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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阳光

    容迁凝神看了看眼前这女子。他向来欣赏鲜活的生物,如同他那可爱的三嫂、三嫂口中活泼如同空中的彩练一样的宁蜜。

何况他是为了她才来到这个地方的。燕京的一切,他都扔一边儿去了不是?

容迁片刻后,才笑着说:“那,可以到率水边上,撑个小船,看看河景?”

轻舟孤篷。

不知道今日可是有雨?

宁蕴心里面默默叹了口气。“好。”

二人约好在午饭后,分头约见在馆外的青石渡口上。此时百里胡杨早已带着孙翘、沈农二人出发,林思泸不知所踪,王娘子做饭原也没了奔头;但难得见着如容迁、陈苍野这般美艳的人物同桌,端着草草做好的饭菜上桌,这妇人也有些赧然。

容迁提的风雅主张,几人在百里胡杨的书斋外设了饭桌,这秋光正好,日影清浅;然而一桌人也就童英吃得有滋有味。

宁蕴心惊胆战,夹着的鸡rou丸子好几次要滚出去。

陈苍野坐在她对面,并不看她,但是一双腿是紧紧地夹住她的脚踝;偶尔还去勾蹭她那只穿着薄薄绸裤的小腿。

也就饭毕之际,宁蕴捕捉到他顺着汤碗抬起的眼皮子。底下是无边的幽暗。这人,昨晚才饱食,今晌又饿了,肚子真是山谷沟壑不可平?

然而宁蕴立心要做的事情,天王老子都不能挡。趁着饭后大伙儿净手的时候,宁蕴朗声道:“下午馆里要评昨日的丹青。我记得童姑娘领了命要管犹刚兄的一些杂务;丹青课的事宜便我来吧。”

童英便皱眉:“那些卷轴,你打点得过来么?”

陈苍野正要说话,宁蕴便道:“不碍事,就是要费时间,得等着全部公子小姐都把画儿改好了,再晾起来罢了。我一个人可以。”

陈苍野挑了一下眉毛,继续喝茶去。然而宁蕴此时却轻轻抬起脚来,在他的膝盖旁边扫了一下。动作十分温柔缓慢。

陈苍野蓦地睁开了眼睛,望向她。

宁蕴低着眸子,脸上不知不觉红了。

陈苍野继续将茶喝完。这岩茶味道竟然十分甘美,他忍不住夸了几口。茶原来是容迁带过来的,容迁说再去给陈苍野送去一斤。陈苍野笑道:“安然你这茶料是用酒炒的,尽管是香,然而我是困了。”说着,便先离了席,要回房间去补觉。

宁蕴也轻轻捂着嘴巴,打了个呵欠:“下午还有课,我也回去歇着了。”

一时人烟四散。王娘子自个儿懊恼着收着碗筷。

陈苍野缓步走着,步履松快,哪里有个秋困的模样?果然身后便响起了细细的步伐声响。那是一路小跑。

宁蕴站定在他身后,轻轻唤了一声子鹤。陈苍野忍不住好笑:“我以为你会扑过来,抱着我。”

宁蕴道:“在此被人看见,我可就惨了。”

陈苍野忍不住上去抱着她:“蜜儿想我了。”

宁蕴承着他的拥抱。“去你的房间,好不好。”宁蕴闭着眼睛。他的身体真香。她闭着眼都能浮现出他通体雪白、肌rou匀亭而有力的模样。

陈苍野在她发顶吻了一下。“不是昨天才好了一晚上?”

宁蕴抬起头。

秋日的阳光有一些刺眼,亮得几乎看不见他的五官。“想与不想,和时间又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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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蕴究竟要干啥!

