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趣书屋 - 耽美小说 - 无忘斋诸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深了。

“再回去睡会儿。”韩牧川这般说道。

宋怡临在韩牧川身后,瞧不见他的神情,但那语气怎么听着有些温柔又有些宠溺?韩牧川与魏楚越是师徒,比旁人亲厚些也是无可厚非,可为何宋怡临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魏楚越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唤了宋怡临一声:“进来吧。”

宋怡临越过韩牧川进屋,韩牧川站在门口不走,也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不用管他。”魏楚越斜靠在塌上,半阖了眼,问:“什么事这么着急?”

宋怡临又扫了韩牧川一眼:“魏少,可否单独说?”

魏楚越动了动脖子:“是想问文先生的事?”

宋怡临点头。

魏楚越有些无奈地按了按额角,站起身走到韩牧川面前,看着他,赶人的话不必说出口,韩牧川心领神会,可他却不走,反而进了屋,往里屋走,关上了门。

魏楚越愣了愣不知该作何反应,回头瞪了宋怡临一眼,都是他的错,请神容易送神难,真是嫌他的麻烦不够多。

宋怡临白白受了魏楚越一记眼刀,还反应不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韩牧川与魏楚越之间的关系似乎并非师徒这么简单。

魏楚越索性把宋怡临领到了院中,也不与他绕弯子了:“文先生的事情,我不清楚,你问我也没用。”

“带他离京是文老的意思,你一早就与文氏有关系?”

“文先生既然已经告诉你了,你这是明知故问吗?”魏楚越打了个哈欠,“大清早的,你有什么要问的,快些问吧,晚回去了,文先生就要醒了。”

宋怡临有一肚子的问题,化作一句话:“我就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年是文老请我带文先生离京,不过刚刚好你再文家胡搅蛮缠,我便顺水推了个舟,如此而已。”

“为何不告诉我?”

“告诉你?然后让你告诉文先生吗?”

宋怡临语塞,又问:“那为什么现在要说?”

“是林叔把信给了文先生,我事先并不知晓。不过既然是文老的家书,本该交给文先生的。”

“朝堂之事,本不该牵连文然。”

“这是文先生的决定,不是我的,你在我这儿闹什么?”魏楚越双手环抱胸前,露出些不耐烦的神色,“你这么着急非要见我,是文先生做了决定要去见高知府?你若不想他去,就该去劝他。”

宋怡临看着魏楚越,问了个仿佛不大相关的事情:“徐州的案子,你一定要插手,是否另有缘由?是否与文氏有关?”

魏楚越望着宋怡临,笑了笑:“难得,宋哥也会关心这个。原本是没有,不过现在……说不好。”

魏楚越拍了拍宋怡临的肩头:“让文先生自己弄清楚也好,否则他心中永远不安。你若紧张他,跟他一起去就是了,若需要林叔出面,便去与他说一声。我要回去睡觉了。”

宋怡临叫住魏楚越:“我的身份,不合适陪在他身边。”

“府衙?”魏楚越笑出声来,“飞檐走壁很难吗?”

送走了宋怡临,魏楚越睡意全无,想着不若早点出门吧。

推门入屋,韩牧川还在他屋里。

魏楚越轻轻皱了皱眉,立刻又恢复如常。

昨夜,韩牧川让魏楚越陪他喝酒,可最后两个人都没喝成,韩牧川从不饮酒,魏楚越是没心情,他烦韩牧川喜欢给他讲道理,好像他还是个孩子。

“要去哪里?”

“去见你的老朋友,寒崇文。”

韩牧川年少成名,初入中原时,谁也没将这个少年郎当回事,可偏就是这个少年人,仗剑而行,无逢敌手,江湖上的人谁都不知道他的来历,他的剑太快,看似全无章法,寻不到克制之法,只能请玄剑山庄寒崇文出手,否则中原武林的面子没地方放了。

寒崇文答应了,定下比剑。

韩牧川知道自己的剑法比不过寒崇文,可他很兴奋,他不求胜,但求一战。

韩牧川捡到魏楚越的时候,他想到了个主意,教魏楚越学剑。当他看着魏楚越出剑时,他仿佛就是寒崇文,能将自己剑法中的破绽一一看得清楚。

魏楚越像是老天送给他的大礼,他比韩牧川想的更有天资,一个教一个学,一个寻找破绽、弥补不足,一个再三磨练、突飞猛进。

两个月后,魏楚越跟着韩牧川去赴寒崇文的约。

二人交手,足有一个时辰,对拆三百七十八招,前两百招魏楚越还能勉强看清,之后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最后韩牧川还是败了,可寒崇文收了剑,自言不如。

寒崇文原本只觉得年轻人剑法不错,可韩牧川居然在与他对招时进步神速,在半个时辰内寻到了不动山剑的破解之道,还悟出来新的剑法,几乎逆袭,若不是寒崇文内力深厚,强横硬挡,单论剑法,他是输了。

韩牧川从此得了“天下第一剑”的称号,魏楚越被迫无奈凑了个热闹,凭白捡了个师父,倒不算太亏。

魏楚越功成身退,辞别韩牧川,原以为会从此相忘于江湖……

“我与你同去。”闯樊府时韩牧川就想找寒崇文好好问一问了,为何囚禁魏楚越。

“此事师父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我跟秦棠同去,全身而退总不是问题。”魏楚越笑了笑,“况且看在你的面子上,寒崇文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怎么又是秦棠,韩牧川眉头一锁,道:“阿越,你从前不喜喊我师父。你说你的师父众多,不可再多了。”

那时候魏楚越是在韩牧川威逼之下学的剑,只道他是个剑痴、是个疯子,怎么肯叫他师父,何况韩牧川不比他年长多少,魏楚越的少爷脾气不小,便连名带姓的喊韩牧川。

韩牧川自己也不喜那些迂腐的教条,称名道姓并无不好,这许多年韩牧川唤魏楚越叫“阿越”,而韩牧川就是韩牧川。

直到三年前,魏楚越及冠,韩牧川悄悄来看他,魏楚越借酒行凶,偷亲了韩牧川一口,却被韩牧川狠狠推开……那之后,魏楚越故意避开韩牧川,三年未再见过。

若不是魏林将韩牧川招来,魏楚越恐怕一辈子都要躲着韩牧川了。

今次韩牧川来了,二人默契地不提三年前的事情,可魏楚越张口却喊他“师父”,韩牧川心里堵得慌,又不晓得该说什么,三年了,魏楚越还没消气吗?

“当年我年纪小,不懂事,如今却是不敢了。”魏楚越话一出口,就觉得哪里不对,他为什么要在一个称呼的问题上与韩牧川纠缠不清?

这三年,韩牧川明知道魏楚越就在无忘斋,甚至知道他不常出门,而始终不曾来过。

魏楚越原本是生气,却是生自己的气,明知道韩牧川是块木头,除了剑,什么都不懂,他一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