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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夜弦复出

    

第79章 夜弦复出



    网络舆论并没有停止,关于夜弦的宣传从那条微博开始再次走入大众视野。

    《昭南剑行》一部原本定位为S级仙侠巨制,总投资预算五亿的特效巨作,在经历了演员矛盾,导演辞拍,投资方插手,临时改戏,削减预算,以及最严重的女二被封杀的重重困难之下。

    这部电影,竟然在五年后突然定档。

    不同于普通的古偶仙侠电影的男女主角肖像海报,挂在墙上的海报只有一棵巨大的桃花树,桃花树下是倒映着桃花人影看似波澜不惊的平静水面,而那个人影身着一袭粉裙侧目冷视。

    “萧先生,这张海报设计您满意吗?”

    经理试探性得询问,萧衍却望着海报发呆,良久才幽幽开口:“就选这张。”

    经理很犹豫,作为正式宣传的海报,竟然单独放了女二的角色在上面,这让作为女主的林可可情何以堪?

    “萧先生,要不再加上男女主吧,毕竟这部戏的女主是林可可,而男主李斯遥上个月刚拿了视帝,以他们两人的名气热度电影才能卖得更好啊!”

    “不需要,我不想看到海报上再出现任何角色,只有她一人就好。”

    “可她………只是个反派女二,这说不过去吧?”

    五年来,萧衍一直都这样疯魔,这部电影原本早就成了废片,是他费尽心思耗费精力和金钱将电影制作完成,当初帮他剪辑的导演都劝他放弃这部烂片,没想到萧衍坚持了下来。

    “按我说的做,全网宣发,三日内上映。”

    ——————

    夜弦照常迟到,急吼吼得跑进宅子打卡上班,只可惜晚了一步,被管家钟情抓了个正着,然后就是劈头盖脸的批评。

    打工嘛,被骂很正常。

    夜弦自我安慰能力超强,听钟情逼逼赖赖了好一会儿转头就当耳旁风了。

    富人家里的厨娘其实蛮闲的,家里佣人多,也不需要她去干别的活,光拿着锅铲炒两个菜结束。

    只要哄了箫笙吃完饭,她的工作也就基本完成,所以大部分时候夜弦在打瞌睡。

    今天也不例外,夜弦靠在烤箱边上一边装干活儿一边眯着眼睛小憩,直到后腰一疼,她猛然惊醒回头就看到萧衍坐着轮椅手上还拿着根拐杖。

    “要不要再给你弄张床睡?”

    男人脸色难看,不苟言笑的面容彷佛始终陇着一层寒霜,深邃的黑眸静静凝视着她,总带着些不耐烦。

    “不用了吧,不过老板要是坚持,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夜弦揉着腰态度一如既往。

    萧衍冷笑一声,眼底的冰冷又多了几层,“你很会装疯卖傻,觉得这样就能让我放过你?”

    “哇,我就偷了个懒打瞌睡而已,你怎么凶得跟那个木总似的?”

    “闭嘴!别跟我提他!”

    夜弦歪头一笑,矛盾瞬间转移。

    萧衍对木卿歌的厌恶早就达到了顶峰,虽然眼前这个女人救过他,但不代表他就要相信她和木卿歌没有关系。

    “我查过你,薇奥莉特,你不是什么诺兰德出来的保姆,我甚至都找不到你在英国任何的资料,其实你就是个职业骗子,对吗?”

    夜弦看着萧衍一片阴霾的脸,仔细想想他说的也没什么错,她就是个骗子。

    “老板,别问那么多,我只想干好本职工作,赚点钱养活孤儿寡母而已。”

    萧衍不信,他盯着夜弦露出纹身的右手神色更冷,“什么孤儿寡母?从一开始你就在撒谎,中途又编故事试图博取我的同情,现在狐狸尾巴藏不住了想糊弄我?”

    夜弦一直以为这个残废没什么本事,没想到他聪明得很,从一开始就看穿了自己,没办法只能周旋。

    “好吧,我承认学历确实骗了你,其实我连高中都没毕业,我就是一植物园看大门的,所以才认识剑桥的教授,但帮你联系的那位儿童病理学专家是真实的,你可以随便查。”

    “不,不对,你根本不是普通人!”

    萧衍不信,夜弦有些慌但仍旧装着镇定,“如果你是觉得那晚我主动救你而认为我别有用心的话,我只能说你真的想多了。我只是一个稍微勇敢了一点又稍微正义了一点的普通人而已。”

    勇敢?正义?