竹影(H)<铃兰馆记(唐宫谱)|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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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影(H)<铃兰馆记(唐宫谱)|PO18臉紅心跳竹影(H)

竹影斑斑驳驳、杂乱无章,扯碎了落在这一堵白墙上的秋光。宁蕴扳着陈苍野的身子,从厢房的门前直吻到竹影深处。稀碎的午后的阳光照着他们年轻脸庞,竹叶的芒影印在陈苍野赤裸的胸膛、宁蕴半露的背上。

陈苍野还想抱着她去床上。宁蕴飞快地看了一眼半掩着的门,喘着气道:“就现在,在这里,好不好?”。这是进门临窗的案几。

宁蕴挪着臀坐到案几上,撩开裙子,将原本松松垮垮的裤子扯了下去;上身肚兜原松了一半,她也解了下来。

陈苍野看着她将自己裸露在他眼前,两颗原是粉红色的珠子在金色的阳光里变得赤红。她叉开了双腿,那绒毛所掩盖的幽暗处想必是洞开着。

她的眸子金闪闪的。陈苍野伸出掌去,握住她的一个rufang,指尖在她的乳珠上点了两下;宁蕴缩了缩,又轻轻叫了起来。

陈苍野敏锐地发现这阳光实在非常好。连她rufang上幼细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遑论她因为情欲而波动的脸庞?她的眸子长得好。脸蛋脆生生的,粉色的。

“你……你不进来么……”宁蕴皱着眉,一副可怜模样。

陈苍野一把按住她的臀,熟稔地摸了摸她滑溜溜的阴门,然后迅速将自己送了进去。这一下顶得格外深入,宁蕴一声娇叱,便随着他的进进出出哼叫起来。

“怎么今天这么想我?”陈苍野一边动着,一边欣赏着她桃红的脸庞。

宁蕴浑身酥麻,原已没有了什么力气,便仰着头轻声回答:“因为……”

总不能说因为要先把你解决了吧。

“因为百里胡杨、孙翘不在……也没人看着我们。”宁蕴哼着,抬臂去抚摸他的脸。顺着她的手指,她看到了他写满了欲望眸子。“我想和你在一起呀。”

陈苍野听了下来;但是那话儿仍插在她最深的地方,紧紧挨着她的zigong颈。

“你不是说要干死我?”宁蕴撒娇一般道。

“你不要后悔。”陈苍野哑着声音。

宁蕴微微一笑,将腿盘到了他的腰上。“若不尽兴,才是后悔。”

陈苍野毫不留情地将她压到案几上,捏住她的rufang便狠狠动作起来。这个姿势插得特别深入,直将宁蕴干得张嘴而叫不出声来。

陈苍野分明感觉到她扭着身子将他夹得紧紧的。他端详着她沁出细汗的额角:“我哪舍得你死?要死也同我好完这一辈子,你再死。”

宁蕴今日有心缠他,听他这一声,心头也忍不住发了一阵热,下身也忍不住抽搐了两下。陈苍野见她动情愈甚,便柔声道:“蜜儿真可爱。”

他的能力确实厉害。以她的认识,他这番表现仍是未到要释放的时机。

“有方小姐可爱么?”宁蕴斜着眼睛看着他。

陈苍野微微一笑:“吃醋么?”

“别人的未婚妻,是不是尝起来……更好味道……”

陈苍野吻到她的唇上,一边吻一边喃喃道:“吃醋的蜜儿更好滋味。”

案几被镇得咯咯咯的,宁蕴不再说话,专心地抱着他,喘息着、呻吟着。

也不知道在案几上多久辰光,陈苍野压着她的胯,咬着她的唇舌,弓着身子放了出来。

宁蕴仍是不让他离身,细细密密地吻着他的鼻尖、额头、眼睛。“到床上去。”

他在虚空里看着她,她笃定地看着他。陈苍野没有不从的道理,也不从她身子里出来,也这样抱着她放到他的床上去。

“你躺着嘛。”宁蕴娇娇地唤道。

陈苍野躺着。他的身体尽管刚射完,但也是硬邦邦的。宁蕴跪伏着,热腾腾的jingye从他们二人交接的地方缓慢地溢出,淌到他的衣衫上去。

好yin乱。宁蕴心下暗暗骂了自己一声。想必身下的这个男子也是如此作想。

快乐的感觉渐渐又聚集到他的顶端去。

“宁蕴,你是要榨干我么?”陈苍野打趣儿。

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铃兰馆记(唐宫谱)|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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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

