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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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哭的孩子会饿死的知不知道?”她把他掀起来,躺在他下床的路,再放了条大腿压住他,手上动作还没停,“这辈子寡人对你的初步期待是能对我撒娇,进一步期待是什么都跟我说,你怎么就不跟酥酥学学,长那么漂亮竟然不会恃宠而骄。原来家里那俩乖的现在跟我一个比一个放肆,转头来你才是那个受欺负不吭声的……” 他喘得越来越急,脸颊浮上一层薄薄的红:“陛下、分、啊分明,不喜欢臣……” 这话都给她听生气了,手上用力把他打出来,虚虚压上去准备骂他一顿。结果一张鲜妍到极致的脸映入眼中,长睫微颤娇喘微微,看得她心脏都漏了一拍。 “嗯?”他喘着颔首,眼里潋滟迷离。 “妈的,美死我了,”她捧着他的脸一顿乱亲,口水都糊上去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就凭你这张脸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他别开脸:“以色侍人,臣” “说什么呢,”她直接用嘴堵住了他的话,亲吻缠绵得他指尖都颤起来了,“你费尽心思来到异世找我,把身和心都交给我了,我难道能不感念你的情意?织羽,你说我不喜欢你就伤人了。” 他转回来,眼里还有泪光。 “好啦,我只是很怕冒犯你,毕竟你什么都不跟我说,又长得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端得要死,”她再吻了他一下,“你反省一下,反省完我就告诉你我多喜欢你。” 告诉他。 他不安地吞咽了一下,把自己轻轻撑起来,撤开她的怀抱:“陛下。” 她没有跟上去,看着他,认真道:“织羽,你是为我而来,如今又分享着我的感受,那我们就是一体的。你是我的一部分,我们就像一个人一样,没有人会不爱自己。” “……一体。” “嗯,”她覆上来,吻住他的嘴唇,手底下轻柔地开始解他的衣服,“织羽,我们是一体的,我很爱你。现在,你可以把你嵌到我的身体里来。” 他插进来的时候,她意识到他应该没有说谎,因为她感觉到他处于某种异样和尴尬之中。她调整了一下位置,虚虚夹着他,听见他轻喘了一下,问他:“有东西在身体里的感觉?” 他面颊guntang,攀上来贴着她的侧脸,不肯说话,只是慢慢地动作着。 不多时,那种异样和尴尬消失了,她正想问,他却突然加快了速度,顶得她惊叫了一声。她连忙压住,这老房子隔音太差了,留下来的家里人甚至还没睡。可他仿佛起了些坏心,试探着找到她最要命的地方,顶得她小腹都酥了。 “织羽、啊、慢一点……”她忍得辛苦,眼眶都憋红了,“不要、不要了……” 他承受的是双重的刺激,没坚持多久就射了出来。射精的快感搭着陌生的痉挛,冲得他思绪都有些混沌了。 片刻后他感觉到她在亲吻他的面颊,轻柔的吻,从眉睫到唇边。他颤着手去摸她的脸,在她嘴唇上印下一个吻,厮磨许久也不肯离开。 许久,他开口,还有点哑哑的:“不是、躯体感官。” “嗯?” “臣能感受到陛下的情绪,”他声音很小,“忧愁,快慰,郁愤。” “……那疼痛?” “身上疼痛,心中总会有些不愉。” 她明白了,搂住他的腰:“那以后就算为了织羽,我也要开心一些。” 他神色一缓,蹭了蹭她的下巴:“陛下要一生顺遂。” “好,我一生顺遂,”她应下,吻了吻他,“织羽陪着我,一起顺遂。” 第二天出发去聂渡云老家,家里人都发觉大卜好像有点变化,变得更粘人了。以前从来不喜欢跟人堆站在一起,现在宁昭同去哪儿他去哪儿,厕所都是一起去上的。 “怎么换人了,”韩璟有点莫名,示意韩非,“以前不都是你陪着她吗?” 韩非看他一眼,没说话。 