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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花辞猫着腰从窗前走过,从另一侧屋的小门走出来,放轻脚步,手里紧握着一节浅红色的茎蔓,表皮上遍布鹰爪勾般的倒刺,一看就rou疼。本来他身上是没有芒刺的,但白伶嫌他太过柔弱总是被各种妖精欺负,就寻来一种奇药,把他一根藤蔓浇灌成了这样,正好可以做打架时的武器。花辞运转灵力,一边小心踱步一边抄起手中的藤蔓,眼看马上就要成功时,却听到一声“喔喔喔”的啼鸣声,把如履薄冰的花辞吓得差点跌倒。不是妖魔鬼怪么,怎么是只老母鸡呀?他站在原地正好跟转身的清作对上视线,确定对方手里拿的确实是千回剑后才问:“你在做什么?”清作面色如常:“杀鸡,烹汤。”花辞看了眼千回,又看了眼对面那只瑟瑟发抖的母鸡,第一次被清作逗笑了。摇摇头走去灶房,拿了把菜刀出来。这回老母鸡彻底害怕了,花辞却不给它机会,直接用藤蔓绞上去捆住,一刀结果了它。虽然他不太爱杀生,但恩人想吃他也没办法。花辞拎着鸡脚要往厨房走,却被清作拦下,他从花辞手里拿过老母鸡走去灶房。花辞疑惑了,这还没做熟就要开吃吗?他在凡州脊时很少见清作进补,就算偶尔食之,也是为了陪自己罢了。难道他们仙族都习惯生吃?可清作茹毛饮血的模样,他实在想象无能啊。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花辞也跟着清作进了厨房,却见对方把杀好的鸡在木桶上放血,放的差不多后就塞进盛满热水的木盆里拔毛。花辞站在对面看得目瞪口呆,试问天下谁人能把鸡毛拔的如此赏心悦目。清作俯身,一身飘逸的袍子就在身后堪堪落下,平铺地面不染纤尘。两只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伸入水中,按在鸡身上一绺一绺的拔毛,神情专注,动作有条不紊。若是忽略手里的老母鸡,简直跟起笔行书没什么两样。花辞一见这幅景象,心里更是痒的不行,这天下间怎么会有如此美好的人呢。而且这还是属于他的。嘿嘿。清作蹲在地上薅鸡毛,就察觉到花辞的视线一直都停留在这边,有些奇怪的望了一眼,又若有所思的垂下双眸,提醒道:“大概要半个时辰才能煮熟,你饿了可以去柜子里拿些糕点。”花辞被说的一愣,刚想说自己没饿啊,结果一张口涎水就顺着嘴角落下来一滴,把花辞弄得面红耳赤。竟然在恩人面前流口水!窘迫间,赶忙用袖子遮住脸,把下巴周围使劲摸了两下,确定都弄干净之后才把抬起头问:“你是喜欢吃鸡吗?”清作摇了头。花辞不解,“那为何突然煮鸡汤啊?”“我去集市那边,卖鸡的人说有孕者喝鸡汤对身体有好处,我想煮给你喝。”花辞神情一滞,竟是为了煮给他喝的。顿时鼻尖酸涩,咽喉吐息也有些不畅快了。他慢慢走到清作身后,也蹲下身伸手抱住对方,将两人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好像彼此的心跳都在某一刻开始重叠起来。“夫君,你知道世间最快乐的是什么吗?”清作薅鸡毛的手一顿,并未作答,花辞闭上眼嘴角绽开明媚的笑,“就是自己喜欢的人刚好也喜欢自己。简直像梦一样,真的好快乐啊。”花辞咯咯笑着,还沉浸在清作身上溢出的冷香中,丝毫没注意到被他紧紧拥抱的人眼眸已经映出了一片赤红色。清作从水盆里抬起那只沾满血污的手握住了花辞的手腕,莫名笑出声,“那你知道世间最痛苦的什么吗?”☆、33花辞伏在清作背上,被这古怪的笑意弄的打了个寒颤。最痛苦的事?那会是什么啊。孤独,久旱不逢雨,根上生虫子,不然就是大火。整个乞灵山不止是他,好像所有的草木妖都怕火,平时就算燃着一点小火星,大家都要吓得跑的远远的。所有最痛苦的应该是被火烧吧。花辞思来想去好像也只能得出这么个答案,他问清作:“于我而言应该是大火吧,那你觉得什么?”清作握住他手腕的猛然用力,将花辞从背上拉下来,“求之不得,得而非所需。”“求之……不得,得而……非所需?”花辞听得半懂不懂,从字面上看,大概是想要的得不到,得到的却是不想要的。好像是这个意思吧。不过白伶说过不能望文生义的,有时候每个字单拿出来是一个意思,组合在一起就会变成另外一种意思了。看来想跟恩人比肩而立,以后还要多看书才是。花辞正打算追问,却见清作已然起身,沾满血污的手还抓着自己手腕,印出一道殷红的环状血迹。他赶紧被勒得有些疼了,不适的动了动,却被抓得更紧。最骇然人的是清作眼中的自己的身影已经被铺天盖地的红色所淹没,像是掉入了一片血海。花辞心下一惊,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你……”他被吓得节节后退,对方却步步紧逼,眼看花辞就要被抵在正烧着水的灶台上,屋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洞箫声,明明声音微弱,就算仔细听来也是时有时无的,却五音奇特,声声都震耳发聩。清作的动作瞬间就停住了,眼中的血色一丝丝被驱散,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淡漠清明。他见自己正紧抓花辞的手,眉间一紧立即松开,伸手按住了眉心若隐若现的神纹,面色隐忍,许久才得以平复。辞赶忙过去扶住他,“你刚才是怎么了,好像变了一个人,让我有些害怕。”“对不起。”清作眼睫微颤,抬手想要摸摸花辞的头,却发现自己双手染满血垢,脏污不堪。花辞敏感的察觉到他的心思,直接抓着他的手腕按在自己发顶,丝毫不嫌弃那腥臭的气味。花辞望着自己的恩人,忧心忡忡,“你到底怎么了,那次在冰云花丛见到你时便是如此,眼睛红红的,好像不认得我一样。你是不是生病了?不能讳疾忌医,有病一定要尽早看才是。”清作摇头,“无妨。”花辞噘了嘴,“你骗人!”“真无事。”看对方那架势是打算隐瞒到底了,花辞顿时气红了眼,扯着他的手就从自己头顶上扔下去。气鼓鼓的,像只炸了毛的小兽。“你到底把我看作什么人!在欢眠阁时你质问我,有事去找非闲仙君跟雪一商量也不找你,你还不是一样,什么事情都不对我说,古人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你以为你是帝君就能瞧不起我嘛!”见清作看着他,还是不发一言。花辞气呼呼的蹲下把那只薅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