宁蕴伏在他身上,舔着他的胸膛、rutou,一边蠕动臀部,一室之内,只听见陈苍野粗重的喘息。

“你,你缓一缓……”陈苍野皱着眉,捏住宁蕴的腰将她摁在他身上。

宁蕴哪里肯听话,继续大动。“你是驯马么在?”陈苍野几次要起身将她按下去,宁蕴却娇声斥止,粉拳压在他的肩膀上——胯下仍是毫不留情地在吸着他。

“蜜儿……停一下……宁蕴!”陈苍野不忍心动粗将她掀下去,代价便是好几次濒临射精边缘。他气得直唤,宁蕴却仍是认认真真地努力地要他射出来。

陈苍野又射了两次。宁蕴也终于累了,趴在他身上,两个人糊在一道。陈苍野鲜少一个时辰内射那么多次,也不想动,只轻轻撩着她的头发,和她一起喘着。

好一会儿,宁蕴才起了身来。陈苍野拉着她:“睡一会儿。”

宁蕴俯身道:“要上课了。你好好睡一觉,晚上来找你喝桂花蜜茶。”

陈苍野看着她起了身来穿衣,大腿之间又黏又腻的都是他的体液,嘴角扬了起来:“好。”

午后的阳光随着宁蕴走到了走廊里。宁蕴忍着一腿粘滑,若无其事地穿过院场,笑着和学生打着招呼,回到自己的房里。

她迅速打了水来洗了一趟,又擦了擦身子,喷上花露,换了新的衣裳。出门去左拐走几步就是童英的屋子。

童璇玑正在看着百里胡杨交代下来的一堆东西。宁蕴看她认真,歉意更加真挚了:“童姑娘,我才想起来有个事情得马上去办,下午的课,你看是否可以代我一下?”

童英点头:“不相干,丹青课是小事,我让婢仆去盯一下就成。”又见宁蕴眼角眉梢发红,忧心道:“宁姑娘可是不适?”

宁蕴笑道:“正是去看看大夫。”

宁蕴从馆的小门出了去。出去之后,掏出随身的小水银镜子,抹上了那官窑小盒里装的胭脂。率水边上,潋滟水光映在她脸上,她盈盈含笑的模样也映在水里。

那客渡边上有个茶棚子。容迁朴素打扮,倒是一改平日风流哥儿的模样,宁蕴到的时候,他正和茶客对弈。

宁蕴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容迁一局毕,才看到宁蕴正笑吟吟看着他。

“兄台真是,这位小姐都等多久了。”对弈者落败,气哼哼道。

宁蕴容光焕发,双颊红亮,尽管打扮也十分朴素,也掩不住清丽。容迁站起来,笑了笑:“客舟已定好了,登船?”

宁蕴点点头,跟着他往渡口走去。

她和容迁今日都是素色衣裳,都是长条身材从容步履的人儿。和当日陈苍野和张显瑜颇像,都有点儿璧人的意味。

那日他二人登船,不知陈苍野是何等心情?

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

宁蕴默默唱了一句。这约莫二十年的大好青春,都是虚掷了而已;尤其这数月相思也是枉然。

但求忘机友<铃兰馆记(唐宫谱)|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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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求忘机友<铃兰馆记(唐宫谱)|PO18臉紅心跳但求忘机友

眼前容迁所备下的船儿,果真是小舟一叶,纵然是有船篷,但也是精致小巧。篷内唯一方小桌、一席软榻、一床琴也罢了。

桌上已放了果品茶饮。舟子立在船头,是个船娘,扶了宁蕴登上船去。

“今日晴光甚好,咱们就在船头坐坐?”容迁道。

宁蕴看了看河岸上渐渐变了颜色的树木,确实是秋色渐浓。她说:“还是在船里吧,外头风大。”

容迁有点意外,也便随了她。船是红漆乌篷,小床上糊着淡淡的白纱,也能朦胧地看到岸边的种种。

宁蕴看着窗外,柔声道:“安然的琴艺,某还没领教过呢。”

容迁刚要问问她这一个月来如何,听她这一句,便只好答应着,坐到地上去,抱起琴来弹起一首渔舟唱晚。

容安然琴技不赖,但也自然比不上她。万千不巧,偏偏让那孙登云知道了她能琴,总得想着法子堵住那家伙的嘴巴。娘亲教的,千万掩盖锋芒,罪臣之女还嫌命长不成?