他不知道,但有些预感。 当晚住在镇子上的宾馆,老板娘热情地帮着一家人搬东西,甚至还把聂渡云认出来了。当然,这聂家老大在村子里名声虽然不怎么好,但这一大家子衣锦还乡的做派,老板娘也捡着好听话说。 晚饭吃了,苏笙说要去镇子上跳广场舞。一家人跟了上去,难得有个晴朗些的天气,便活动了下身体。 宁昭同跟韩非站在双杠边上,看着宁瓅在上面翻来翻去,眼底被广场上昏黄的光浸得异常温和。不知道过了多久,宁昭同看他一眼,主动道:“林织羽说我功德圆满,应该有个神位。” 好突兀的话题。 但牵涉到林织羽,韩非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了:“他做了什么?” “他说这方天地不认我,就把自己活祭了,跟老天爷商量给我封个神,”宁昭同语调还算轻松,“没搞清楚他怎么做到的,但他现在能感受到我的情绪。” 情绪。 韩非吸了一口冬日沁冷的空气:“能感受到你的情绪?” “嗯。” “何为活祭?” “没太明白,大概就是把灵魂都送给我了吧,”说着说着她还挺郁闷,“过不过分,还带强买强卖的。” 韩非听笑了,神色缓下来:“同同,他待你还算全心全意。” 宁昭同轻轻拧了一下他的脸:“正妻就是大度,都帮他说起好话了。” 他神色不动,由着她拧,重复道:“他待你真心。” 这话底下的意思弄得她心里都发软,从侧面展臂抱住他,用脸蹭了蹭他的长发:“然也……这情债越欠越多了,怎么还才还得清啊?” 他轻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羽绒服上的毛领:“既是情愿心甘,还谈什么还报。” 她抱住他扭了两下,跟瓅瓅撒娇时一模一样。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他把手抬高,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匪报也,夫人,永以为好也。” 晚上宁昭同跟韩非一起睡,即使是一年回不了几天家的某郁郁也没有表达意见,毕竟人家才是正经夫妻。结果两人刚躺下,门被敲响了,一开门,林织羽抱着枕头挤了进来。 宁昭同关上门:“怎么了,嫌弃聂郁?” 林织羽也不说是不是,脱了鞋就占据了中间的位置:“我要睡这里。” 韩非看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继续看手里的平板。 他犯不着跟这种社会化不完全的男的计较。 宁昭同摸不着头脑,但韩非都没说什么,干脆埋头睡大觉。何况不就是一起睡觉吗,反正 也不是第一次了。 隔壁的薛预泽打了个喷嚏。 林织羽看着右边闭上眼准备睡觉的女人,又看看左边静静看书的男人。 ……好像本来也没准备干什么? 那就好。 林织羽往被子里一缩,侧身抱住她的腰,安安静静地开始睡觉。 夜色沉寂,温梦无边。 宁昭同一直有点赖床,第二天大家都起来了就他们房间没起,苏笙亲自来敲的门。宁昭同应下回身,结果十分钟后屋里走出来三个人,喻蓝江眼睛都睁大了。 林织羽这人踹被子,睡大床还不太受影响,三人挤一堆就特别受罪。宁昭同和韩非都有睡眠问题,没睡好精神状态就很差,加上一个少有不顾形象打着哈欠的大卜……家里人时不时回头看他们,都是欲言又止。 吃完早饭,大家收拾着东西上车,韩璟跟在三人旁边,隐晦地劝了一句:“今天要起灵,头一夜不说沐浴焚香,也不该这么荒唐,让聂叔叔怎么想?” 林织羽看他一眼,觉得他莫名其妙。 韩非看他一眼,大概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觉得他有病。 宁昭同忍了忍,最后没忍住,揪着他的领子把他往下压:“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都给老子倒干净!” 