    萧衍望着夜弦陡然间咬紧了牙关,颤抖着嘴唇,抿紧着嘴角,就连那对黑眸都泛起了水晕。

    “我这辈子只遇见过一个勇敢正义的人,后来,她死了,就死在木卿歌的手上。”

    夜弦一愣,幽幽回道:“哦,那挺可惜的。”

    一想起那只兔子,萧衍总是忍不住心底的悲伤,那种好不容易被时间冲淡的伤痛伴随着他的思念一遍又一遍得折磨他。

    萧衍恨自己无能,又恨自己这一生都没有夜弦那样的勇气,所以他一次次对现实妥协,而她一次次挑战最残酷的现实,两人一直在错过。

    黑眸倒映出面前的女人,萧衍的语气流露出一股浓烈的悲伤,“你有点像她。”

    “啊?”夜弦更加惊慌失措。

    “脑回路也像。”

    夜弦吓得连连摇头,“哪里像哦,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着这个面目全非的女人,萧衍苦笑了两声,“也对,一点都不像,她比你漂亮多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毫无可比性。”

    “…………”

    说起她,萧衍原本悲伤暗淡的双眸瞬间亮起了光,“她很美,特别美,任何人都取代不了她,她是我心里的唯一。”

    那副痴迷的表情,夜弦看得五味杂陈,“不是,大哥,你夸你的白月光就好好夸,干嘛带上我啊?长得丑难道是我的错吗?”

    她确实丑,丑到让萧衍都不忍长时间直视,晚上看到甚至更觉恐惧,可为什么又让人觉得她像极了夜弦?

    难道是因为自己时日无多太过思念,因此产生了幻觉吗?

    除去那张脸,薇奥莉特的身型,动作,性格,甚至装疯卖傻的调皮劲儿都像极了曾经的小兔子。

    可那只兔子………早就死了。

    眉梢之下,男人瞳眸渐红,眼底为数不多的光再次熄灭。

    “我留着你只是为了笙笙,你的美丑也与我无关,但你和木卿歌有关,我就必须查清你的身份,把衣服脱掉。”

    “啊?”这要求,惊得夜弦虎躯一震急忙捂住胸口。

    萧衍再次抬眸,眼底的伤感早已冷淡,半明半暗的侧脸俊美疏离,“你不是普通人,你手上的纹身有特殊含义,是一种文字。”

    这下夜弦彻底慌了,甚至本能得将右手藏到了身后,更加做实萧衍的猜测。

    “你………你又在说些什么?我不懂,你那个白月光都美成那样了,就别盯着我这个丑八怪看了吧,我一个又穷又丑的小寡妇有什么好让人注意的。”

    “是吗?当过雇佣兵的寡妇?”

    夜弦脑袋轰得炸开,萧衍都查到她老底儿了?

    萧衍确实把她查了个底朝天,薇奥莉特这个名字像是被人刻意清理过一样。

    她的生平什么都没有,可就是太干净所以才更惹人怀疑,萧衍派人翻遍整个伦敦才找到一张照片。

    照片内容不多,但信息量很大,这是一张独照,照片上周围环境萧索,入目皆为黄土,背景里还有行驶的坦克车,很明显在战场。

    而照片上的人身穿迷彩服全副武装托举着一把黑色巴雷特伫立风中,头盔连带着红外线护目镜遮住了人脸,独特的花纹面巾又将她全部的面容遮掩住,但从稍显凹凸的身材不难看出,这是个女人。

    让萧衍一下子确认照片中女人身份的细节,就在她裸露在外的白嫩手腕,那上面的独特纹身,和薇奥莉特的右手如出一辙。

    “只是普通纹身,况且我平常都是遮住的,不会吓到小朋友。”

    “所以你承认了?”

    面对萧衍的质问,夜弦支支吾吾:“在英国……雇佣兵和水管修理工一样只是个普通职业……卖脑子赚钱,卖体力赚钱,卖命也赚钱,不都差不多吗?”

    凝视着夜弦的黑眸漠然冷淡,那晚的记忆历历在目,那把飞出去的菜刀几乎扎穿了半扇大门。

    “但在这里并不普通,是木卿歌雇佣你来暗杀我的吗?”萧衍继续问。

    夜弦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真不是!我要是想暗杀你,那天干嘛要救你?”

    萧衍生性多疑心机又深,自然不信这套说辞,“救我也只是为了找更好的机会杀我,一个赚人命钱的雇佣兵,我凭什么相信你?”