对于陈苍野这一事儿,也是一样的。

悠悠的琴音在小船里听得无比清晰。一曲终了,宁蕴双眼微弯,取过酒壶向他斟了一杯:“安然兄此曲甚妙!”

容迁接过酒杯,轻轻啜饮了一口。这是果酒,原就没什么酒意,喝起来也就糖水一般。宁蕴这小脸不知为何却是带了一些醉感。

宁蕴初时并不起眼,但是在百里霜菊嘴里这个妹子简直是天人下界一般。那日王府夜宴,他只觉得是个赏心悦目的小家碧玉,比起他见惯的美人儿还差远了。三嫂嫂说她机灵有趣,是童年玩伴里面最皮的——也没见着;不过,也确实是可爱的女子。

西山那一遭,让他生了一腔怜惜。他愿意和她一道玩耍,而她却并不愿意,究其原因,宁蕴是怪他并不真正眷恋她。也是奇了怪了,这会儿倒是愿意来此?

二人都有不当的心思,琴曲过后,二人双目里都有深意。

宁蕴看着杯子:“安然到此是做什么?”

容安然被她突然这一问,有些迷糊:“什么?”

“你怎么突然到了徽州了。”

容迁张开嘴想说是来见你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了。

宁蕴的指尖拂过杯缘。果酒有淡淡的黄色,染到她的手指上去,有点黏黏的。

“不会是专门来见我吧?”宁蕴忽然抬头看着容迁,粲然一笑。

容迁心头突突的。

这个姑娘,原来也可以如此大胆么?当日在王府,在西山,她可是木木的。她温柔的目光里有隐约的慧黠的光芒。

“……是。”容迁饮了一口酒。还是坦诚为上。

“很久不见尘玉meimei,来此见见,才能……”

“才能什么?”宁蕴道。

“才能解慰。”容迁说着,看着窗纱外的天空。解慰什么,也就他自己清楚了。秋天的日阳下,彩云翻滚,团团如锦,天上是霞光万千。

“怕是要下雨了。”容迁看着云彩,皱眉道。

“有点小雨,也好,不然这秋老虎也是恼人的。”宁蕴笑了笑,仍然盯着他的双眼。他不看她,她知道是在躲着。

“秋天总是有些对于苦夏的不甘,才有意思的。”宁蕴道。

“meimei今日像个老儒生了。”容迁皱着眉,苦笑。

死活不接话。宁蕴心想。不知道临头了他还在犹豫什么,但是她总不好太过主动。这样想着,她也不再说话,又给二人筛酒一杯。

容迁见她不说话了,便絮絮叨叨地开始问她在钟离的光景,以及说起他在黄山、徽州一带所见,又说托了陈小世子定了最好的青阳折扇、黄杨木雕等一堆有的没的,已在赶制了。

宁蕴听他意思是陈苍野也知道他是来找她的,心里冷冷一笑。

“我在钟离,也有遇到好玩的事情。”宁蕴道,“那日来护送歙石的那个孙翘公子,便是我在钟离所识。实不相瞒,确实是一表人才,奴家是很倾慕的。”宁蕴张嘴便掰谎。

容迁忙道:“meimei原来倾慕他?”

