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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城30

    黑暗空间站立孤单人影,仿佛长眠地下的树木静止不动。

    元苘身体残留被车轮无情碾压的剧痛,眼球像葡萄瞬间爆开,大脑反应几秒察觉痛苦,灼热和血模糊视线,隐约看见分家的手臂,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车轮肢解。

    攻略失败了,小蜜蜂没有出现,黑暗空间风平浪静。

    她不愿意离开那个世界,露露、满以、大家,美好生活像泡沫眨眼破碎。

    车祸不是意外,是谁杀了她?

    惩罚……是什么?

    诸多疑问在脑中翻滚,冷空气突袭后背,身上汗毛瞬间直立,黑暗中传出细小又清脆的哒哒声。

    蓦地转身,看前方依旧是黑暗,冷空气再次袭击后背,像山药汁黏在后背,无论怎么转都抓不到诡异来源。

    她甩甩头清走眩晕感,急躁喘息声越来越大。

    脚步声好似停在面前,黑暗中没有人影,熟悉的声音沉入谷底:“为什么欺骗我?你根本不是她?”

    不等她反应,携带寒气的飓风冲过来。伸手推了把空气,双手交叉急忙护住头。寒风似重型卡车撞击身体,五脏六腑变成rou泥啪嗒啪嗒掉出体外。

    她站在原地疼得弓起身体,双手环抱身体急促呼吸。

    黑暗重归寂静,脚步声从另一个方向靠近,身体太疼她分不出具体方位,等想抵抗时无形利剑已经贯穿胸口。

    “苘苘,我们不是朋友吗?你怎么不辞而别?”

    她头痛欲裂,记不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声音再度消失,她脸色苍白,额头布满虚汗,身上未知黑线像单车链条在身体里转动,似乎能控制感知,放大的疼痛反反复复。

    尝试呼唤系统没有回应,腰上压了重物疼得直不起来,像古时劳作的奴隶盯着黑色地面,默默暗示一切都是假的,等身体适应痛苦,沉重的脚艰难向前迈步,豆大的汗水掉落。

    脚底黑暗地面荡起一圈圈水波纹,仿若地狱大门缓缓打开,无数双手突破封印伸出门外,密密麻麻的黑色动作极快抓住脚踝。

    她大脑错乱,将脚下黑影识别成死人,甩开要冻结脚踝的手,踩着其他手不停向前跑。

    不能被抓住,不会死,会不停体验死。

    她脚下不平,身体东倒西歪。眼下黑影似翻涌海浪,鞋底踢到的手传出断裂的咔嚓声,哀嚎不断像丧乐刺耳。

    “哈哈,亏我那么伤心,原来是个骗子。”

    “元苘,别让我抓到你。”

    “我那么爱你,我们结婚了你知道吗?我爱你苘苘。”

    “游戏?呵,好玩吗?”

    不同声音来自头顶,抬头看不到一个人,却能感知到他们质问的眼神,一堵堵高墙移动拦住去路试图将她拍进脚下炼狱。

    失望、居高临下、杀意纷纷戳在她身上,奔跑的动作逐渐慢下来,眼神晃动出现一丝迷茫。

    “怪物!把女儿还给我!”

    “你原来是这种人……”

    “滚出我的身体!男人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只爱一个人。”

    “我讨厌桃子!不准喝桃汁!他是我的!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尖锐声音像子弹打进脑中。

    错了。

    一开始就错了,她不应该接受任务,夺走别人的身体,利用大家的感情,她有什么资格代替原主?毫不坦诚的友情,全是欺骗的爱情。

    她低头自责脚步缓慢,脚下黑影悄无声息退回门中,眼前又如平常异样黑暗,似乎认罪是破解困局的方法。

    可是,她也不愿这样。

    系统为什么要选中她?怎么做才能结束?

    她不要死!不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死掉。

    反驳声出现双腿开始动,脚下黑暗猛然被巨斧劈开,立柱似木材分开消失。除了脚下周围深不见底,她站在高高的黑色立柱上接受众人审判。

    “凭什么随便结束我的生命?”

    “我错了,不应该把事情交给你这种人。”

    人声逐渐变成分不出性别的机械声,隐含嘲讽的噪音攻击耳膜,她的头像奏乐得鼓面咚咚跳。捂住耳朵,声音变更大,直到将耳膜刺破,鲜红液体顺着下颚流淌。

    “想死只是你的借口,懦弱无能的废物。”

    “情欲是你的欲望还是被cao纵了?”

    声音每次宣读都会撕下她的皮,像处理有些趣味的手指倒刺,从指尖一直撕到胳膊、锁骨、脸颊……

    宽度扩大,打卷的人皮被扔进黑暗,立柱上的人满身鲜血神志不清,嘴里呢喃着:“不是的,我……错了?没错?”

    没错的念头刚刚升起,黑色的手重新出现,从四面八方覆盖身体,拇指拨动血色眼球,拇指按压挤碎,固定好后将她拉入深渊,坠落、死亡。

    rou饼、尸块瞬间复活组合成迷茫的人,黑手按着她的头靠近地面,纯黑色湖水无法映出人脸,她的头被按进水里,反复窒息而死。

    “你的出生没有意义,活着也没有意义,不被人期盼的人生悲惨至极。”

    “呕……咳咳咳……”

    元苘不断体验溺水的痛苦,复活之后下一种死法还在等着她。

    惩罚永无止境,rou体不会麻木,一次比一次更敏感,新鲜的死亡,新鲜的痛苦。

    烈火将她置于点燃的木架之上焚烧,烧了整整一夜,她听着审判词边笑边哭,身上黑线停止转动,破解惩罚的方法是认输。

    “求求你,让我回去。”

    回到那个有大家的地方,有雪的地方,哪怕重复和大家相知相识的过程她也愿意。

    她的皮肤碳化,像灰色的雪脱落,孤零零站在黑暗里泣不成声。

    惩罚停止了,场景眨眼变化。

    她眼眶含泪,伸手抱住灯光下耀眼的人影,眼泪汹涌而出沾湿男人宽阔肩膀,哽咽着喊他的名字:“满以,我好想你。”

    “满以,什么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