    “哦,那你不信就算了。”

    “你!”

    萧衍以为她会想方设法狡辩,没想到她直接认了?

    不知为何,他面对这个女人非常无力,就像当年的夜弦,不管他对她如何软硬兼施,她都固执又决绝得抗拒自己。

    萧衍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一个永远得不到的女人产生如此重的执念,他本不是这样的男人,他从不会在看不到结局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他不该变得如此颓废,甚至在彻底绝望之后还试图寻找夜弦的影子。

    夜弦其实很怕,心慌意乱却又要强装镇定,不止是自己身份的原因,更害怕的是萧衍会认出自己。

    她早有预感,自己早就和这几个男人之间存在爱恨纠葛,只是她想逃避,根本不愿意想起这些人。

    “我信与不信都无所谓,对你这种人来说只要有钱就肯为任何人卖命,是吗?”

    夜弦没回答,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萧衍试图装傻。

    “要多少?”

    “哎?”

    “开个价。”

    “啊?”

    “你只有一次机会,我现在愿意付钱。”

    话音刚落,夜弦立刻竖起两根手指,但反应了两秒后另一只手又捂住了那两根手指。

    “要我干啥呀?先说事。”

    萧衍眯了眯黑眸,看向夜弦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杀意,“你去过战场一定杀过人吧?现在,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

    夜弦一愣,捂住的手指已经攥成了拳头,“谁?”

    “木卿歌。”

    良久的沉默,两人就这么一直对视暗自较劲,直到萧衍主动开价。

    “200万,既然你说自己不是他派来暗杀我的,那就接受我出钱让你去暗杀他。”

    夜弦一直盯着萧衍的脸,从他的表情中夜弦确定,他根本不是在开玩笑。

    “萧衍,你确定?”

    这是薇奥莉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萧衍用眼神默认,双手则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纸笔。

    男人流畅得写下一串数字,再加上自己的签名,从支票簿上撕下,递到女人面前。

    一张单薄的纸条,几行轻薄的油墨,是原本底层出身的夜弦一辈子都难赚到的钱。

    “我确定。”萧衍的语气格外坚定。

    夜弦瞄着那张支票思绪万千,片刻沉默后,两根手指夹住了支票。

    ——————

    宸宫

    意大利托斯卡纳别墅,500平的庭院不止拥有超大的私人泳池,还有极尽典雅的意式凉亭。

    半透明的纱帘被微风吹散,下过雨的台阶水渍渐干,悠扬微沉的大提琴声在庭院里回荡。

    略微清冷的阳光洒在男人洁白的领口,雪白的肌肤锁骨锋利,棕色的琴头倚靠着宽阔的肩头,男人闭着双目拉动琴弦。

    光线被轻纱散落得迷离,男人侧过的面庞半明半暗,锋利的轮廓彰显着男性独有的威猛,垂落的睫毛浓密纤长,上挑的尾睫略显妩媚多情,薄勾的唇形总透着些若有似无的笑,份外邪魅。

    微风拂过男人身后的花圃,阳光将他的身子彻底笼罩,一瞬间,拉动着大提琴的男人浑身散发着圣洁的气息,整场气氛在此刻升华。

    音符戛然而止,演出完美闭幕。

    围坐在亭子里的贵妇名媛们发出最热烈的掌声,温绝染起身鞠躬,感谢她们的欣赏和赞美。

    风爵斜倚着沙发敷衍得拍手,眼神却没看向温绝染,一直盯着坐在他身侧兴奋鼓掌的妻子。

    傅倾心比风爵小了6岁,虽说生了两个孩子,但风家的财力足够让这位家主夫人养尊处优,始终保持着年轻美貌。

    不同于风爵最理想型的女人,眼前的妻子容貌秀丽姿态优雅,谈不上倾国倾城但绝对不俗。

    虽然她性格内向了点,但只面对丈夫时其实很喜欢撒娇,偶尔犯傻的时候也会调皮得对他笑,特别惹人心动。

    “哇!温先生的大提琴拉得真好!第二圆舞曲真是太好听了!”

    看着傅倾心满脸花痴得夸赞别的男人,风爵这个醋缸子一下子就翻了,他抬腿勾了勾老婆的裙角一脸傲娇:“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喜欢听大提琴的?”

    傅倾心回头,脸上的惊艳和痴迷半分未减,“温先生拉得太好了,我没办法不喜欢呀?”

