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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满秋狭的脚步声离开后,相重镜才懒洋洋地枕着小臂,笑吟吟地看向被子里僵成柱子的恶龙:“真龙大人还真是正人君子,昨晚睡前还说什么不愿和我同睡一榻,没想到大半夜就偷偷钻到人家被子里窃玉偷花。”顾从絮鳞片都要烧红了,怒道:“明明是你……”相重镜没给他辩解的机会,截口道:“三更,你和旁人不同,若是想与我同床共枕直说便是,我定会答应的。”他说着“啧”了一声,动了动小腿,眸子弯成月牙,笑得又邪又坏:“还缠着我脚踝。三更你可知晓在人世,碰别人脚踝就是在求欢啊。”顾从絮:“……”顾从絮根本不知道这个,吓得当即要松尾巴尖,但他缠了一晚上,尾巴尖都没知觉了,乍一动没把握好力道,没松开反而拉着相重镜的脚踝往前一拽。两人挨得更近了。顾从絮内心崩溃,啊啊啊。相重镜保持着脚尖勾着龙身的动作,古怪道:“果然是色龙。”顾从絮:“……”顾从絮色龙咆哮:“我、没、有!”相重镜才不管他有没有,反正他心里舒爽了。因之前答应让满秋狭画个爽,加上相重镜马上要离开无尽道,算是抱着补偿的态度,再次让满秋狭画美人图。顾从絮离不开他身边,相重镜只好将他一起带了过去。满秋狭一看到顾从絮,立刻一扭头,言简意赅道:“丑!”顾从絮:“……”顾从絮森然道:“吃?”相重镜忙道:“不能不能。”他拦完胃口大开的恶龙,看向满秋狭,道:“你戴面纱吧。”“不戴。”满秋狭冷笑,“这是我的府邸,没有让主人戴面纱的道理,要么让他滚,要么让他爬。”相重镜:“……”顾从絮冷冷道:“我想吃!”相重镜简直两头不是人,最后无奈只好让顾从絮变成小龙模样缠在自己手臂上。两人这才都舒坦了。相重镜半靠在摇椅上,一旁的小案上放了一堆满秋狭为他搜罗来的晦涩难懂的无图剑谱,他随手拿起一本,一边按照记忆中的剑谱来对上面不怎么懂的字,另类学习认字。顾从絮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但一看到那上面一整页密密麻麻的字,顿时觉得能看懂的定是和他主人一样的奇人。小龙从他袖子里爬出来,变成一人高的模样趴在相重镜肩头,也跟着去看那字。顾从絮一无意识总是拿尾巴尖去够相重镜的小腿,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这个举动,看书看得认真的相重镜自然也没在意。满秋狭原本中规中矩地画倚靠在摇椅上的尤物美人图,看到这个场景,眉头突然皱了一下。相重镜习惯了被画,早已当满秋狭不存在,看书看得极其认真,有时候顾从絮问他字,他还会故作矜持地沉声读出来,往往都会收获顾从絮那憧憬的视线。满秋狭下笔如游龙,半天后“啊”了一声,道:“宋有秋昨晚来过一趟,送了副棺材过来。”相重镜刚好将一本剑谱看完,闻言抬眸:“什么棺材?”满秋狭一仰头,下巴点着小案下面:“喏,石棺,据说是定魂棺。”相重镜忙将摇椅停下,正要弯腰去看小案下面,视线就对上自己小腿上的龙尾。相重镜:“……”顾从絮:“……”周围死一般的寂静。顾从絮不着痕迹地将龙尾松开,好似无事发生。相重镜似笑非笑瞥他一眼。顾从絮恼羞成怒,尾巴尖甩了相重镜小腿一下,道:“看你的棺材去!”相重镜用眼神取笑够了,这才弯腰将小案底下一副巴掌大的石棺拿起来。那正是被宋有秋缩小无数倍的定魂棺。顾从絮道:“你要这个棺材做什么?”顾从絮还以为相重镜被关出心理阴影了,不想见到定魂棺来着。相重镜眯着眼睛左右看了看那定魂棺,心不在焉道:“你知晓六十年前,我被厉鬼缠过多少次吗?”顾从絮:“嗯?”满秋狭漫不经心地接口道:“你从小就被厉鬼缠,哪里数得清楚次数?当年你不喜欢来无尽楼不也是因为我这里死了太多人?”顾从絮诧异看向相重镜。据他所知,相重镜自从出来秘境后,根本没有遇到半个鬼影。相重镜笑了笑,淡淡道:“所以我怀疑这个定魂棺能将我神魂稳住。”顾从絮一惊。“我出来秘境后,只有在坐玲珑塔时有过一次神魂不稳,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相重镜轻轻敲着定魂棺,慢悠悠道,“若是换了六十年前,我经过一次玲珑塔就足够厉鬼夺舍我一百次了。”满秋狭点头:“嗯,但你终归神魂不全。若是离开无尽道,没有我在身边帮你第一时间稳固神魂,你还是不能靠近玲珑塔。”相重镜将石棺放下,挑眉道:“你知晓我要离开无尽道了?”满秋狭:“既然有要事在身,你便不会再同一地方耽搁太久,我早就料到了。”相重镜还以为满秋狭知道自己要走会发疯,没想到他这么平静。只是没想到,下一瞬满秋狭就歪着头边涂颜料边漫不经心道:“你去哪里我便将无尽楼搬去哪里好了,我有的是钱。”相重镜:“……”相重镜面无表情:“大可不必如此。”满秋狭没吭声,看来是打定主意了。相重镜叹了一口气,对满秋狭彻底服气。能因为一张脸做出这么多疯狂事的,整个九州除了满秋狭也没有其他人了。结束了画画后,相重镜从摇椅上起身,走上前饶有兴致地去看今日满秋狭的作画。满秋狭是个疯子,做出来的画往往根本让人摸不到头脑,但他的画技又着实优秀,相重镜每回还是不记打地去看他到底画了什么。只是这次,相重镜看了一眼,眼神瞬间沉了下来。盘在相重镜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