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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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看看刘玉，再期盼的望向宋延，轻轻点了点头。 那种令人窒息的压抑的感觉直袭而至。 刘玉说：“我家又没有啥坏人，而且我保护她，肯定不会让她出啥事的。咱两家离得这么近，刚好晚上还能一起吃饭。” 刘玉看着鹿溪：“鹿溪，我晚上炒菜，你有啥爱吃的不，我给你做呗。” 说着就已经要拉着鹿溪走了。 “你有啥要带的不？咱去拿过去先，然后你等我去拿点年底我们家冻的小排骨出来化冻，我给你做糖醋排骨。” 鹿溪被拉着往前走了两步，停下来，抓住刘玉的手，然后回头看向宋延，小脑袋微微往右边偏了一点点，询问他的意思。 “晚饭在家里吃吧，太打扰了。我买……” “不打扰！我妈喜欢鹿溪呢。”刘玉打断宋延的话，“走呗，鹿溪。” 遥遥相对，他的视线落在鹿溪和刘玉牵着的手上，几秒后。 宋延：“去吧。” “一起吧，你也来，我做饭。”刘玉眉开眼笑的。 “我晚点还有事，就不去了。” 刘玉失落了一瞬，但很快又牵着鹿溪的手去卧室里和她收东西。 一进去，刘玉皱了皱鼻子，用力闻了一下：“鹿溪，你这屋里什么味啊，跟石楠花味似的。” 鹿溪把自己的牙刷牙膏和杯子毛巾，还有要换的衣服袜子都放在一个小塑料袋里，她在空气里闻了闻。 腥味很淡了，但因为空气不流通，还是挺明显的。 她疑惑的摇头，在纸上写： “我也不知道。” 刘玉去拉开窗帘，把窗户打开，“这屋子宋延哥好久都没回来住了，又是梅雨季，受潮了肯定怪味儿多，你记得常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鹿溪点头。 刘玉又去牵她的小手，手指好不忘在鹿溪的手上捏了捏，牵着鹿溪就往自己家里跑。 鹿溪跑到门口突然停下来，让刘玉等等自己，小跑回去牵住宋延的衣角，纸从他的身后递过来。 “我去刘玉家，明早就回来。” “嗯。” 冷淡的一声。 少女还没走，笔在纸上摩擦的沙沙声传进耳朵里，纸再递过来的时候，上面写着： “晚安。” 这个点说，为时尚早了吧？ 宋延还是“嗯”的答应了一声。 刘玉在外面喊：“鹿溪！好了没！” 拽着他衣角的力道瞬间消失了，哒哒哒的跑了出去。 然后传来刘玉的笑声和两道轻快的脚步声。 就这么开心？ 宋延看着买回来的牛rou和排骨、零食，还有本子笔和一把新小梳子。 静默中，只有无声的压抑的气息，疯狂蔓延。 脑海中又想到了她匆匆忙忙写出来的那个“晚安”。 想跟他说晚安，不知道睡前回来说？ …… 刘玉一直话特别多，一直引着鹿溪在家里走来走去的说话，她家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弟弟回来的早，看了鹿溪一眼招呼都没打就跑掉了。 刘玉叉着腰在后面骂： “见鬼了啊你，刘小川！说了多少次了一天别毛毛躁躁的，吓到人家鹿溪。” 刘小川回头看了一眼鹿溪，脸一红，跑的飞快。 晚饭的时候，刘玉又引着鹿溪去叫宋延来吃饭，但门关着，叫了几声里面都没人应，猜着男人是出去了，就自己回去吃。 刘父一直没怎么说话，吃的也快，吃完就走了。 饭都吃到一半了，大哥刘哲才回来，洗完手，手也没擦，湿着就上桌。 看见鹿溪坐着，手在身上擦了两下。 “哥，鹿溪。”刘玉介绍着，“鹿溪，这是我哥。” 刘母热情的往鹿溪的碗里夹菜，刘玉伸手去挡，“妈，各吃各的，她爱吃啥自己夹，你别搞得她都不知道咋吃了。” “多吃点腊rou好，这都是我们自己家里熏的，城里花钱买都买不到。”刘母说着，还要往鹿溪碗里夹。 鹿溪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刘母。 刘玉把自己的碗凑过去：“好东西我先吃。” “贪嘴贪嘴，以后谁敢娶你，吃都给吃穷了。” “她才不要别人娶，她要宋——延——哥——”刘小川声音拉的长长的。 “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刘玉骂，笑着跟鹿溪说，“别告诉宋延哥啊！” 鹿溪认真的点头。 “你别听她的，她说这话，巴不得你赶快去跟宋延说呢。”刘小川说。 鹿溪又认真的点点头，写：“我会帮你告诉他的。” “哎呀！”