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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弗雷德冷冷道,说回了刚才的话题,“皇帝死活不肯承认有别的文明存在,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把大祭司抓起来拷打审问的。看来我们要自己想办法了。”奥斯汀点头道:“还好,越是乱起来,陛下越是不敢动我父亲。我们可以动用比平常更出格些的手段,陛下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是,就算我们拿下了大祭司也不乐观。他那个儿子我是审过的,嘴比谁都硬,明显经过了审讯训练的。我爸审他爸,结果估计也差不多。”“确实,大概率审不出东西。”阿尔弗雷德说,“但是,这是你父亲的夙愿,不是吗?他不是一直想要亲自审讯大祭司吗?说起来……大祭司算是你父亲的姐夫,你的姑父。”奥斯汀顿了顿,要不是面前的人是阿尔弗雷德,他会以为这话是在挑衅他和斯通家族。当年斯通家的嫡女和尚且年轻的大祭司结婚,两个公爵家族联姻,轰动一时。谁能想到,这场婚姻最终的结果是以一方死亡,两家结下死仇收场呢。奥斯汀知道,阿尔弗雷德对二十八年前的这桩旧案没有什么兴趣,今天为什么忽然提起?难道……他已经开始提前支付报酬?似乎验证了奥斯汀的话,阿尔弗雷德又说:“我向你父亲承诺过,若我登大位,斯通一族就是皇室之下的第一大族。我在位一日,斯通家就兴盛一日,并且,还当年的斯通女士一个公正。”这承诺的前面半段奥斯汀还是第一次听,但他很沉得住气,没有发表任何评论,等着阿尔弗雷德说下去。可是阿尔弗雷德却停在了这里。“殿下?”奥斯汀不安地问。阿尔弗雷德评估地看着他。斯通家一直表现得很忠诚……他想。可是,这忠诚经得起考验吗?在不能确定修是敌是友的情况下,他敢对斯通家说出真相吗?一个和斯通家血脉相连的皇太子……他能担得起斯通家倒戈的后果吗?“所以,让你父亲尽快拿个计划出来。”阿尔弗雷德最后只是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从酒吧走出来,阿尔弗雷德遥遥望向圣金宫,望向那个万人之上的宝座。人人都知道皇帝多疑……而我可真是他的亲儿子。他自嘲地想道,从未像现在这样厌恶那个位置,也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那个位置。第四十章合格“你最近出去得很频繁。”阿尔弗雷德起床的时候,还躺在床上的修这么说。“皇帝只是收回了我的军权,又没有禁我的足。”阿尔弗雷德说,“我想什么时候出去玩,就什么时候出去玩。”修道:“你去见大元帅了吧。”阿尔弗雷德穿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承认,也没否认。“你告诉他了吗?”“告诉他什么?”阿尔弗雷德明知故问道。“看来是没有。”修平静地说,“你难道不怕我自己去联系他吗?”阿尔弗雷德当然有这样的担心。然而他不能像在雪礼星那样收走修的通讯工具,限制他和外界的联系——尽管如今太子禁足失势,他实际把控着晨曦宫,如果他想,他可以这样做。阿尔弗雷德状似无所谓地说,“你大可以自己去联系斯通元帅,看看他会不会信你。”“他为什么不会信我?”“感谢大祭司,这世上所有现存的报告中,你的身份都是皇帝的头生子,我同父同母的兄长,无论怎么查,都是如此。我私下要求做的那两份检测报告我已经处理掉了,做鉴定的人是我的心腹。”“你的心腹。”修重复了一遍。皇家医疗团队直接效忠于皇帝,外人很难渗透进去,而大祭司年轻时在皇家医学院求学过,因此和医疗团队中几人都经营着数十年的私下交情。他们就算不帮着皇太子,也不会倒向三皇子。阿尔弗雷德能拥有一个可用的医生,也是机缘巧合——狄忒斯是几年前被皇太子申斥而后赶出了皇家医疗团队的,他的研究被打断,数年努力付诸东流,因此才能在两年前被阿尔弗雷德招揽进自己麾下,在阿尔弗雷德的资助下重新建立团队和实验室。又是一个和修有关的巧合。但此时,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都不重要了。阿尔弗雷德明明可以简单地收走修的一切通讯工具,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兜了这么一个大圈,退而求其次,打消修去联系大元帅的想法。这是因为,他需要修可以和外界联系,他需要修可以和大祭司联系。大祭司城府极深,粗暴的拷问很难起效,大元帅放进圣白塔的眼线又远没有做到足够核心的位置。想要从大祭司身上获取情报,只能从别人身上突破。这个人必须要和大祭司足够亲近,利益牵扯足够深,这样的人选极少,约书亚算一个,皇太子也可以算一个。约书亚在圣白塔中,他们很难够得到,但皇太子却在他们的眼睛底下。这就是大元帅提出的想法。阿尔弗雷德既没有告知斯通元帅他正算计的人是他的亲侄子,也没有拒绝这个利用修的计划,而是点头夸赞他:思路不错。因此,他不能切断修和大祭司的联系方式,反而寄希望于修多和大祭司联系。修知道的越多,他能从修身上获取的也就越多——从修身上获取情报照样很困难,但总比住在圣白塔里的大祭司要好。过了一会儿,阿尔弗雷德穿戴整齐从衣帽间出来,修正坐在床上发呆,没有要起身下床的意思。发呆这种事情对于修来说实在是很罕见,更不要提这样衣衫不整、头发微乱地坐在床上发呆。阿尔弗雷德盯着看了一会儿,没有忍住,也觉得自己无需忍住,他走过去捉住修的下颚,强迫修仰起头来与他接吻。“强迫”是阿尔弗雷德预设的情景。毕竟他们每一次接吻修都在挣扎,然而今天,修不知怎么了,全然没有抗拒,近乎是温顺地接受了这个深吻。“你最近是怎么了?”阿尔弗雷德微微后撤,问道。他的唇几乎贴在修的唇上,嘴唇湿润,是刚才和修接吻导致的。而修竟然没有抗拒这暧昧的姿态,也没有躲开,说道:“没什么,就是在想……”他伸出手指,微凉的指腹轻轻触碰阿尔弗雷德的侧脸。阿尔弗雷德僵住了,即不敢妄动,也不想退开,任凭修慢慢地抚了抚他的脸,然后他听见了修的声音,很轻。“你合格了。”“什么?”阿尔弗雷德有点恍惚,“什么合格?”修没回答他,只是向后退开,动手理顺自己的衣领。他神色沉静,面无表情,刚才那一点来得莫名其妙的暧昧和温情已经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