这动静有点大,大家都看过来,喻蓝江嗤笑一声:“大清早就皮痒啊。” “滚你妈的,”韩璟朝他比了个很不雅的手势,看见长辈看过来又很快地压下来,“我问太师昨晚怎么没睡好。” 话头给出来,聂郁赶紧抓住,问宁昭同:“床不舒服吗?” 宁昭同放了手,摇头:“林织羽踢被子,半夜让他踹醒好几回。” 半夜踹醒好几回,那是正经睡觉啊。 大家神情都和缓不少,林织羽拽了她一下,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能不能给他留点隐私。 “羽羽你这么大了还踹被子啊,”宁瓅仰着小脸,“那你不要一个人睡觉了,会感冒的。” 这话林织羽爱听,直接握住宁昭同的手,对闺女点了下头:“好,以后两个人睡。” “……” 爸爸们愤怒地看向女儿。 宁瓅察觉不妙,飞快地奔向奶奶的怀抱,聂渡云忍着笑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宁瓅嘿嘿一笑,吐了吐舌头。 昨天难得晴朗,一进了山路,又开始下小雪。 开了一个多小时,头车停了,聂渡云下车招呼家里人,揉了下冻红的鼻子。 苏笙硬给丈夫套了根围巾,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脊背。 家里这伙人,一大半都是走过的地方一辈子忘不了的主儿,最后打头的竟然是陈承平。毕竟是起灵的事,又不能惊动村里人,一行人都走得很沉默。 细雪落在田坎上就化了,倒像淅淅沥沥的雨,无声地浸润脚底下的黄土。湿润的空气里弥漫着香烛的味道,闻久了让人有些恍惚,然而偶尔远处会蓦地响起一串鞭炮声,把游离的思绪都惊回来。 但是这份喧闹停下来后,反倒显得天地更静了。 聂郁驻步望着远处的山峦,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他小时候在这里,其实是有一段还算快乐的童年时光的。 那时候三叔在外面打工,二叔对爸爸的态度也还算过得去。爸爸带着修复旧好的态度,一到假期就带着mama和他过来,送面送油,甚至把他扔在这里,说体验农村生活。 爸爸mama出手大方,除了奶奶,村里人因此待他也还算和善。他当时还特别喜欢四姨家的两个meimei,虽然奶奶会坐在屋檐上骂四姨,说她没有儿子就是因为自己。 他爸妈把他养得纯直,他不知道那些恶意是因为什么,但也从来没往心里去过。毕竟相比起城市,这里真的能让他足够肆意的奔跑,足够大声地畅笑。 村里的小孩子会拉着他一起去田坎上掏窑烤红薯,还会拿着家里的玉米去换焦糖和热甑糕,甚至会去田里烧干草熏野兔……但是这样的日子,在三叔摔断腿被人抬回来后,戛然而止。 奶奶趴在三叔身上,一边哭一边骂,说都是爸爸抢了底下几个小的的福。爸爸苍白地辩解了几句,被奶奶更大的哭骂声压住,村里人在门外指指点点,他看不清那些面容。 直到对他还算温和的二叔也变了模样,拎着锄头要跟爸爸动手,他才隐喻意识到,这个地方原来是不欢迎他的。 那一天虽然没见血,但闹得很不愉快,爸爸从那以后几乎就不回家乡了。等他上了军校,懂了些事,主动向父母提前,却看到二人欲言又止的模样。 待他更大了,父母将情况朝他和盘托出,他才明白前因后果,觉得荒谬绝伦。 就因为算命的一句话,奶奶什么都不给爸爸,大冬天就把他赶出来了。就因为一句“长房显贵”,下面三个小的就完全不顾念大哥把他们拉扯大的情分——太荒谬了。 但他们不顾念情分,爸爸却是个软心肠的,不愿意闹得太难看,即便奶奶过世的消息他们都没通知爸爸,即便没通知爸爸还要说是爸爸不愿意来奔丧。 他是人子,他不能帮爸爸做大义灭亲的决定,所以,今天他要来帮爸爸了结一切。 不是说埋在这里会吸下面几个小的的福吗? 那就起灵迁坟,他们长房不占这个便宜了! 苏笙感觉到儿子的心绪起伏,快走几步拍了拍他的肩膀。聂郁反握住母亲的手,温和地一笑:“mama,我” “哎,悄没声的,老子还以为撞鬼了。” 陈承平的声音。 家里人都停下来,看着转角处叉着腰皱着眉的陈承平。 “承平,怎么了?”聂渡云走过来,一看,一愣,“二弟——” 人高的植被里站着七八个人,有男有女,神情各异。 怎么——村委的人也不说一句! “你也来给达上坟啊,大——”聂洪云神色尴尬了一下,咳了一声,把烟摁了,“大哥。” 大哥。 聂渡云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二弟。 聂洪云神色更尴尬了:“老三家能富出去打工了,老四家一堆女的,就留在屋里,都没来。” 聂郁走过来,扶住聂渡云。 “啥,娃也来了嘛,”聂洪云面上一喜,“大哥,我就知道,你不是忘本的人。是嘛,郁郁,你带娃来没得?给达看看,达才知道保佑谁嘛!” 聂郁不搭话,聂渡云也没说话。陈承平瞅了两父子一眼,对对面抬了下下巴:“好久不见啊二叔,还记得我吗?” 聂洪云脸色一僵。 怎么记不得,当天他骂了老大两句,这人收拾了他半小时,他一个星期走道才利索。 “你是老大的客吧?”聂洪云赔笑,上来散烟,“在这里说话不活式,大哥,我们一起给达上炷香,回去再谝!” 陈承平没接他的烟,看向聂渡云:“聂叔?” 聂渡云看着聂洪云的神色有点冷,但并没有发作,嗯了一声,让聂郁去拿香烛纸钱。 计划有变,一家人上完香后跟着聂洪云进了村,家家户户探头来看,竟然还有不少人热情地跟聂郁打招呼。 “这娃不是聂老大家的郁郁嘛!” “你吃了没郁郁!” “聂老大回来了啊!” “郁郁都有娃了,郁郁好大了?” “哎呀!好倩的女娃!” “娃她妈呢?” …… 宁昭同只听懂了这几句,其他的说得太快太密,而且细听关中话她会有点想笑。好不容易走过村民聚居的区域,宁昭同偏头问韩非:“你能听懂多少?” 韩非看她一眼:“很少。” “我也听不懂,我以为你能听懂,你在咸阳待得久。” “我惯常说晋地官话,辩文时用临淄官话,”韩非觉得她应该清楚,但还是解释了一遍,“秦话我虽能懂,却不会说。何况两千年以下,元代四海同音,变化已经太大了。” 宁昭同略有遗憾:“当时应该推广普通话,不然科举上来的士子到咸阳总受歧视。” 韩非一笑:“十里不同音,没有强力的传播工具,效果不会很好。” “太师说得极是,”宁昭同很没诚意地夸了一句,换了晋地官话,“聂郁这二叔突然态度那么好,总不能是被老陈打怕了吧。” 林织羽听见熟悉的口音,走近过来,但没插话。 “不奇怪,富在深山有远亲,”韩非视线掠过周遭的地势,“何况是血系那么近的亲友。” “爸爸是脸皮太薄了,觉得伸手不打笑脸人,换我可能让老陈他们直接把人按住,然后刨了爷爷就走。” 这话韩非没跟着说,但没忍住弯了一下眼睛。 “到时候说不定得我们来唱黑脸了,”宁昭同小小打了个哈欠,“没事,这业务夫人我熟。” 这下韩非还是笑了,亲稔地捏了一下她的脸:“收敛些,孩子还在呢。” 聂家老四聂巧云一看见这一大群人,惊了一下,而后就是大喜过望:“大哥!大嫂!你们回来了!”然后又回身嚷道:“徐老大徐老二,出来倒水!你们郁郁哥来了!” 后面这句是普通话,平翘舌咬得有点重,听得出来是因为客人特地改的,平时不怎么说。 徐凤徐雅一听这话,惊喜地迎出来:“郁郁哥!” 看着这两个多年没见的meimei,聂郁神色缓了许多:“小凤,小雅。” 聂巧云带着两个姑娘搬凳子出来,一边招呼一边心里纳闷,心说这一大家子什么基因,长得一个赛一个漂亮。等招呼到场内唯一的女人,聂巧云神色微妙了一下,哈哈一声,问聂郁:“这是你屋里的啊。” 聂郁笑了一下,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徐凤还想追问,瞥见徐雅拉了亲妈一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乱说话,便没有开口。 等宁昭同拉着林织羽和韩非坐下,一左一右两张离谱的脸,聂巧云讪讪地回身,心说幸好没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