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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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变成了彩色的像素块，游戏里面的人物都涌入现实。 路灯，汽车，护栏……所有物品，只要一触碰，就会化成零零星星的像素点，眼前开始缤纷多彩。 直到这个美妙的世界里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人——一个像素点组成的穆舟。 呃啊！！！怎么阴魂不散的！ 名樰一拳挥过去，欲把这个像素穆舟打散，可眼看拳头将要击碎她的头，名樰又停住了，伸出手指，戳了戳像素穆舟的鼻尖。 真是可恶的人。 以至于这个梦醒来的时候，名樰又羞又恼。 她仰躺在椅子上，呆呆看着天花板，久违地给自己jiejie打了个电话。 “姐，你在上班吗？” “终于舍得打电话给我了。别老在外头混，找个时间回家来一趟。” “……”名樰纠结着，想要说些什么，但又说不出口，嘴唇刚张开，又闭上了。 “怎么不说话？惹事了？”电话那边传来jiejie疑惑的声音。 “没有。你先忙吧。我有空再回来！” “说得自己跟大忙人似的。”jiejie还想多说两句时，电话已经被挂掉了。那个臭小鬼，总是性子急。 接着名樰又打电话给朋友，支支吾吾地说了关于穆舟的事，真是煎熬，她不得不再回想一下那天的…… 朋友听后义愤填膺，扬言要一棒球棍敲烂穆舟的头。 穆舟半夜惊醒。她做了个很真实的梦，醒来以后，后背直冒冷汗。呼吸沉重，被子被她踢到了地上，却无心顾及。 窗外的蓝光一闪一闪，她看了眼时间，凌晨3点，距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从茶几上摸到打火机，她点了根烟，静静地坐着。 穆舟梦到jiejie被开膛破肚，自己被刮下全身的皮肤，还有名樰，名樰被人吊起来，身体被无数钢针贯穿，而她只能看着，发不出声音，也无法动弹。 她不敢回想那个梦，回想起来，会有隐隐约约的痛觉。 这个梦让她幡然醒悟，她不该在这个特殊的时间，同名樰过于亲近。名樰年纪小，自己要背负的，对她来说太过凶险。 熬到天亮，她给名樰打去一通电话，名樰刚从哈欠中苏醒，骂骂咧咧，碎碎念着，到底是谁，一大早的烦死人了。 看到是穆舟，名樰一个激灵，这家伙昨天还来她梦里烦她，今天又跑过来。真是粘人……她脸上堆满了不情愿，仍然接了电话。不知为何那个梦又开始不自觉的浮现……啊呸，别想了。名樰敲敲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想些别的。 “早上好。”穆舟的声音传来。 “哼……好个头啊！这大清早的打电话给我，你最好有要紧事跟我说！” “我……就是想说，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为帮派办事，还是挺危险的……一定小心些。” “切，要你说教。挂了挂了！我要继续睡觉了！” “等等，我不想你受伤。” 没等穆舟说出口，名樰就挂断了电话。本来准备好的措辞，也没用上。她很苦恼，自己现在还不能告诉名樰自己真实身份。该怎样解释，对方才会提高警惕呢？ 名樰挂电话时，耳根有些发烫，这算什么嘛……原来只是说说这些，亏自己……还有点期待。 片刻后，她收到了穆舟发来的简讯：对不起，名樰，我最近捅了篓子，有仇家在找我麻烦，我不想他们找到你头上，所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很在意你。 穆舟到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叫她最近别联系自己的话。那话说出口，一定很伤人。 名樰看到这段文字时，还算平静。也在意料之中吧，她早就猜想过穆舟的情况。先是调查，又是造假身份，接着安了义体，短期内她采取了一堆行动，很难不引人怀疑。 但看到那条“我很在意你”时，她像炸毛的猫一般，飞速地躲进了被子里，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不停眨动。这这这……真是个呆子！毫无预兆地说这种话！ 总之她的脸颊温度，现在已经超过了正常值，被子都快被她卷成一坨了。 她故作高冷地隔了好一会儿才回：我可是混黑帮的，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名樰反复地看回复的内容，觉得不解气，接着又甩了两个字过去：呆子。 我可是混黑帮的，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呆子。 穆舟能想到名樰的语气，也能猜到她说这话会是什么表情，只得笑笑，笑容里不光是苦涩，还有点，柔软。 调查有了结果，穆舟翻了几百个网站，终于找到一个疑似暴乱分子做的页面，网站做的挺隐蔽，翻到最底下，才有几段关于“义体威胁”的言论。 大概内容就是，呼吁群众不要再购买义体了，如果任其发展，人类将会成为义体的奴隶，会过度依赖。经过那么多次改装，你的身体还是你的吗？ 所有的科技公司都在尝试垄断技术，义体只会成为他们压榨群众的工具，阶级分化越来越明显……公司富人们住着高级别墅，普通人却连房子都买不起，甚至住在垃圾堆里。是时候改变现状了，抵制义体，不做公司的韭菜。 最新消息：虎鲨智能的最新产品，复眼Ⅱ代义眼，能像摄像机一样监视群众的一举一动，他们压低价格，就是为了把监视器散播到各个地方…… 千万不要购买虎鲨智能的最新产品！ 有些内容穆舟认同，她来仙人掌市后，才发现什么地方都有人住。垃圾堆上，或者几块铁皮搭乘的窝棚，有的人干脆睡在小巷子里，铺一块破布就作床。 但有些内容，穆舟也觉得是扯淡。只是义体而已，他们形容得却和世界快要毁灭一样严重，有点像邪教，给人洗脑，因为穆舟站在公司角度。即使出于个人，她也不觉得义体有什么不好。没有这双腿，她就是残疾人。 她猜测这个网页原来是想起个宣传作用，让更多的人看到，引起底层人群共鸣，结果一发出来就被网络警察拦截了，只能把页面做的隐蔽些，偷偷摸摸发。 这样效果甚微，无心之人是绝对刷不到的。 查ip地址行不通，这种组织不可能给自己留下把柄，好在页面上有个logo，这是唯一的线索，穆舟把它截了下来。 和他们合作，是一步险棋，一定要隐瞒自己身份。今天他们对付的是虎鲨智能，明天说不定就调转矛头，对付光源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