    “卧槽,不就一个大提琴!你老公我会的比他多呢!”

    傅倾心半信半疑,风爵见她不信立刻炫耀起了自己的战绩,“你老公我当年在牛津的时候可是摇滚社团的主唱!我带领的地下乐团更是打败了一众高校乐队独领风sao,弹得电吉他那叫一个厉害!什么电子琴架子鼓,你老公我基本都是信手拈来!”

    傅倾心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柔声说道:“可是摇滚很吵哎,我喜欢古典乐。”

    “啧!你不懂,摇滚才是流行之王,一个破大提琴有什么好听的?”

    两人结婚五年,总有些无法磨合的地方,毕竟相亲认识,或多或少有些差异不尽如人意。

    “倾心一直都喜欢古典乐,风爵你都不知道吗?”

    说话的女人正端着精致的茶杯慢饮,她着了一条淡蓝色长裙,仪态端庄身姿微盈,脖子上的香槟色珍珠项链颗颗圆润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隆起的小腹,风爵看了一眼估算着差不多已经4个月。

    “我天天忙工作累得跟条狗一样,哪里能像你们几个女人这么闲情雅致没事做就开茶会?话说凌渡怎么不来?就你光跑我家,你老公人呢?”

    提到凌渡,女人脸上的微笑渐淡,她小酌着茶水似乎在掩饰自己的情绪。

    “他………也一样,特别忙。”

    “再怎么忙也不至于一次都不来吧?你看我都有空陪老婆喝下午茶,他倒好,撇下怀孕的老婆啥都不管,还指着我帮他照顾老婆?”

    话已至此,简晴云尴尬的神色已经无法掩饰,周围的贵妇名媛们也都是笑而不语,他们知道凌家不满意简晴云这个儿媳,年初的时候甚至还传出了要离婚的言论,直到她终于怀上了二胎。

    “老公,你别说了,原本就是我组的茶会,从来都不邀请男人的,别说晴云的老公,我连自己的亲哥都不请呢!”

    看出简晴云的尴尬,心地善良的傅倾心连忙解释开脱,风爵觉得无趣便不再说话低头玩起了手机。

    贵妇们的下午茶人数颇多,不过绝大部分被演奏大提琴的温绝染吸引了去,傅倾心也趁机坐到她身边小声宽慰起了简晴云。

    “晴云,你不要生气,我老公就是这个性格,他嘴巴一向如此,你别往心里去。”

    简晴云浅笑着摇头,“没事,我没怪他。你能一直邀请我来参加聚会我就很高兴了。倾心,说真的,在这个地方能真心待我的,就只有你了。”

    她的笑透着苦涩,简晴云的声音很小,眼神飘忽在那些贵妇名媛的身上没有多少期待。

    五年前,她如愿以偿嫁给了凌渡,也成功得跨越了阶层嫁入豪门。

    不,是嫁入了顶级豪门,凌氏家族。

    在外人眼里,简晴云简直就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的运气,从此成为豪门阔太享尽荣华富贵。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凌家是多么令人窒息的地狱。

    凌渡的父母从未满意过她,从家世到职业,在他们的眼里芭蕾舞都只是取悦大众不堪入目的存在。

    她明明是个顶尖的芭蕾舞者,却被要求扔掉自己的舞鞋,剪掉自己的天鹅裙,这一生都不能再上舞台。

    凌渡说,她应该成为一个妻子,成为一个母亲,而不是一只仅供欣赏的天鹅,纵使这个男人原本就是因为她是一只天鹅而爱上她。

    她还得为他生孩子,第一胎必须是儿子,所以她【意外】得流产了,然后接着怀孕,终于生下了长子凌霄。

    但还不够,作为凌家的家主夫人,她必须继续为自己的丈夫为这个家族开枝散叶。她得继续生,生下第二个儿子,第三个儿子,甚至第四个儿子…………

    她不愿意,便遭到了公婆的训斥,丈夫的埋怨。他们说嫁入豪门的女人都必须这么做,真金白银供养着她的富贵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可是傅倾心就不需要这么做,为什么呢?

    因为傅倾心是豪门千金,傅家的三小姐,她和风爵门当户对底气十足。

    而她呢?一个剧院老板的女儿,家产不过千万,比不上傅家的九牛一毛。

    花光了所有运气高攀的简晴云,只能成为豪门里的生育机器。

    “晴云,不要想太多,既然都怀上了就好好养着吧。只要不开心了就来找我,我们姐妹俩谁跟谁啊?”

