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趣书屋 - 耽美小说 - 鬼猫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还有一个最为熟悉的声音在愤懑地吼怒。

“猫妖!”我听到阿满恨恨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你这是在做甚么?”

金潇似乎下了马,此时正与他在雾蒙蒙的天色之中安然对峙着,闻言便颇疲惫地叹了口气,平声回道:“看不出来么,我是在迎亲,今晚便会与你家兄长成婚了。”

人群中一片寂静。

阿满怔愣了一会儿,显然被金潇这云淡风轻的语气激怒,喘息声断断续续,似是努力想教自己平静下来,却又根本无法隐忍。

“你娶我哥哥?——你敢娶我哥哥,居然敢?!”

我听到前方传来一声闷哼,随即便是麻袋似的倒地闷响,慌忙撩开帘一看,便看到阿满骑在金潇身上,拳头已是又砸向了他溢出鲜血的唇角。

“猫妖,我早该打死你这只不知死活的脏东西!教你在这里威风!”

“……”

我没料到阿满会在这个时候闻讯赶来,更是径直当着诸多围观镇民的面发难,心下便不由得焦急起来,想要违背礼数下轿去劝,却又发觉轿门被严丝合缝地捍着,从里面根本无法打开分毫。

人群窸窣作响,似是终于有人上前将两人拉开,阻止了这一局面。

“满少爷,算了罢!”我听到陈老夫子这么说道。

金潇不以为意地站起身,随手拭去唇边的鲜血,又拍拍自己沾了灰尘的喜服,这才微眯起一双猫瞳打量着阿满,随即冷哼道:“你父母都同意的亲事,哪容得你这个幺弟来唱反调?”

阿满被陈老夫子拦着,原本已是平息了不少,闻言却又是一阵暴怒:“我父母同意?你放屁!”

话音落下之时,金潇已是再度上了马,居高临下地最后看了阿满一眼后,道一句:

“大喜的日子,不要在此喧哗。”

便又起了程。

……

我想要掀开帘同阿满说几句话,沉吟良久后,却仍是苦涩地收回了手。

末了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轿子与人群愈来愈远,以及在街坊们奚落的目光之中越发孤苦伶仃的阿满。

“……猫妖!你与这镇上的所有人一样,定然不得好死!”

轿子拐过巷口的瞬间,我听到阿满道出一句压抑的诅咒。

恍惚过后,些许的寒意便袭上头来。我努力回头去看,只见阿满伏在地上大口喘息,注意到包围住自己的异样眼神后,便抬起头,恶狠狠地冲着他们道:

“看甚么看!你,你,还有你!你们通通不得好死!”

第5章

……

喜轿两旁的雾气愈发浓重起来,阿满那隐约带着哭音的诅咒也被吞噬在了道路的尽头,我不知晓这一趟行得究竟有多远,也没有送亲的旁人来问询,一觉醒来之后,天色竟已彻底黑了下来。

我下了轿,只觉得眼前这幽深的庭宅似有几分眼熟;徜恍过后,才堪堪忆起这是日渐贫乏的我已有许久不曾步入过的金家大宅。

不知是天气的缘故,还是金梦小姐嫁去陈家后寥落了许多,此时原本堂皇的府邸莫名显出几分阴森的颜色来,屋檐之上隐有细碎的呓音,夹杂着几声猫一般的呜咽。

金府正设着华美的筵席,宾客却并无一人,唯只白发苍苍的金员外高坐在堂室深处,身侧倚靠着金家列祖的牌位,面上满是怖色。

“猫,猫……”

见金潇已是执着牵红携我踏了进来,金员外震惧无比,跌下高椅来哆哆嗦嗦地抱住案角,呜咽着向后退去,末了又抱住枯乱的脑袋,下一刻竟落下泪来:“猫妖,你害煞了我的梦儿,又要害我来啦,害我来啦……”

我未曾想到半年前在金梦小姐的婚礼上还红光满面的金员外,如今竟一夜之间老成了这副模样;而他双脚缚着草绳,竟似是被胁迫在了这里。

金潇对他这副狼狈的模样自是瞧也不瞧,只静静地焚香倒了酒,丝竹之声响起的吉时,才将他扶起来,面上幽然笑着道:

“金儿只苦于出身荒唐,未能有亲眷来代之成礼,现下只央得颇有渊源的金员外来扮一扮高堂;还请莫要拂了金儿颜面,只受这一拜便是。”

……

我看着眼前依然是一副死寂之相的金员外,并不晓得金潇与他之间有甚么渊源,只本能地感到几分可怖,却又不可在拜堂之际逃脱。

“哎哎,金老爷。”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悠闲地响起,“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您若当真行得正坐得端,又何必在此庸人自扰?”

我回过头去,那不知打那里冒出来的陈老夫子正坐在筵席上大快朵颐,一边嚼着盘中肥美的兔rou,一边喝着成坛的喜酒,竟含糊不清地耻笑起金员外来。

阴冷晦暗的大宅,堂中若明若灭的香烛,以及那横亘在残影中红惨惨的喜字,陈老夫子却没有半分惧色,倒是应了他好人家的自称,只想着蹭饱了吃喝便是。

他这一出声,堂内便莫名多了许多人气。我看金潇,金潇对他视若无睹,也未曾再去理那像是已失了心智的金员外,转而对我微微一笑,猫瞳闪着些诡秘般的色泽。

我说不出甚么吉祥话来,因而只得默默同金潇拜了天地,由着他牵向洞房,只撇下了仍在外头喝酒吃rou的陈老夫子,和被他松了绑仓惶逃走的金员外。

“猫妖阿,猫妖要害人啦……”

……

……

我坐在床帷之中,只觉得周身有些许压抑,方方正正的婚房虽然宽敞,却似极了猫儿爱卧的陶壶,黑不见五指,亦望不见尽头,唯只一盏明烛在桌上燃着,照着那人灯火下苍白幽魅的侧颜。

先前我只惶惶着,并未如何去看金潇的打扮,现下趋于平静,才总算是窥得了全貌;身上是同我一样的大红喜服,衬得那领口外的雪白醒目异常,若非一双金瞳有些骇人,倒也确乎是不折不扣的东方美人。

——可惜却是同我一样的男子。

既是幻化,又为何不变作可与我阴阳调和的女儿来?

见我默然坐着,他也并未言语,只倒了两人的合卺酒一同喝过,便背过身去,对着那凉薄的灯影慢慢褪下了衣物。

他固然苍白,身躯却别有一番柔韧而朦胧的美态,上身的红绸松散地落在股间,似乎颇踌躇了一下,还是并未再唐突地裸露更多;见我慌忙将视线移开,便走到我身前来,手指轻轻划过我那与他同样的穿着,解落了大红的外裳。

我看到那游走在我胸膛前的右手上横着一条深可见骨的疤痕,呼吸微颤了一下,想要制住他的动作,却发觉他倏然在我怀中滑落下来,身躯不稳的同时,微凉的鼻尖也蹭到了腹下的尴尬之处。

他胸膛平坦,这么向下看去自是无甚乳峰的诱惑,只是那微微凸起的粉乳圆润妖艳,堪堪能顺着结实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