刘玉不好意思的扭捏了一下：“你要说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那我不说。”鹿溪写。 可刘玉又有些失落，白刘小川一眼：“就你话多，闭嘴吧你！” 刘哲也跟着打趣：“那你到底让人家鹿溪说不说啊？” “烦不烦啊你们！” 鹿溪低头偷笑。 “你也笑话我！”刘玉用胳膊肘推了鹿溪一下。 鹿溪眨眼睛摇头，“你害羞了。” 鹿溪又写：“好可爱。” 这下刘玉的脸彻底红了。 吃完晚饭，刘玉洗碗，刘小川一直在旁边转，刘玉索性让刘小川来洗。 刘小川刚接手，刘玉就拉着鹿溪走。 “你们走我也走，我也不洗了！”刘小川说。 鹿溪回头，写：“我洗吧，你们去休息。” “不行，要嘛我洗你们都在这陪我，要嘛我姐洗。” “你有病啊？” “那我洗你清。” “烦得要死。”刘玉骂着，又回去，接了一盆冷水开始接刘小川洗好的碗上面的沫子。 刘小川悄悄看鹿溪几眼，殷勤的洗碗。 他洗的慢，刘玉就用洗洁精水用手吹泡泡跟鹿溪玩。 鹿溪伸手去接，但泡泡薄，还没接到就在空气里碎了。 刘小川再挤了两泵洗洁精在手上搓，然后吹给鹿溪。 洗洁精的颜色像被拉扯过的彩虹，扭曲着在曲面上流淌着变换样子。 几人玩的不亦乐乎，被刘母好一通臭骂，刘小川回了两句嘴，刘母直接去抄扫帚。 刘玉偷笑，问鹿溪： “你爸你妈经常打你不？” 鹿溪摇头。 刘玉把手洗干净，带着鹿溪去自己的卧室，自己趴在床上，看着坐在旁边的鹿溪写字。 “那他们一般因为啥打你啊？” “不打我。” 刘玉惊讶的：“从来不打你？” 鹿溪点头，写：“爷爷打过我的手心。” “因为啥啊？” “我发脾气，摔碎了奶奶的镯子。” “啥镯子啊？你家以前是不是特有钱，传家宝那种镯子，玉的，绿的，那种，是不是？” 鹿溪点点头。 “那得多少钱啊。” “我不知道。” “要是我家我皮都得被我爸我妈撕下来一层，全家混合双打。隔三差五想起来这回事还得给我几巴掌。” 刘玉说着，翻身平躺下，看鹿溪，“他们为啥不打你啊？” “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打呢？” “打了长记性啊，不打怎么记得住。而且做错了事他们生气啊，气起来不就骂人，更急就打人呗，人不都是这样的嘛。” 鹿溪眨眨眼睛，“他们很少发脾气。” “网上说的情绪稳定是吧？我一直以为假的呢，哈哈！” 刘玉拍拍床，自己往里躺，让鹿溪也躺上来。 鹿溪摇头：“我还没有洗漱。” 刘玉说：“那有啥，我不嫌你。” 见鹿溪还是不肯，她翻身起来，和鹿溪一起去刷牙洗脸。 鹿溪怎么刷牙，她就照着学，但刷牙时间长了，开始干呕，吐个没完。 洗漱好了一起躺在被窝里。 关了灯，刘玉侧躺着，问鹿溪，“你第一次来月经几岁啊？” 鹿溪的手指伸出来：“十三岁。” “我也一样，我是十三岁半。我还在学校里上课呢，去上厕所，一擦屁股全是血，吓死我了，我就哭着去跟我哥说。” 她顿了一下，说：“就是刘哲，他比我高一级嘛，我站在他们班门口使劲哭，我说哥我屁股流血了，我要死了。” 说完她们俩一起笑起来。 刘玉问，“你呢？” 鹿溪垫着一本书，借着手电筒的光，在纸上写：“来例假之前mama告诉过我，所以不害怕。” “为啥告诉你这个啊？” “我见mama来例假，好奇问她，她就跟我说，这是女孩子都会来的月经，等我长大了也会有。顺便告诉我应该怎么做了。” “我也问过我妈，她骂我神经病，让我别瞎嚷嚷。”刘玉咂嘴，“我咋就没一个这么温柔的mama，鹿溪，你妈是干啥的？” 鹿溪疑惑的看着刘玉。 “就是工作，职业。” “音乐剧演员。” “你爸呢？奥，你爸做生意的。你唱歌是不是也特别好听？” “我没有学过。” “为啥啊，你妈做这个，咋不让你也学？” “我对唱歌和表演不感兴趣。” “你妈好奇怪，一般家长自己哪方面有成就了，都想让子女延续自己的辉煌。” “可那是他们的人生啊，小孩子也有小孩子自己的人生。” “但是小孩子自己选择的路未必能走那么远、那么厉害啊。” “那也没有关系呀，我mama说，并不是辉煌的人生才是成功的人生。” 刘玉啧了一声：“当然是，不辉煌没人认可你啊！” 鹿溪支着下巴，想了想：“你想要过其它人眼里，正确的人生吗？” “人活着不就为了被别人喜欢，肯定嘛。像你mama表演音乐剧，那都不看，都不喜欢，她不也就不会继续了嘛。你说是不？” 鹿溪点点头，又摇摇头。 然后躺下来，和刘玉肩靠着肩的挨在一起。 “你平时自己揉胸不？”刘玉突然问。 鹿溪摇头。 