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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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刚蒙蒙亮,陶美心就被院里鸡的打鸣声吵醒,她气得张嘴就喊“傻子”,结果偏头发现聂小山的被窝早已没人,她只得从带来的旅行箱里找到了耳塞塞上继续睡去。 等再次醒来已日上三竿,陶美心走出屋子洗漱看到聂小山正在厨房忙活午饭,院子里小山娘和一个妇人在择菜,那妇人手语明显没有聂小山熟练只会简单比划,看到陶美心出来立刻招呼道:“小山媳妇起来啦?” “您是?” “住隔壁的邻居,你喊我吴婶就行。” 吴婶话也不多,但对陶美心的好奇是掩饰不住的,问了几个关于她以及她和聂小山怎么认识的问题,都被她不咸不淡地敷衍过去。倒是她套出了吴婶的不少信息,他们一家是前几年从别的村搬来的,丈夫给人开车拉货经常早出晚归,她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经常来陪小山娘“说说”话。 几人一起吃完饭,陶美心跟着聂小山进了厨房,看他在洗碗收拾却没有一点要帮忙的意思,反倒在一旁嫌弃旱厕和没地方洗澡的不便,又抱怨没有梳妆台、衣柜等家具。 聂小山一直闷头做事没说什么,但第二天陶美心醒来就看到一个还没喷漆的木质桌子带抽屉,聂小山在一旁问她要什么颜色。 其他的家具聂小山也三下五除二搞定,和店里买的相差无几,甚至做工还要考究。聂小山的爸因病把家里的钱都用光了,后来也早早去世,聂小山高中就辍学给人家当学徒,学成再出去给人打工挣钱。但他娘是聋哑人,他还不能离家太远,学一种活太少,于是什么都学了些。 不仅木工活,瓦工、电工、水管工他全部一人包办,因陶美心没要彩礼和婚礼,聂小山心有愧疚,所以陶美心提的要求他都尽力满足,单独为她建了一个淋浴间和带马桶的卫生间,又准备重新粉刷修补一下房子。 于是,家里这些天都是做工的噪音,陶美心不堪其扰,吃完饭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去溜达。 路过一户人家,看到院子里几人正在搓麻将,她忍不住上前观望,很快就加入了牌局。 她之前在会所当陪酒女时,客人有需要的话也会陪客人打牌。她天生头脑灵活,嘴又甜,即使是赢了钱,赶忙说几句好听的哄着,几个男人自然也就不计较了。 半个月下来她竟是把破屋改造的成本赚回来了。 好景不长,这天牌刚打到一半,冲进来一个中年女人,气势汹汹地指着陶美心。 “就是这个贱人,勾引我男人!”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勾引谁了?”“马有田!他天天跟你打牌,成天活都不干,家都不要了!” “你不能因为你男人输了钱就来泼我脏水吧?!” “就你个不要脸的狐媚子!你没来之前他老老实实一人,现在呢?偷家里的钱去赌啊!我苦命的娃啊~现在连上学钱都没有了啊!” 马有田的媳妇一屁股坐在地上高声哭喊,引来不少村里人在院外围观。而马有田在牌桌上畏畏缩缩地低着头,即没有帮陶美心分辨两句的意思,也没有要拦他媳妇的样子,仿佛这场闹剧与他无关。 眼看地上的泼妇越骂越难听,外头看戏的人也越来越多,陶美心起身甩下一句“今天赢的不要了,以后栓牢你男人!”就扭头走了。 后从吴婶口中得知,这马有田是入赘的聂家村,平时都是他媳妇说的算,他那媳妇也是村里有名的悍妇无人敢惹。村里现在到处都是陶美心勾引男人骗钱的流言,吴婶的话里话外也是让她别出门去招惹是非。 但陶美心可咽不下这口气。 某日下午,趁聂小山去下地干活不在家,陶美心顶着一脸清纯的妆容,穿着白色连衣裙坐在自家院门口,手上拿着一根豇豆装模作样地择菜。 看到马有田拿着农具路过,她立马把脚边装菜的盆打翻,“哎哟”叫了一声,蹲下身去捡。没捡两下,头上一片阴影,旁边马有田走过来蹲下帮她捡。把菜往盆里放的时候两人的手碰到一起,马有田只觉得触到了一片柔软滑嫩的肌肤,猝不及防地抬起头,又正对上了陶美心因俯身而露出的乳沟。 陶美心其实长相一般,现在流行的“白幼瘦”审美她最多占个“白”,身材丰腴,但好在前凸后翘。她清楚知道自己的优势,此时就肆意地展现出来。 她瞥了一眼后面屁颠屁颠跟着她的马有田,走路的时候刻意走得风情万种,马有田盯着她的眼神都直了。 借着感谢之名她请马有田进屋喝水,没说几句就露出一脸忧愁的神情,楚楚可怜地看着马有田,说话声音也娇弱万分,“马哥,你媳妇天天那样说我,我快在这村子待不下去了……” 马有田也面露尴尬,但美色当前自己那彪悍的婆娘又不在,打肿脸充胖子道:“我今天回去就说她,让她别整天胡咧咧!” “主要我俩之间清清白白,她怎能那样说……”陶美心作势要哭。 “她就是泼妇!成天不找事难受,我回去不得好好管教她……”马有田顺着她的心意骂道,说着说着手还覆上了陶美心的手,眼睛也不老实的乱瞟。 她之前做陪酒的时候趁机揩油的多了,她丝毫不在意反倒非常配合。勾得马有田色迷心窍,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听他假装义愤填膺地骂的差不多了,陶美心给他倒水的时候故意带倒了桌上的水杯,茶水“恰好”泼在了马有田的裆部。 她连连道歉,又说聂小山马上要回来了,借口把他“赶”走了。 一想到马有田湿着裤裆走回家,还是那种黄色的水渍,陶美心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甚至觉得马有田这样的才正常,聂小山那种面对美色无动于衷的反而让她丧失了成就感。 她回屋拿起反扣在桌上的手机,点了录音的停止键。 当晚,村里的广播就播放了这段录音的剪辑版,只出现了马有田的声音。 他的声音辨识度还挺高,大部分村里人都能认出,更别说他骂骂咧咧的时候还提到了他媳妇的名字。 村委会的人去广播室查看时,只发现门锁被撬开,因村长去县里开会人不在,这件事最后也不了了之。 但马有田家那晚可谓格外热闹,他媳妇的骂声持续了大半夜,马有田之后几天也没有出门,听说被挠得满脸是伤。 这些事成为了村里人新的茶余饭后的谈资,关于傻子媳妇的风言风语渐渐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