    简晴云点头,满眼的苦涩似乎无人能解,轻抚着小腹只能默默忍受着自己的命运。

    她们关系再好,也还是天差地别的。

    残酷的现实让简晴云无力抵抗,重压之下,她突然想起来一个曾经和自己命运相似的女孩儿。

    另一个差点也嫁入豪门的普通女孩儿。

    如果没有发生那么多事,或许那个女孩儿也早就和她一样嫁进豪门了吧?

    只是那个女孩儿比自己更加底层,更被人瞧不起,可就算那样,她还是让两个男人争得你死我活。

    但如果她顺遂得嫁入厉家呢?她会不会也和自己一样认命沦为家族继承人的载具,被人欺辱瞧不起沦为生育机器?

    她会吗?以她的性格,她做得到吗?

    简晴云不知道,也不会再知道,因为那个女孩儿已经死了,永远停留在五年前。

    “晴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

    简晴云还沉浸在幻想中,丝毫没注意突然忧郁的傅倾心。

    “你知道一个叫夜弦的女孩儿吗?”

    “什么?”

    “夜弦。”

    “?!”

    听到夜弦的名字,简晴云才突然反应过来,再看傅倾心的表情,她的脸上满是黯然。

    “你知道,我的女儿叫风弦,是我老公取的名字。他说弦儿这个小名很好听非要取这个名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爷爷很反对,为此还闹了许久。”

    简晴云当然知道反对的原因,她几乎见证了五年前那场悲剧的始末,她也知道风爵曾对夜弦情根深种,差一点就舍弃了傅倾心。

    “可能是觉得重名不好吧………夜弦我知道,她不是五年前红极一时的大明星吗?”

    傅倾心点头,脸上的郁闷越来越重,“你知道我的,一向对我老公言听计从,他说叫风弦我也没反对,可是后来我才知道风爵他也认识夜弦,他叫她小弦儿,现在也叫我的女儿………小弦儿。”

    简晴云的心咯噔了一下,急忙看向沉浸在手机游戏里的风爵,可他根本没听到她们的对话,慵懒得打着游戏。

    “晴云,你说这会不会只是个巧合?或许风爵真的只是觉得弦儿这个小名很好听才给我女儿取的?”

    简晴云慌忙点头,拉住傅倾心的双手解释:“对,只是个巧合而已,这个世界上叫弦儿的人太多了,怎么可能非得和夜弦有关?”

    或许是因为恐惧,又或者是因为对风爵的爱意,傅倾心选择对自己撒谎,可她仍然害怕风爵心里的弦儿回来找他。

    “那个夜弦消失了好久,我知道她都是从新闻里看到的,五年前她好像因为出轨和当小三的绯闻被封杀退了圈,现在貌似要回归了。”

    “什么!回归?”

    简晴云惊愕得瞪大双眼,根本不敢相信。

    “对啊,今天有一部电影首映,海报上写着夜弦的名字。”

    说着傅倾心拿出手机打开了微博,头条热搜第一名赫然写着【昭南剑行,夜弦复出,首部古装巨制隆重上映】。

    “这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简晴云疯狂摇着头,分贝大得都引起了风爵的注意。

    傅倾心疑惑极了连忙问道:“你怎么了?难道热搜是假的吗?夜弦不是要回归娱乐圈了吗?”

    一听到夜弦的名字,整个庭院突然安静了下来,原本慵懒的风爵蹭得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瞬间严肃。

    “你们在说什么?”

    傅倾心被突然冷漠的风爵吓到,支支吾吾得回答道:“我看到………看到微博热搜,夜弦拍摄的一部电影上映了。”

    “什么玩意儿?”

    这下风爵自己都懵了,抢过傅倾心的手机点进去一看,一张印着夜弦的电影海报赫然出现。

    “我cao他大爷!”

    傅倾心第一次见到如此炸开的风爵,他一脸复杂的表情,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难安。

    暴躁?愤怒?惶恐?悲伤?

    好像都不是,又好像都是,风爵急疯了一样疯狂打起了电话,恨不得吃人一般。

    望着自己的丈夫,傅倾心再一次对自己的谎言产生了怀疑,可她知道的太少了。

    “晴云,是我说错什么了吗?夜弦她…………”

    “夜弦早就去世了。”

    轻纱飞舞,抱着大提琴的男人静静地欣赏着这一出闹剧,看来不需要他的干涉,这些人总能给他编出足够精彩的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