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谋算

    赫里尼抛下唠唠叨叨又拖拖拉拉的布利安，闪行到普拉斯帝国城墙外。他完全无视布利安时不时用神术呼唤自己的声音，看向高耸在身前的城墙。

    铅灰色的外壁有着大大小小的凹坑，显然是承受过不少攻击。赫里尼想到自己放在家里那把见习骑士剑，上面留有劈砍动物骨rou时豁的口。那一次，他获得了骑士狩猎比赛的第一名。

    过去的荣光不会驱走现实的黑夜。赫里尼只觉得超越才是人生的课题。。

    上次在塔纳镇没能成功击退敌人，而不得不让尤塞伊出手的无力，始终如阴影笼罩。第一个险境就让最后的底牌出手，对后面来说，是不好的预兆。

    赫里尼知道自己的使命——保护尤塞伊和帮助他取得圣遗物。

    为此必须不能大意，要做最坏的打算和最好的准备。

    稍稍思索片刻，赫里尼手指搓动，神力包裹双脚，转瞬已经站定在城墙上面驻守的平台上。守卫看到突然冒出的一个黑袍男人，瞪大眼睛立马大声喝问道：“请说明来意！否则，帝国的愤怒将摧毁你的所有！”

    赫里尼颔首回答：“这里是来自克里尼亚王国的使者，一路上几经波折，途经贵国宝地，希望能获得一个补给物资和休息整顿的机会。”

    “王国的贵客，请容我等通报上级。”

    “谢谢你的慷慨，还请原谅无礼的地方。”

    待布利安赶到普拉斯帝国时，只见门口守卫比对了一下手里的画像，就恭敬地侧身让路。布利安正惊讶，远远望到士兵休息处喝茶的赫里尼，安逸得仿佛是散步过来的样子。

    “来得挺快。”贵族的幽默就是冷飕飕的。

    “让你久等了。”布利安不打算虚假地对几个来回，一只手拖过椅子，毫不顾忌地坐下后仰，显然很疲倦。

    “是不是后悔没带上那匹马？”

    “那种情况谁还来得及救马，等返程的时候路过再去看看吧。”布利安含混地回答，突然又坐直瞪视喝茶的人，“为什么不能教我闪行？”

    “闪行是受控的五大秘术之一，只有经过教会考核的人才能获得学习的资格，这件事你应该很清楚。”

    布利安眯眼笑：“我们都是生死之交了，开个方便之门不算过分吧？我保证回去之后就去接受考核，直到受认可为止。”

    “我还不能信任你。”赫里尼回答得毫不迟疑。

    “……”有时候真话比假话还难接。

    两人汇合后，进入王宫接待别国来宾的庄园。两人步履匆匆进入一个房间，随侍的女仆不多时便端上茶点后退下。

    布利安摸了摸桌面和椅子，点头坐下。赫里尼低声诵唱，门窗轻轻晃动后归于平静，房间仿佛被塞入更独立的空间，连风声都没有。

    赫里尼开口：“普拉斯帝国一直都和克里尼亚有联姻关系，三大贵族的势力在这里也渗透多年。我们如果不高调进入，很可能遭遇暗杀。用亮明身份的方式进城，普拉斯三世就不敢让我们出事，甚至会积极招待。”唇边漾起让布利安恶寒的微笑。‘

    “趁尤塞伊还没到，我们可以做更多的事情。”布利安轻敲桌面，“三大家族的人也在这里，估计已经有所准备，与其我们自己再费时费力地搜集信息，不如……”

    赫里尼属于三大家族中历史最悠久的布莱克，而布利安就职于最年轻的昂特莱斯，所以作为此次目标的只剩下中间的哈瓦那。

    哈瓦那和普拉斯帝国的联系并不紧密，因此他们的据点不会是在贵族家中，这就方便布利安和赫里尼行动。现在最需要探明的是，哈瓦那的队伍在哪。

    哈瓦那行事没有昂特莱斯高调，也没有布莱克周密，尽管这不是因为不想而是不能——财富和权力，哈瓦那成为三大家族的依据并不是这两者，而是战斗。

    哈瓦那的辉煌起于战争，也终于战争，是彻彻底底的战斗狂一族，只为提升实力而奔走。但钱财是保证正常生存的资源，他们也会接些脏活，但也有失手的时候。因此家族人员常有失踪，也不知道是去干脏活还是被脏活染黑了命。

    “他们不好对付。这次他们也是小队出行，人数不会超过五个。”布利安拿出地图，炭笔尖圈出一块地方，“这里错综复杂，接了脏活也好跑回来。”

    “难道家族没给他们物资吗？”

    “会给，但是你猜他们愿意用吗？”布利安啪地拍下炭笔站起身，“我过去看看，有情况就用呼唤性神术叫你。”

    “好。”赫里尼伸手触碰布利安的肩膀，从触碰的地方传来温暖的感觉。

    这家伙原来不是冰冻的。

    “在你身上放了定点，方便第一时间找到你。”收回手的同时，赫里尼说。

    “谢啦，这回别装作听不见。”布利安没忘记过来的狼狈。

    普拉斯帝国贵族间也正值动荡之际，哈瓦那的来访，让每个人都怀疑对手是否雇佣了他们来取自己的性命。

    “比索大人，这是普拉斯帝国各大贵族的密函。”短装少年手握一大叠信件，放在桌上。

    “如果不是身负家族使命，在这里做几单大生意也许很有意思。”比索·哈瓦那拆开信件，镜片边缘闪动。

    “比索，我们接一单吧！”沃尔夫兴奋得跳起来，“你不是也早就收到消息，这些贵族手里藏着圣遗物吗？”

    “圣子殿下，可以去找，但不能是以做老生意的形式。阿斯图神不喜欢不洁，这会影响你的神力。”

    沃尔夫沮丧地坐下，他还以为自己有机会“做生意”。他知道比索的脾气，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是堂兄弟，所以平常很少会称呼他为圣子大人。

    自从被发现神力天赋高于家族众人，沃尔夫就深居简出。如果不是这次教皇继任的规则是寻找圣遗物，恐怕永远不会有离开克里尼亚王国的机会。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除了做老生意，我们还能有别的东西可以交换吗？”

    “你。”比索注视沃尔夫困惑的双眼，“不过这要看他们对自己手上的圣遗物有多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