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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雪气势减弱,剩下小小的雪花轻飘飘地游荡在半空中。身边少女雪白的脸颊微微泛红,长长的睫毛随着她深深浅浅的呼吸小幅度颤抖。正当何叙凝视得有些出神之时,茵茵再次附上他的耳边: “何叙,你看那个......”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麋鹿车后面几米开外搭了一个临时的小圆台,台子上放着一架造型独特的三角钢琴。琴身纯红,轮廓是不规则的流线弧形,充满了现代艺术气息。 何叙:“应该是展览品,也可能是下午某场演出的道具,工作人员没来得及撤走。” 茵茵:“我可以弹吗?” 肯定是不行的。你看,即使台子上有篷伞,可几乎没有人在钢琴附近躲雪,说明不久前还有工作人员守在附近,防止游客乱入...... 何叙:“可以,你去吧。” 脑袋里明明那么想,却说出了相反的话。何叙环顾周遭,安慰自己:反正工作人员现在消失了。 林茵茵兴奋地来到钢琴前,坐在乌黑发亮的琴凳上,轻手轻脚打开了琴盖。 她闭上眼,将刚刚听过的曲子、看过的谱子在脑中飞快地过了一遍。 依旧是那轻飘飘的充满雪夜气息的前奏,很快,茵茵的双手离开高音键盘,开启了歌曲的主旋律。 钢琴的某处兴许安上了扩音设备,乐声迅速在广场上蔓延开来。 行人、家长,还有圣诞老人和吵闹的孩子,无一例外地静默了几秒。几秒后,随着乐声渐入高/潮,人们的情绪也愈发高涨起来。 何叙站在雪中,静静观看这一场神奇的表演。 火红的钢琴前,身着米色羽绒服、裹着厚厚围巾的少女很是臃肿,但她衣袖里伸出的双手如春燕般矫健灵活,它们飞快地跳跃在琴键上,或轻或重或快或慢,熟悉的歌曲熟悉的旋律,却被她演奏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纯钢琴,无人声,伴着雪花落下的声音,茵茵有意减慢了速度,曲调欢快之余,竟显得更为深情。她的双□□替踩着踏板,身体也随着乐声轻轻摇晃,若不是对曲谱还不太熟悉,茵茵真想闭上眼睛,彻底融入琴声的世界。 孩子们收到圣诞老人的礼物,高兴地扑回父母怀中;行人纷纷停下脚步,赞赏地望向小小舞台上年轻的女孩;人群中那个面无表情的少年,也没忍住嘴角盎然而生的笑意。 尾声,拉长了的和弦。 茵茵记得,这一段的歌词好像是: true, asisyou. 一曲终了,她长舒一口气,合上琴盖。在围观群众的掌声与叫好声中,茵茵笑意盈盈,愉快地朝不远处那个清俊挺拔的少年走去。 “怎么样?”她仰着头,满脸期待。 何叙由衷道:“很好。” 他谨慎地抬头张望一眼,十几米外,两位保安模样的男人正奋力地挥开人群,朝着他和茵茵这边走来。 何叙突然低下头,很是认真地说道: “圣诞老人还没走,你不是很想领礼物吗,快去吧。” 茵茵眨眨眼,笑意更甚,点了两下头便兴冲冲地赶了过去。 何叙站直了身子,恢复成冷酷的面瘫少爷脸。 两位保安大叔赶到他面前,见那个弹琴的姑娘不见了,只好一人一句骂骂咧咧地教育起何叙来。 “你们现在的学生真是太不守规矩了,公共场合所有东西都是你们能乱摸乱动的吗?这个钢琴可是,那什么,德国进口的,死贵死贵,要都像你们这样乱弹,弄坏了谁赔?刚才那个小姑娘呢......” 何叙冷漠打断:“我知道了,是要赔钱吗?” 俩大叔歇了嘴,音量瞬间降了下来:“最好是要赔钱的,领导发现了,我们不好交差......” 何叙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多少钱?” 俩大叔:“......” 大叔内心os:行,你壕,现在的学生真了不起。 茵茵作为超龄儿童,只从圣诞老人那里领到了一份小小的糖果。 “何叙,刚刚那两个大叔是谁啊?”她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问道。 何叙耸耸肩:“问路的。” 问路?保安大叔跑来向他问路? 少年抬手看了眼手表:“回去吧,再迟赶不及熄灯了。” 茵茵再次仰起头,雪花依旧洋洋洒洒地下着,从高空打着旋儿飘散下来。雪势不大,可他们没有伞,何叙不像她那样乱跑乱跳,而是一直杵着没怎么动,肩上、头发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雪白。 她再次想起那首久唱不衰的歌曲: asisyou. 这个夜晚,茵茵已经非常满足了。 “好的,我们回去吧。” ***** 宿舍站楼下,光秃的梧桐树梢也积了不少雪,时不时有支撑不住的枝桠断裂后掉落下来。 曾经昏黄的路灯,雪夜里竟也明亮耀眼起来,冰凉的结晶体飞舞在光照下,莹莹闪闪,迎面而来时,又化作最温柔的触摸。 告别的时候,茵茵站上路边的台阶,不知从哪借来了胆子,她忽然伸出手,轻轻拂去了何叙发丝上沾染的雪花。 趁何少爷发愣,她赶忙往后退了两步,笑得很是得意。 她说:“何叙,谢谢你。” 虽然不知道她谢什么,何叙仍回道: “嗯。” “何叙,晚安啦!” “嗯。” “然后呢?” “......晚安。” 目送茵茵走进宿舍楼,何叙站在高大的梧桐树下,学茵茵那般认真仔细、甚至带着几分虔诚地仰视了自己所在的这片天空。 既然下着雪,想必头顶只有厚厚的云层,星光也被隔绝在千里之外。 宇宙中有无数的星系,无数颗恒星行星,无数朵星云,却只有这么一个外星人。 他想,自己已经被彻底洗脑,一万匹马也拉不回来了。 何少爷回宿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外套脱下来,抖雪。 周亦阳也是刚刚外出归来的模样,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 “何少去哪了?” 何叙面色如常:“回家吃了一顿饭。” “噢,吃到这么晚?” 何叙皱眉,懒得回答。 虽然早就知道何叙是个非常高冷的存在,周亦阳此刻还是不爽了一下。 噢,不是此刻,是从二十几分钟前开始。 期末临近,他从图书馆复习回来,刚路过女生宿舍,一眼便瞧见了大树底下无比熟悉的两个身影。 女生温情地替男生挥去发间残雪,随即羞涩腼腆地退离了几步,不知两人又说了些什么,女生离开后,男生独自站在宿舍楼下徘徊良久。 若非亲眼所见,周亦阳真不敢相信那个静立在女生宿舍楼下,任凭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