刘玉说：“揉了胸长得大。” “胸大了做什么呢？”鹿溪躺着写，所以字迹很轻，歪歪斜斜的。 “好奶孩子，没胸没奶水。” 鹿溪不解的皱了皱眉，“奶水不足可以吃奶粉。” “现在毒奶粉那么多，而且奶粉哪里有母乳有营养，母乳喂出来的小孩身体好。” 鹿溪不太明白，“好吧。” “而且都说胸大的好生养啊。” “好吧。” “鹿溪，我摸摸你的胸，你也可以摸摸我的，行吗？” 鹿溪脸一红，害羞的点点头。 刘玉把自己的上衣一把掀上去，“你先摸。” 鹿溪的小手在上面轻轻摸了一下，就收回去了，然后也把自己的衣服掀上去，望着刘玉。 这双眼睛漂亮的过分，这种怯生生的小幼兽似的目光让刘玉也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摸了一把，惊讶的： “你怎么奶子这么大啊？” 鹿溪连忙把衣服拉下去，耳朵都红了。 “还以为你瘦瘦的没什么胸呢。”刘玉说着，凑过去，笑着去挠鹿溪的痒痒，鹿溪躲着，被挤到了床边。 刘玉拉着她，闹得俩人都在床上喘气，然后问她：“你有喜欢的人吗？” 鹿溪点点头。 “谁啊？” 鹿溪指着刘玉。 “我没说这个，我是说……哎呀！”刘玉被这一下闹得脸红红的，看着鹿溪那张干净的小脸，不好意思的扭捏了几下，又才说：“我是说那种，谈恋爱那种。” 鹿溪摇头。 “你觉得宋延哥咋样？”刘玉问。 鹿溪看着她。 刘玉又说：“我就喜欢他那样的，觉得特别有男人味，感觉在他身边肯定啥都不用害怕了，就很安全的那种感觉，你知道吧？” 鹿溪一知半解的迟疑着点头。 刘玉说：“看你这傻样儿也啥都不懂。你有没有关系特别好的男生朋友，特别有好感的那种？” 鹿溪点点头。 刘玉拉长声音“哦”了一声，然后她拉着鹿溪躺回到床中间，伸手去把鹿溪脸颊旁边的头发拨开，“你明天还来我家住呗。” 鹿溪犹豫着看着她。 “你咋还跟小孩一样啊，还非得宋延哥同意。”但说完，又笑起来，“要不我去和你住也行，明天我去你家住吧？” 鹿溪还是那样望着她。 “没事，明天我去跟宋延哥说。” 鹿溪点头。 刘玉笑起来，鹿溪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也跟着笑起来。 刘玉捏着鹿溪的脸：“等我职高毕业了，我就去外面自己租房子住，到时候你就来跟我住。谁都不能把你赶走了。” “你不想考本科吗？” “职高考大学太难了，我家里也不肯给我出那个钱。早点出去打工，自己赚钱自己花，谁也别想管我。到时候我就买化妆品，买高跟鞋。” 鹿溪也跟着她的想象眼睛弯起来，“我就给你拍漂亮的照片。” “你给我拍好看点，我传网上，说不定也能当女网红。” 鹿溪捧着刘玉的脸，然后写：“刘玉漂亮。” “我妈说，给我起这个名字就是希望我像玉一样好看。” 鹿溪接着写：“刘玉真的像玉一样漂亮，还有一颗玲珑净透的心，一样漂亮。” “小马屁精。” 鹿溪把笔收起来，往刘玉的身上凑着摇头，两只手像花一样打开托着刘玉的脸，眨眼睛。 …… 另一边，宋延把买回来的牛rou和猪排骨放进冰柜里，随便炒了两道菜，没烧汤，吃完饭洗碗，回客厅之后打开了电视机，去洗漱。 洗漱完，又还是觉得太冷清，手机也打开，随便点开了个直播间。 屋子里两道声音交织在一起又吵又清净的，他靠在沙发上，看了一眼始终暗着灯光的小房间。 几秒后，起身，把买回来的本子和笔都放在她的桌子上。 桌面上的本子是打开的，没关窗所以风把纸页吹到了只写着一行字的那一页。 日期是她去周远家的那一天。 内容让宋延的呼吸短暂的顿了一秒。 只是一个想念爸爸的小女孩，单纯的相信了周远的大话，想听周远说些爸爸曾经涉及过的领域的知识，多了解爸爸一点。 最下面的那句话和上面的字迹完全不同，写的有些歪扭。 写着： ——“是骗我的。” 旁边还有干了的泪痕。 宋延把窗户关起来，本子合上，走出了这个房间，点燃了一根烟。 她在的时候，抽烟要皱眉，他身上有烟味要皱眉，看见烟头了也还是要皱眉。 虽然什么都不说，但这副事多的样子还是让他烦躁。 总算能清净会儿。 十几分钟后，宋延第二次进了浴室，开了冷水，洗澡。 －－－－－－－－－－－－－－－－－－－－－－－－－－－－－－－－－－－－－ 不会分章星人又出现了，这一章觉得断在哪里都不好。 两个在不同环境和家庭下长大的女孩子的思维碰撞，女孩子和女孩子待在一起真的很美好啊。 世界不能没有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