笑：“如果不是因为利贞，我是不会和董依依有什么交集的。那个女人心术不正，很容易受刺激走向极端。只是利贞善良，一直觉得董依依是个天真的好女孩。”她脸上闪过怀念，“是呀，她一直很善良。这也是她没法拒绝同事好心给她安排的相亲的原因。”她斜眼看了常子尧一眼。

    沈利贞已经坐在刁琉给她安排的位置上了，碗里有刁琉给她夹的一个鸭爪。

    “是呀，沈利贞真的天真。”常子尧同意地感叹道。

    刁琉若有所思：“你还真的认识她？”利贞的事情，没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她可没听利贞说过他。

    常子尧盯着刁琉身边的沈利贞笑得颇有深意：“我说我认识的一个鬼，就叫做沈利贞，你信不信？”

    “常子尧！”沈利贞生气地警告他，“我都跟你说了，不要说出来！”

    刁琉的手顿了顿，拿起的杯子掉落，幸好里面的热水已经倒掉了，她也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常先生，你不要说笑了。”看着不信，可是她的声音有几分紧张。“利贞突然去世到现在，我甚至没有梦到过她，而你却见到了她的鬼魂？”她摇摇头，“我不信。先不说有没有鬼的存在，就说利贞即使真的变成鬼，也一定是来找我，而不是你！”

    “你爱沈利贞！”常子尧突然说道。

    刁琉啃鸭爪的动作僵住了片刻，待她把那只鸭爪吃完后，擦了擦嘴巴，说道：“我的确爱她。”

    沈利贞被刁琉的回答吓到了，她尴尬地笑笑：“是喜欢，喜欢！”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她记得曾经跟刁琉讨论过“喜欢”和“爱”的区别，喜欢只是喜欢，就像是喜欢猫，喜欢狗一样，只是喜欢。但是爱不一样，爱，是献祭似的，把自己的整颗心给对方，让对方占据。所以她和刁琉从来都是说喜欢，而不轻易说“爱”。

    “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