宁蕴笑着说:“才学上是很钦佩的。但是,就胸襟才学品貌而言之,安然兄比他高不知道多少了。”这话有点像是恭维。

见容迁并不好好接话,宁蕴又加了一句:“我还是更喜欢你多一些。”

容安然本在打着扇子,这一刹那便停了下来。石榴石的小扇坠子晃到他手背上,扇面还张着,上书“但求忘机友”。

宁蕴看着那扇子。“话中话少说为妙——安然,从前到现在,我的手心的扇子都是你给我备的。”

容安然看着她站起来,挨到他身边去,将他拥入怀中。“或许,此刻,我们确可忘却凡尘中的一切机巧。”

烟水茫茫<铃兰馆记(唐宫谱)|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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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水茫茫<铃兰馆记(唐宫谱)|PO18臉紅心跳烟水茫茫

陈苍野半晌内射了三次,人不免懒散。日阳柔热,他便在暖日里睡了一觉。不知多久他从梦中遽然惊醒,自鸣钟敲过了四点。只见得外头日头微微地向晚,天色旖旎,云翳团团,殊为可观。

这样的美景,宁蕴一定也会十分喜欢的。他整好了衣裳,起身去学堂去。

丹青都晾挂起来了,唯独不见宁蕴。“宁姑娘在否?”陈苍野见着个女学生,便问起来。那女学生久闻陈苍野大名,见他来此,脸便红了,支支吾吾道宁姑娘今日不在。

不是说好了今日要帮童英照看丹青课?陈苍野警觉起来。“下午都不在此?”

“宁姑娘……说临时有了要务,便让我们几个来协助照看下。”女学生喃喃道。

陈苍野头也不回,往百里胡杨的书斋去了。

童英正在忙着校录百里胡杨交托来的教务文书,抬头见到陈苍野蓦然出现,又是一脸冷峻,颇为意外。

“童姑娘,宁姑娘今日可是有何要务在身么?”陈苍野问。

童英隐约感知道陈苍野对宁蕴特别关注。她如实说:“没有特特安排。何事?”

陈苍野作揖退下。

王娘子给童英准备甜汤,正巧从庭院经过。陈苍野唤住了她:“借问娘子,今日午后可是见着了宁姑娘?”

王娘子是馆里半个管家。她皱眉道:“仿佛下午便没见着了?”

陈苍野奔到宁蕴房间,自然没见到任何人;又到马厩,找到了他的马夫——林思泸昨日临走前在徽州新找的。那人正在马房旁边的小屋里打盹,被他叫醒了,忙去备车去。

陈苍野一把拉住他:“见着宁姑娘没有?”

“谁、谁是宁姑娘?”这人是林思泸昨日离开前聘的,一问三不知。陈苍野道:“这徽州城里,谁是地头?”

马夫道:“沈太尉啊。”

陈苍野道:“江湖上呢?”

马夫道:“那便也是沈家,沈三郎的老表嘛……”马夫报了个名号。陈苍野给了个银锭,道:“托他寻一下宁姑娘芳迹。”

马夫笑道:“不打紧不打紧,这点小事儿,不用动用那位爷,小的便可以代劳。”说着将那银锭子收到怀里,请陈苍野在馆里稍候,他已径自出了馆去找人去了。

陈苍野在马房候得焦躁,便转而又往宁蕴的房间走去。宁蕴的房间整整齐齐的模样,自然不像是有人回来过。陈苍野在纱窗外看了一会儿,忽而想起——他的那床紫月呢?既没有挂在墙上,也没有放在案上。

她的房间和她一样,没有任何属于她自己的气味。她不用香,她身体只有淡淡的皂荚味道。

偏是不愿意留下痕迹的人。闪闪索索敛藏锋芒的人。

陈苍野回到了马厩,马夫笑起来:“小世子久等了,小的已知道宁姑娘在哪里了。原来是去了渡口,上了船去游河呢。”

陈苍野问:“和谁去?”

这个问题他问出来已有点心颤。方才偏偏忘记了去看看容迁的屋子。

“是个年轻的公子哥儿。”马夫道。

马夫原带着笑意,看着陈苍野脸色变得铁青,便再也笑不出来了:“小世子,咱们立马出发?”

