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小公公又被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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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皇帝突然駕到,他對鴻禮道: 「閒雜人等退下,朕與母后有話要說。」 鴻禮不願離開太后,但這是皇上,他只能遵旨。 他退出之前,聽見皇帝對太后道: 「母后回春,越發美麗了。」 鴻禮心頭喀登,裝作退出寢殿,又輕手輕腳躲藏起來,他耳力極其靈敏,便是有段距離,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只聽太后語氣端然: 「皇帝有何事與哀家說?」 皇帝道: 「朕聽說,母后讓那瞎眼的公公隨身侍候,母后從不讓男子近身服侍。」 太后道: 「哀家…寡身多年,難免寂寥,讓人陪伴,也是尋常。」 皇帝冷笑: 「尹嫿妉,妳裝什麼傻,朕從十五歲開始便傾心於妳,妳不肯接受朕,卻要屈就一個殘缺之人,妳是不是老來失智?」 太后有兩個親生皇女,皇帝非太后親出。 太后語氣也冷了: 「哀家從未有那等骯髒想法,皇帝再怎麼也稱哀家一聲母后,哀家自然將皇帝視如己出。」 鴻禮聽到此處,心裡已是驚濤駭浪,他雙手握拳,又驚又怒,咬著牙繼續聽下去。 皇帝怒道: 「尹嫿妉,妳莫以為尹家權勢滔天,朕便不敢動妳!」 太后聲音更冷: 「哀家勸皇帝,莫要為兒女情長誤事,一國之君當心懷天下。」 皇帝道: 「一國之君個屁!妳以為朕為何要登這帝位,后位又為何空懸至今!十五年,我等妳十五年了––」 太后冷然道: 「哀家身為先皇遺孀,今生與皇帝無緣,皇帝請回吧。」 皇帝恨道: 「妳信不信朕弄死那個瞎太監!」 太后道: 「天下人在皇帝手中皆如螻蟻,捏死一人易如反掌,只是他若死了,哀家也非死不可。」 皇帝驚道: 「妳,妳瘋了!他死妳要為他殉情?」 太后沒有否認,只是苦笑道: 「世事豈能盡如人意。」 皇帝震怒道: 「尹嫿妉,他只是個閹人,妳怎能對他動心!」 太后道: 「哀家身不由己。」 皇帝怒極反笑: 「既然如此,朕得不到妳的心,也要得到妳的人!」 鴻禮只聽得一陣拉扯聲,皇帝怒道: 「妳,妳竟對朕有殺心!」 太后語氣悲涼: 「哀家自然不想殺皇帝,只能自戕以保清白,就是拖累了鴻禮。」 這話是說給鴻禮聽的,情蠱是生死相隨,兩人中一人死了,另一人也不能獨活。 皇帝慌忙道: 「妳快將金簪放下!朕一時糊塗,妳何須以死明志!」 太后道: 「哀家也不想死,請皇帝放過哀家罷!」 皇帝痛苦道: 「朕竟成了妳如此厭惡之人,教朕情何以堪!」 太后道: 「哀家從未厭惡皇帝,皇帝在哀家心中,是難得一見的明君,否則尹家不會扶持皇帝登基。」 皇帝幾乎哽咽: 「尹嫿妉,妳當初為何要對朕好,讓朕鍾情於妳,又將朕棄而不顧!」 太后嘆氣: 「哀家說了,皇帝既稱哀家一聲母后,哀家便將皇帝視如己出。」 鴻禮再也聽不下去了,他手裡捏住袖中軟劍––那是玉枝送給他防身的軟式短劍,輕薄如紙,可藏在靴底,玉枝找來江湖高人教他簡單的招式,一劍便可殺人斃命。 他走入殿內,躬身道: 「娘娘鳳體初癒,該歇息一會兒。」 皇帝道: 「放肆!誰准你入殿!」 鴻禮聽聲辨位,悄悄將短劍對准皇帝方向。 太后道: 「哀家確實乏了,頭疼得緊。」 鴻禮走到太后身邊攙扶她,皇帝蹙眉良久,終是道: 「母后保重,兒臣告退。」 走前冷冷瞟了鴻禮一眼。 鴻禮躬身道: 「奴才恭送皇上。」 皇帝離開後,太后坐下,鴻禮跪在她腳邊,緊緊地抱著她腰,臉貼在她柔軟的肚腹上。 太后道: 「禮郎都聽見了吧,莫怕,哀家不會讓他動你。」 鴻禮氣得發顫: 「奴才不怕,奴才去為娘娘,殺了那頭罔顧倫常的畜牲!」 太后溫柔地掩住鴻禮的嘴,道: 「有些話不該說,便不要說。」 鴻禮抬頭仰望太后––雖然他什麼也看不到。 「娘娘心中…」 太后道: 「哀家方才已說過兩回,他於哀家,如同母子。」 鴻禮還是憤怒得周身輕顫: 「可他不這麼想!」 太后撫摸鴻禮的頭,道: 「他來撒氣,你也要對哀家撒氣?」 鴻禮搖頭: 「不是的,奴才,奴才醋了,嫉妒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把手枕在太后柔荑上,道: 「奴才樣樣比不過那人,害怕他奪走娘娘!」 太后垂下頭,在他唇上輕吻,道: 「你何須與他比,他是天選之人,天下本就無人能比得過他。」 鴻禮被太后親吻,怒氣消去大半,卻有些六神無主,秀美的容顏上難得出現徬徨神色,惹人憐惜。 太后道: 「哀家被情蠱所制,離不了你,將來你要與哀家一道走的。」 鴻禮臉上露出模糊笑意: 「是,奴才生死都隨著娘娘。」 今日所遇之事予他打擊太大,他從未想過會有情敵,那情敵還是坐擁天下之人。 從前他能安於玉枝身旁,冷眼旁觀她與鴻禧,是因他心裡孤傲,不將一個小小鴻禧看在眼裡,然而這回的情敵卻遠勝他千百倍,若非情蠱,他毫無勝算。倒不如方才太后自裁,他隨她一同去了,魂魄還能永恆相聚。 太后見他神情恍惚,掐他人中,令他清醒,道: 「禮郎,別胡思亂想。」 鴻禮吻她捏在自己鼻下的手指,一顆心飄蕩不安,太后又道: 「哀家哪裡也去不了,就在禮郎身邊。」 鴻禮站起身,將太后抱起,送到床上。 「小妉兒,別離開我。」 交頸繾綣時分,鴻禮對太后如此請求。 太后輕聲道: 「夏季來臨之時,禮郎與哀家同去尹家別莊避暑散心吧。」 「嗯,全聽小妉兒的。」 鴻禮與她抵死纏綿良久,許是他心中本就有極其深刻的愛,那份愛玉枝不受,上天見他可憐,便讓情蠱推著他去愛,他一下就將愛全給了太后,愛得如此之深,難分難捨。 然而他不後悔,他願意為愛奉獻,也願意為愛痛苦,只要能與心愛之人在一起,這些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