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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的什么,但第一次见到时,白衣的公子眼神死寂,蓝衣公子满目冰冷;第二回见到,两人都好了许多,但却还像是背负着什么沉重的东西。今日一见,那压得人喘不过气的东西不见了。在说着一些话的时候,他们的眼睛里也会有遗憾的情绪,但那重压是真的不见了。二人点完了菜品,老板娘接过来步履轻松地回到内屋。到窗边时看了下天,嘴边也漾起了笑意。今天一定是个好天气。*漫山绿竹如海,澄月谷里碧蓝的花连绵到天际。小小的木屋里几时不住人,落了灰,虞长乐和敖宴正在打扫。没有见师祖,也许是嫌弃天气太热跑到哪里去纳凉了。“你想给我看什么?”敖宴问。虞长乐神神秘秘,压低了声音道:“等到今晚,今天晚上我就给你一个惊喜。”敖宴眸色似乎是暗了暗,虞长乐看他这样子,顿时脸一红:“你别想歪!”“我没有。”敖宴若无其事道,“是你自己想歪了。”虞长乐:“……”“反正你到晚上就知道了。”虞长乐锤了一下他。没做什么事,山中的时光过得很快。傍晚,溪水被晚霞染成彩色,天边一片火烧云,热烈无比。待到最后一点落日熔金消失在天际,云霞变为暗紫色,而后一点点加深,最后变成近于纯黑的深蓝,天边出现了第一颗启明星。夜晚来临了。“我们走!”虞长乐难掩兴奋,带着敖宴奔跑进了夜色里。他们顺着溪水而上,踩过濡湿的溪石,凉凉的水花溅到他们的脚踝、衣摆上。月光和星光倒映在溪流里,像流动的碎银。他们穿过竹林,微凉的夜风送来忘忧竹的安神清香,而后忽而一阵开阔。从竹林里钻出,二人已来到一道高耸的峭壁之巅,长风扑面而来,壮丽的月下林海呈现在眼前,仿佛灵魂都为这景象战栗。敖宴神情微动,虞长乐却竖起一根食指在嘴边,轻笑道:“嘘,别说话。”他取过一片竹叶,轻轻一跳坐在了悬崖边的石头上。将青翠的竹叶横在唇边,虞长乐半垂下眼,吹出了第一个音节——仿佛一块玉石投入了水中,以峭壁为中心,清越动人的乐声如水波纹一般扩散开来。仿佛白鹤长唳,飞身入云,而后曲调一转,又似鲸向海,波浪阵阵。敖宴的眼睛微微睁大了,那简单的竹叶在虞长乐手中,却拥有了最瑰丽复杂的变幻,仿佛连仙宫乐器都不能及。曲调婉转悠扬,潇洒快意,最轻处似蝶翼触碰,却又有激烈的情感奔涌而出。这里头有有醉酒当歌,有快意江湖,也有年少的心弦倾动。而后,更不可思议的画面出现了。随着乐声,山谷林海里浮现出了闪烁的光点。光点越来越多,越来越亮,无数的萤火虫自黑暗的林间飞出,莹莹玉光点亮了整个山谷,宛若星河倒灌!这乐声是用来召唤萤火虫的?敖宴只觉得视线已经完全移不开了,他面前的青年白衣胜雪,随意地坐在巨石上,竹叶青碧而指尖白皙,唇角含笑,双目如星,秀丽无双。而他身后是漫山遍野的萤火,即便是最暗的黑夜里,也如同置身河汉。一曲终了,虞长乐从巨石上跃下,敖宴伸手接住了他,二人双双滚落在了草地里。越来越多的萤火虫还在飞舞。“好看吗?”虞长乐伏在敖宴肩上笑问,“我自己编的曲。”“你在五天里,忙的就是这个?”敖宴道。他眼睫动了动,郑重道,“很好听,很美。”“我还有一样东西要送呢!”虞长乐摊开手,露出一个鱼钩。样式很简单,是五天里瞒着敖宴偷偷刻的。他晃着手里的鱼钩,咳嗽了一声,越是紧张越是胡说八道地在调侃:“宴宴你看,我都给你送过定情信物了,你有没有什么表示呀?”……这都什么跟什么!我在说什么!虞长乐说完就很不能以头抢地,钻进什么洞里去才好。怎么搞得好像在向他讨要礼物一样,太没品了!一个破鱼钩他是想换什么?他眼神慢慢飘走,脸逐渐都红透了,捏紧了鱼钩想把它收回来一把丢掉。却听得敖宴那里传来一声闷笑,敖宴一字一句地,用揶揄又严肃的声音道:“早就送过了。”“嗯?”虞长乐没反应得过来。敖宴抓着他的手,把那只钓钩拔了出来,握进了自己手里,随意道:“你挂脖子上的石头。”虞长乐把那扁平有棱角的“石头”拽了出来,低头看着上头闪烁的鳞光,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大胆又荒谬的猜测:“……等等,这石头是——”“我的逆鳞。”真的是逆鳞?!……居然,是逆鳞……虞长乐惊讶地望着敖宴,说不出话来了:“你……我……”送逆鳞的时候,两个人其实都没有预料到后来他们会变成现在的关系吧?而他在血池里忍受折磨的时候,被烈焰焚身的时候……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死死地抓住那枚逆鳞,只因为它是敖宴的礼物;不明白为什么只要握着它,就仿佛拥有了无上的勇气和希望。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原来如此。“他是我的朋友。”“你还想要谁?”“想看?我带你飞上去。”“你不会。有我在。”“他就是我的逆鳞!”“我心……”“我有一个心悦之人。我希望他一直开开心心的,像个三岁的小朋友。这样就很好。”“我愿意等。”……一声声,一句句,仿佛在虞长乐的耳边回荡。他从尸山血海里走来,等来了一场冲洗了天地的大雨。等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和炽热的吻。虞长乐感觉到两个人的距离好像凑近了,他心如擂鼓,周遭的声音好像全都被他的心跳声淹没了。幽暗的光线里,距离近得他能看清敖宴的睫毛,和他瞳孔里的自己。原来他看他——也是这个样子的,也是这样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情动。之前未竞的告白,由他来补全。“我也心悦你,宴宴。”很轻的声音,轻得像一只蝴蝶从两个人的心上倏尔飞过。虞长乐垂下了睫毛,敖宴先一步封住了他的唇。他们曾在水下渡气,在刀光里接吻。现在,他们在漫山遍野犹如星海的萤火里接吻,两情相悦,水到渠成。碧落初见,山海一别,鬼市相逢。这之后,他们再也不会分别。—正文完—※※※※※※※※※※※※※※※※※※※※敲下正文完,我长舒了一口气。——太不容易了!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