车马奔驰在官道上。徽州的马路铺了青石板的居多,上面布了一些青苔,显得湿腻;而此时午后的阳光有了一丝雨水的清甜味道,青石板上仿佛春又复生了似的。

渡口茶摊仍是人来人往,等待着渡船停靠。

“哪艘?”陈苍野和那马夫站在渡头,看着远处烟水茫茫。

他知道他问不到答案。

画船听雨<铃兰馆记(唐宫谱)|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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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船听雨<铃兰馆记(唐宫谱)|PO18臉紅心跳画船听雨

宁蕴躺在甲板上柔软的地毯上,满室唯听到他二人粗重的喘息。她今日穿的一件绢纱小衫子,鸡心领子,已随着上扬的手腕抬到了腮边耳畔;雪白的锁骨以及锁骨上松松吊着的内衣,已在日光中清晰可见。

她从容迁眸子里看到她自己。脸颊是红的,唇微微张开着。她不美吗?朵朵说的,她但凡用点心来打扮下自己,姿色马上好几个档次。

容迁偏偏停了下来。

“安然,你说过你喜欢我?”宁蕴手掌原微微拱着向上,她这会儿软软地捏了捏自己的掌心。

容迁不知道怎么就和她到了这样的田地。他只记得这女孩儿喝了果酒,甜滋滋地笑着,就粘到了他身上,一股脑儿顽皮地笑着,俩人往地上翻滚去。翻滚去,翻滚去。惊涛骇浪。

她的脖子是雪白的,手心也是,胸口微微露出来的rou也是。

容迁别过眼睛:“喜欢……”不正是因为“喜欢她”才到了这里来?

他要做的正是将喜欢她坐实了。容迁缓缓将目光挪移到她身上。好个佳人。

宁蕴看着他,一笑:“你若是再喜欢我一点,就好了。”

容迁原已看着她嫩红的唇出神,听她这一句,蓦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个人,目光又暗淡了几分。宁蕴何等敏锐,本就知道他浑身都填满了抗拒,这时候欲念之火竟然又淡了下去。

何故?宁蕴审慎地看着他的眼睛,他的脸。与过去的两个月前相比,他的外观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那一身天然的、童稚的孩子气焰却熄灭了这许多。

“安然,你心里有人了?”宁蕴柔柔地将手挂在他身上。

容安然被一下子戳中心脏,脸色都变了。然而他还是嘴硬:“没有,心里只有宁meimei,哪里有别人?”

宁蕴更是相信了:“嘴硬的家伙。想着别人,何苦又来找我了呢?你说的专程来找我,原来是骗我的。”

容迁道:“哪里,确实是来找宁meimei的,此话不虚。”他确实没有说错。

宁蕴自知调情失利,便摸着他的鬓角,和他说:“一心二用,安然兄不会难受么?那个女子,不会难过么?”然而她却莫名地有了一丝安心。

容迁叹了一口气。宁蕴什么时候见过容迁叹气?

“什么都瞒不过meimei。”容安然仍保持着撑在宁蕴身上的姿势,但是那目光变得迷茫不安。“我原以为见到了meimei,就能忘记了那个人!没有任何成效。”他义无反顾地从燕京跑到这里来,已扔下了话说要去见他心爱的宁蕴。哭笑不得。

“或许见我面还不足以忘却。”宁蕴笑了,抚摸他鬓角的手越发温柔。“需要忘我,才能忘人。”宁蕴说着,手往他的衣襟里伸去。容迁马上去制止,宁蕴却抬头在他腮边印下一吻:“你我都是同一类人。或许我们好一场,也就能忘了我们心里的人呢?”

容迁不曾想宁蕴会有此言。任何女子会有此言?也就他心里那个泼辣人儿,还能口放狂言。

“宁meimei心里有人了?”容迁何等聪明,心思转了一圈:“是犹刚兄?”

