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趣书屋 - 高辣小说 - 夜玫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我知道,你也是,开车慢一点,晚饭别忘了吃。”

阮玫把窗帘拉上,不再看窗外那骇人的血红,她倚着办公桌,撒娇道:“陈山野,你亲亲我。”

陈山野脚步一顿,耳朵被残阳晒得guntang,连脖子都红了,他左右看了眼,黄昏的居民小区每一个角落都藏着烟熏火燎的烟火气,摇着扇子的街坊拎着大袋小袋从他身边经过,袋子里还传出阵阵烧鹅的香味。

“啊——陈山野,你亲亲我嘛……”

电话那边娇气鬼的声音软成一坨小娃娃吃的米糊,陈山野把手机拿开了一些,用手腕把鼻子下的细汗擦去,才凑到话筒处。

啾一声,一米八几的汉子站在夕阳里,对着空气轻嘬了一口。

那声音盖过了令人烦躁了一整天的蝉鸣声。

*

阮玫当天晚上留在了医院,陈山野给她送了换洗衣物,两人在医院大门外温存了一小会才分开。

回到病房时,下午做了各种检查的徐子玲此时戴着耳机,在电脑里和下属开着视讯会议,他们说的事阮玫听不明白,她拿了衣服进洗手间冲了个澡,出来后会议还在进行。

病房里有张小床,阮玫就在那将就,直到小护士不知第几次查房严厉要求徐子玲休息,不然明天怎么有体力,徐子玲才结束了通话。

“睡吧。”徐子玲洗漱完上了病床,卸去女强人妆容的她柔软了不少,眼眸中少了咄咄逼人的精明,一身粉红病号服倒是给她添了几分少女气。

病房关了灯,不遮光的窗帘筛着洁白月光,碎银一般掉落了几颗在地上,窗外轰炸了一整天的蝉鸣终于也偃旗息鼓。

“玲姐,你睡了吗?”

阮玫仰躺看着天花板上摇晃着斑驳的树影,被子枕头都是医院提供的,nongnong清苦的消毒水味钻进鼻腔里。

“没呢,你说。”

徐子玲在开会的时候,阮玫就查着引产的过程,说是手术,但其实基本上和顺产的过程差不多了。

通过药物将生命扼杀,再通过药物活生生在女人身上凿开一个洞,让生命像小船一样游出来。

这是一个独自承受身体和精神上双倍痛苦与悲伤、感受曾经拥有过的东西一点点逝去的过程。

阮玫有许多话想说,可喉咙像生了锈的水龙头挤不出一滴水。

最后只说出一句:“你一点儿都不窝囊……”

*

陈山野离开医院后接到了陈河川的电话。

陈思扬白天在幼儿园和其他小朋友起了冲突,放学时老师找了沈青谈话。

“起了什么冲突?”陈山野猛地急刹,在一棵树下停下。

陈河川看了眼在客厅地上默默玩着小汽车的小男孩,压低声音:“幼儿园今天教了首儿歌,和母亲有关的,扬扬去问老师能不能把里面的‘mama’改成‘爸爸’,老师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就同意了,但他唱的时候和其他小朋友不同,被其他孩子嘲笑了。”

陈山野喉头一哽:“爸,你把电话给扬扬吧,我跟他说两句。”

“好。”陈河川转头对着陈思扬唤了一声:“扬扬,爸爸的电话,快过来和爸爸说两句。”

没曾想,以往总伸长脖子盼着爸爸来电的小男孩,这次竟拒绝了接听,拿着小汽车跑进卧室里了。

“诶,扬扬!去哪呢!……哎,这孩子……”陈河川拿起手机,无奈道:“他情绪不太好,你妈去劝他了,晚点如果他心情好一点,我再给你打电话。”

“……行,那晚点再说。”

挂了电话后,陈山野在原地停了许久。

他想着陈河川最后说的那段话。

“老师说,这个年龄阶段的留守儿童心理会比较敏感,扬扬特别懂事,但家长还是要多关注他的心理状态,怕他会渐渐变成表面坚强乐观,但心里头脆弱敏感……父母的陪伴还是很重要的……”

身边是匆匆而过的大大小小的虚影泡沫,不遠处的综合体商场的外墙巨幕正循环播放着某个楼盘的宣传广告,夜空被满城霓虹照得亮如白昼。

陈山野抬头,星星没有,月亮时而从云里冒出尖,又时而躲回云里,像是受不住地上的无尽喧闹。

长叹了一声,他开始晚上的工作。

连接了几个单后,很快到了十点高峰期,陈山野明早车队有排班,打算干到十一点就开始往回走。

刚完结了一单,陈山野还在平台app上cao作着结束行程,这时代驾群里出现了呼救信号,鲜红如血的SOS表情包在屏幕上旋转着。

代驾师傅要面临形形色色喝醉酒的客人,有不少司机被起酒疯的乘客无缘无故殴打,而作为“服务型行业”,他们的“职业道德”其中一项便是骂不能回嘴、打不能回手。

代驾司机现在是app平台外包给其他公司去招揽,司机并非正式员工,自身权益得不到任何保障,他们为了自保和方便沟通便建了群,群里可以分享代驾心得和好听单的地点,还可以求救。

一旦遇上无理蛮横的乘客对自己造成威胁,司机可以往群里发呼救信号,并附上定位,这样如果同行正好在附近,可以立刻前往定位的位置进行支援。

陈山野看清发求救信号的人,心倏地往下沉。

是钟芒。

定位的位置有些偏,但离他现在所在位置不算太遠,陈山野第一时间已经启动了电动车,他给钟芒打了电话,但钟芒没接。

手把一扭加快了速度,他给钟芒发了语音,说自己很快就到。

那里是一个新起的楼盘,楼盘入住率不高,一栋栋高楼乌灯黑火,周边有不少小区路还在施工,旁边是正在施工的楼盘,砂石地面坑坑洼洼沙尘飞舞,有好几段路灯都不亮。

连地上都不见星光,连野兽都不愿出没。

电动车前的白灯照亮着前方一小片区域,陈山野在一盏失去光芒的路灯下找着钟芒。

他的电动车折叠着没有打开,像个蜷缩抱紧自己的婴儿,钟芒背靠着灯柱,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身上的牛仔裤和衣服沾上黄土和白灰,狼狈不堪。

陈山野在他面前停下,钟芒看向光源,过亮的白灯刺得他眼睛发酸,他别过视线,没看下车向他走来的陈山野。

“哪儿受伤了?腿脚有没有受伤?能不能起身?”

陈山野蹲到他身边检查他的伤势,钟芒脸上有明显的巴掌红印,嘴角无血,但他不知道钟芒身上有没有其他地方遭到了袭击。

钟芒摇头,声音嘶哑得像破了洞的风箱:“他就盖了我几个巴掌,踢了我一脚,开车跑了。”

“你和那人起争执了?”

陈山野见他声音哑得不行,伸手捞过被丢在泥土地里一样沾了不少灰的背包,抽出旁袋的保温杯,却发现杯子轻飘飘,里面没有装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