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梅迪奇-主和谁的红祭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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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一场漫长的噩梦中挣扎许久,却只有工作的闹钟响彻耳畔。睁眼与闭眼都是疲惫不堪,昏睡或是清醒,都强烈地心绪不宁。 克莱恩凝神片刻,又很快被散乱的视野与此起彼伏的声音拉扯得四散。他在同时看到上下左右,里外前后,同时听到飞鸟振翅,虫豸爬行,流水滴落的声音,同时触摸着空气中漂浮的细微颗粒,苍穹无垠的世界,与软弱又坚硬的自己。 他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疯了,并模糊地认为这没什么不好。他盘踞在一片灰白雾气中的某处,像守着财宝的神话生物,感到温暖、舒适与安全,几乎可以就那样沉睡过去,直到永远。 但总有声音在他耳边窃窃私语。并不嘈杂,也并不恼人,有的带着关切,有的带着期待。 “……愚者……” 这是谁的名字? “愚者先生……” “我主……” 这是……谁的…… “愚者……格尔曼……克莱恩……” 粘稠的,却又澄澈的,仿佛圣油燃烧般静谧舔舐的声音。沾满水汽的手指轻抚他的脸庞,带着隐秘的逡巡与安抚,是让人清醒的冰冷。是让人沉醉的柔腻。 他再次睁开眼。这次,他那无数只的眼睛同时聚焦,看向了唯一鲜明的那个存在。 四周的景物像是蒙上了一层细纱,一层雨帘,昏暗的天幕里,好似只有那一点活物闪耀。 像是坠落的晨星,被打湿的薪柴,流浪的狼犬,倔强地顶着雨水奔跑,被从壁炉里丢出,也要带起一丝黯淡的火光,再不甘地熄灭。 再热烈也是别人的,不是他的。 但现在的他,似乎有尝试的权力……询问的资格。 所以,他缓缓开口了。 “……要不要,改信?” ---见彩蛋--- 很久,不,没有多久后的现在,克莱恩又想起了那时的场景。 好奇心可能害死猫……或者一名天使,乃至天使之王。但克莱恩不会否认,他的某一部分也很好奇,蠢蠢欲动地想要实现某些愿望。 因为他也有想要实现的愿望。 他可能等了三十秒对方的回答,也可能没有。墨水般的触手爬上梅迪奇的腰腹,那些紧绷的肌rou随着祂急促的呼吸不断起伏,让他想起那里被从内部顶出不同弧度的模样。 他涣散的神志有他们各自的想法,在他思考时就已经自发行动起来。是组成了尖刺?还是细软的毛刷?祂看起来适应良好,要再来点点别的东西吗? 克莱恩们很难从祂身上移开注意,即使短暂地四散而开,很快也会被颤动的发梢、流淌的汗水与低低的呻吟抓回视线。 像猫追逐毛线球,而他想要的是…… “不可以吗?” 他又问了一次,因为梅迪奇开始剧烈挣扎。有一条触肢在他体内挤出了椭圆冰凉的一团,像是一枚蛋,于是祂也像是中弹一样弹了起来。祂被顶得挺腰,下意识想要蜷缩起来,却只能发出徒劳抻长的呻吟。无法吞咽的唾液顺着晕红的胸膛滴落,和jingye淅淅沥沥地混在了一起。 着床筑巢般的行为大概唤醒了祂某些不好的回忆,比如寄生,比如cao控,都是阿蒙起了个坏头,连累带坏了他们另外两条途径的名声,克莱恩垂着眼,望着被交叠覆盖仍显出莹莹微光的纹身,抱怨似的叹息。 他又影影绰绰地想起了些别的事,好像曾经在占卜画面里见过现在的情形,但一掠而过,水花般泯灭不清。 那些事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比起那些……哈啊……你不如先,呃呜,混蛋,让我说话……” 失败的信徒招揽,他沉沉地想,接着再次睡去。梦中的灰雾之上,他为数不多的信徒之一摘下眼镜,露出那张曾经杀死他,又让他重生的面容。 “您需要更多的锚。” 他该说什么,别对他可爱的非法小集会上的人下手?哦,阿尔杰除外,只要价格合适,什么都能从他身上买到。 他需要的不是锚或者信徒,是某些他再也无法拥有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