宁蕴报以一吻:“不要问。”

容迁腮边作痒。然后是腰身,然后是两股。呵痒的双手如软荑。宁蕴心跳紊乱,带着她体内压抑的急躁的呼吸喷在容迁耳垂上。任是个痴儿也有反应。

容迁闭上眼,伸手揽住了宁蕴的腰肢。她刹那间软倒在他怀里。

小船儿随着江浪摇啊摇。山雨正悄悄。

艄娘子听得里面软语娇声,也不好意思,但是也不得不唤了一声:“二位客人,前方有官船查私,奴也会看着,但是二位也需要好生当心。”

宁蕴从灼热里探出头来。容迁仍埋在她的胸口,窗外船旗招招摇摇地飘着,一同飘着的还有零零落落绵绵密密的雨丝和容迁致密的、决绝的吻。

还有宁蕴决绝的眼波。

绵密的山雨里,率水上,陈苍野是一把淋不熄的火,伫立在一艘官船头上。那沈太尉——原就是百里胡杨的舅父,也正冒着雨陪在一旁。

“不知太子殿下此番缉私之后,有何安排?”沈太尉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

“一不作,二不休。”陈苍野看着远处排查后余下的几条画舫,满目是山色更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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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是老宁狠。

目眩<铃兰馆记(唐宫谱)|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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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眩<铃兰馆记(唐宫谱)|PO18臉紅心跳目眩

宁蕴抱着同样高大的容迁,感受到他仔仔细细地在吻她赤裸的胸膛。他哪里没有胆子?分明是顾忌多多。绕来绕去,偏不肯去亲她双峰上的花蕾。

然而局促之下,一个已山泉潺潺,一个已孤峰竦峙。

飘飘渺渺的雨水渐渐有些连绵之势。这个夏季,她在陈苍野的怀里、胯下,每每是晴光潋滟,星星在天空上、陈苍野眼睛里闪烁着。

宁蕴喘着气,决绝的心意略有一丝动摇,但是不过转瞬——船娘叫了一声:“爷,劳几位等等,奴去通传一声……”显然是缉私的人要来了。

“哪里来那么多废话?尽管开门!”

“里面的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几位大爷真的要就这样闯进去了不成?”船娘急了。

一时外面的声音又消停了一些。容迁原伏在她的身体上,也一时停住了。

“里面是是一对贵人么?”说话声音含糊,显然的是一把悠然、清越的男声。

这声音宁蕴听得还少?就是说的是梦话,她都能认出来。容迁还愣着,宁蕴是顾不得这许多了,她撑起身子坐起来,将容迁半推到软毯上。容迁脸更红:“宁meimei……使不得,外头有人。”

宁蕴冷道:“这样才有趣儿。”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冷血子。

宁蕴抬起身子,将自己下身的兽口对准了容迁高高翘起的物件,缓缓坐了下去。

好了,回不了头啦。

她这样想着,一半是高兴,一半是难过。她大概终于可以回归日常的隐身的生活,也大概终于要失去那个她可望不可即的男人。

容迁躲也躲不及,完全被她吞没、包裹了进去。霎时间不知是江浪还是宁蕴的腰肢在摇动,将容迁挤压得天旋地转。

宁蕴的身子随着小船儿晃动起来。一双白生生的乳儿,就在容迁面前招摇着,发丝徐徐散落,风致极为动人。

容迁心里想着那个人,又见着宁蕴这红红白白的模样,满心矛盾与羞耻,那玩意儿反倒更加硬涨起来。容迁咬着牙,看着宁蕴披着长发在他身上不住驰骋,一声声闷闷的哼叫声压在喉头。

正是这当儿,船舱的门开了。雨声清晰起来,雨水的清甜味道流到船内二人的鼻腔里。

容迁闻声便已果断地将宁蕴扳到怀里,压实在胸膛上;二人轻薄的衣衫都拢在宁蕴身上。

陈苍野站在门口,看着容迁结实修长的裸背以及绕在那裸背上雪藕一样手臂。

“子鹤,打水不要冲了龙王庙。”容安然见得来人是陈苍野,吁了一口气,道。

“怀里是谁?”陈苍野问。

容迁将宁蕴抱得更紧,宁蕴的脸全埋在他的颈窝里,一袭乌云拖在外头。“容五自风流,小世子你说如何?”

