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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把顾停给赶了出来。顾停看起来脾气很好,实则心可硬,被赶出来当然不会再回去,这些天吃住花钱,顾家怎么会不心疼?顾庆昌是不可能是过来认错道歉的,让他给顾停低头不如让他死,冯氏也不愿意儿子受委屈,可让她自己来,更不可能,往日架子端那么高,怎么可能放的下?何况她从心底里就瞧不上这个庶子。顾厚通更是指望不上,要让他动,要么就吓唬,要么就给好处,哪一样冯氏都得精心准备,需要时间,而且她再有玲珑心窍会想法子,能比得上镇北王?她会吓唬,镇北王根本不必干别的,带着一身肃杀之气站到顾厚通面前,顾厚通就得尿了裤子;她会给好处,镇北王不比她有钱有势?手里随便露个仨瓜俩枣,顾厚通就得乐的接不住。所以这一局,冯氏正经左右为难,不大好动,似乎什么招都不管用,眼看着顾停在外头花钱如流水,愁得夜夜睡不着觉,头发大把的掉,还不敢出声,白天起床还得把掉下的头发藏起来,绷紧脸,在家里做一副风轻云淡,这有什么,不必大惊小怪的样子。可是顾停现在病了啊!病的直接昏睡过去,不能动不能说话不会气人,还等什么,立刻接回来啊!避免了正面交锋,日后不管顾停自己还是别人问起,她都有话讲,孩子在外头病了,家里能不管?纵容他任性也要有个限度不是?顾停这一病,算是让顾家占尽了便宜,还有了台阶下。霍琰只要想一想就觉得不舒服,想到顾停醒后一定不爽,自己就更不舒服!“怎么回事?”他沉着脸问放在这里保护顾停的暗卫,“他怎么会病了?”暗卫立刻单膝跪下,也很着急:“回王爷,小公子此前一直都很好,只看起来有些烦躁,属下以为是同王爷吵架了心情不好,这两天睡的略久,也是因为时间太多没事做,此前小公子回房睡觉,睡得很沉很久,属下以为是昨晚没睡好,不敢打搅,见他一直未醒,这才感觉有问题,不想那店中掌柜那般刁钻,让伙计用问饭的机会进了房间,先行发现,又悄悄报告了顾家,属下虽马上要报给您知晓,还是晚了一步……属下甘愿受罚!”霍琰:“自己去樊大川那里领军棍。”“是!”……顾停睡得昏昏沉沉,一时热一时冷,旁边还不消停,总有扰人声响,还动了他的床?可惜他睡不醒,不然肯定一巴掌扇过去。本就睡的不好,极不舒服,别人竟然还敢灌他东西,又苦又涩,吃了就想吐,是药?他隐隐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可惜浑身无力,连呸都呸不出去,又是难受,又是生气,连睡着时眉尖都是绷着的。顾家从上到下没一个人喜欢这个庶子,可外头有镇北王镇着,在不知道别人到底怎么想之前,不敢虐待顾停,说了接回来治病,当然会请大夫开方子,不然真病死了怎么办?病当然是在正经治的,只是照顾起来没那么精心,当然,想精心也精心不了。顾停有个长随叫吴丰,平常不显山不露水,时不时还会偷懒,不在顾停身边伺候,可顾停这一病,他几乎寸步不离,样样不假手他人,还有那只叫小豹子的野猫,急的喵喵叫,揣着小爪子窝在顾停枕头边,哪都不肯去,连饭都不吃,看起来乖得可怜,可谁要敢上前,它就眯着眼瞪谁,除了吴丰,别人敢碰顾停一下,它就下爪子挠!也不知顾停从哪儿抱的野猫,爪子比一般的猫锋利多了,力气还特别大,急了也真敢咬人!霍琰过来看到这一幕,松了口气。还好,小东西没被别人欺负了。“喵——”看到他,小猞猁第一次主动亲近,蹿过来跳到肩头,小爪子轻拍他的脸,着急的各种‘喵喵喵’,像是问他怎么现在才来,又像在控诉告状,有别人欺负主人!“本王知道了,你乖一点。”霍琰扛着小猞猁,走到了床前。被子里的人睡得很安静,却并不安稳,和往日睡着的纯真不设防不同,他蹙着眉,眉梢绷着,嘴唇干的快要起皮,也没什么血色。霍琰心尖一颤一颤的疼,小心翼翼握住他的手:“停停?”顾停根本就没醒,只觉得手上一紧,像被强行攥住了什么东西,甩都甩不开,接下来身上一重,像压了一座山……不,山没那么重,这个重量,这个温度,特别像一个混蛋。“滚……”迷迷糊糊间,顾停仍然记得自己在生气,喉咙咕哝了一声。霍琰连被子带人紧紧抱住,声音沉如叹息:“不该由着你任性的……”他用额头轻抵顾停眼皮试了试温度,感觉没那么烫,略松了口气:“还在生我的气是不是?不止我的保持距离,还有俞星阑。你知道我跟他不可能有什么,还是生气了,你在乎我,是不是?”顾停很安静,蹙着眉心,没有回答他的话。霍琰伸手,揉开顾停的眉:“也就这时候,你才乖乖的,不跟我闹别扭。”可他喜欢乖巧的顾停,更喜欢会闹会笑,会各种折腾他,瞪他凶他的顾停。顾停一直睡着,不睁眼,不说话,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他心里就空空的疼,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害怕,看到桌上的药碗就生气,后来干脆跑出去,亲自拎了一个白胡子大夫进来。老大夫被他扛了一路,骨头都要散架了,以为要看的病人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等着他续命呢,结果一摸脉,黑着脸看霍琰:“王爷在跟老夫开玩笑么?”这不就是普通的风寒,养两天就好了!霍琰神色极为郑重,一副亲爹祖宗快死了的着急:“请先生开方!”白胡子老大夫:……仔细望闻问切,闻了闻屋子里的药味,看了看外头的药渣:“这药对症,继续照着方子吃就行,老夫观小公子面色不好,听怕不太爱喝这苦药,老夫倒是可以搓一些药丸子……”霍琰:“搓!”老大夫不小心拽了根胡子下来,疼的直咧嘴:“这生病嘛,总有个过程,过去了就好了,小公子没什么凶险,只是难受,王爷这么喜欢他,千万别焦躁,自己急了,病人感受到会更难过,这药丸子不急,老夫得回去搓。”霍琰怔住,眼神更深:“他……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