“怀里是谁?”陈苍野又问。那乌发下面分明是裸身的背,散乱的裙。

“小世子……”容五苦笑。

陈子鹤盯着宁蕴与容迁紧贴的地方,口腔里隐隐有腥甜的味道。一时间双方胶着着,并不说话。忽而容迁怀里那女子挣扎了起来,仿佛要将真容露出人前。

容迁忙将她抱得更紧:“别闹……”

一不作二不休。宁蕴沉着地想。要断就断彻底,断个痛快清爽。

陈苍野觉得有些眩晕,瞬间又站稳了来,头也不回地出了船舱去。

官船<铃兰馆记(唐宫谱)|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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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船<铃兰馆记(唐宫谱)|PO18臉紅心跳官船

秋色澄澈,这秋天在徽州宝地飘飘洒洒一场雨倒是稀奇。浪花轻轻拍着船,小篷里外都静静的。船舱门关着,容迁连忙提着宁蕴的腰肢要将她脱离出来。宁蕴雪臀坐定,从他颈窝里抬起头来,拗着小腰看着他:“不继续吗?”

这话清脆。

容迁:“发痴!”推着她起了来,并急忙给她披上衣服,目光所见,一片雪艳。而那人的脸色也是一片雪色。

“meimei不要怕,子鹤定然没看见,不知道是你的。”容迁转而柔声道。

陈子鹤不知道是她?宁蕴笑不出来。

这人聪明绝顶,知道来此寻人,也就必然有了百分的把握知道是她在和容迁苟且。容迁那玩意儿从她里面拔了出来,江风一吹,冷飕飕的。

紧闭的门外响起了船娘犹豫的声音:“……公子小姐,可更衣好了出来了?”听不到人回答,船娘又带着哭腔道:“二位再不出来,奴可就要被扔率水喂了鱼了。”刚才走了的那公爷下了令让她盯着这二人出来,一炷香内不出来她可就完蛋了。

容迁苦笑:“这个陈子鹤,容得自己风流,看不得人家好。”看着宁蕴沉静的面容,容迁又想起和她唐突一场,也不知道心想着的那人会怎么想。

完了。

容迁心里咯噔一声——尽管他欺瞒了所有人、也无数次告知自己所爱的其实是宁蕴,还一不小心和这雪人儿一样的宁尘玉有了苟且,但终究是想着幽谷里一抹狂放的蓝色。

宁蕴此时没去顾念容安然的想法。她的大腿间沾满了因为紧张而溢出的液体——陈苍野知道她如此这般,就会放手了吧。

浪头有点大,陈苍野竭力站稳了。沈太尉颤颤巍巍地站了半日,仍然坚持在小雨里迎接了靖远公小世子。

“臣下不知靖远公世子莅临,实在有失远迎。请世子先进船里稍事休息。”沈太尉打了一堆官腔,抬眼看了一眼陈苍野,见陈苍野毫无客套之意,也便略略抬起来已弯疼了的腰。“臣下在徽州极好的酒家设了宴,还请世子尊驾一往?届时臣下也好生聆听太子、世子的教诲。”

陈苍野立在船头,那巍巍峨峨的官船门洞敞开着,里面灯火通明。婢仆给他打着伞,但是白得泛青的脸庞上仍是满是水渍。沈太尉见他沉默不语,也不进船里,忙着人去给他擦脸。

他仍是立着,也并不乱动,任得婢子给他擦拭,但忽然一笑:“有这样容易打发我么?。”

沈太尉吓得一哆嗦。“世子……?”

陈苍野手里拿着的一件丝的淡紫色的手帕,上面端的绣着淡淡黄色的花卉——沈太尉如何不懂,端的是女子所用之物。陈苍野举起那帕子,在鼻尖上印了印。

时间过去了数月之久,萦绕在此物上的更多反而是他身上常用的檀香味道。但是一如宁蕴一样,她如若是他的,便同样会染了他的气息。

小雨里站了一会儿,陈苍野满嘴的血腥味淡了一些,理智渐渐涌上了头。宁蕴今日处处不寻常,他慢慢地开始洞悉。

果然是宁凤山的女儿。陈苍野心叹。那柔软的肚腹里属于他陈子鹤的体液尚未挤尽了出来,这会儿就去迎接其他男人的rou体。够狠戾。

但是。“休想。”陈苍野轻声道。

沈太尉又是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