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趣书屋 - 耽美小说 - 天骄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的脸,又将前日被他扔掉的拨浪鼓递过去:“这个珩儿也收着吧。”

小孩不肯要,低声嘟哝:“我才不玩这个,我长大了。”

祝雁停一怔,苦笑道:“是啊,爹爹忘了,珩儿都三岁了,不愿意玩这个了。”

他还是将拨浪鼓塞进了小孩手中,又亲了亲他额头:“珩儿,再见。”

马车渐渐远去,珩儿闷不做声地转了转手里的竹棍,听着叮咚声响,趴到窗口边朝外看,祝雁停还怔怔站在原地望着他,小孩噘起嘴,发呆片刻,扭过头去。

送走珩儿没多久,高隋过来与祝雁停请安,随口便问起他:“王爷,您前个抱来的那孩子呢?”

祝雁停的眸色陡然一沉:“不该问的你最好少问,本王乏了,高公公无事便请回吧。”

高隋的眼中有精光滑过:“王爷,如今下幽城危机解除,您打算何时动身回京?”

“急什么,叛军还未走远,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杀个回马枪,高公公若是等不及自个先回去便是。”

祝雁停的语气里已满是不耐,高隋识趣地没再多嘴,只提醒他:“奴婢倒是没什么等不及的,就怕陛下等不及。”

祝雁停冷道:“皇兄那里本王自会给个交代,无需高公公多虑。”

眼下珩儿还未走远,他若是现下就回京,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必得等到珩儿平安离开冀州再说。

待高隋退下,祝雁停的神色更冷,沉声吩咐阿清:“派人给我好生盯着高隋的一举一动,他若是敢有妄动,即刻将人拿下。”

巳时末,祝雁停手里握着本书,靠在榻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直到有人匆匆来禀报,他们在城门口截住了高隋派出去的一队人,现已将人拿下押了回来。

祝雁停闻言转瞬沉了脸:“将人押过来!本王要亲自审问。”

人很快被带过来,一共六个人,都是宫中禁卫军出身,祝雁停见之面色愈发难看:“说吧,高隋派你们鬼鬼祟祟出城,到底要做什么?”

几人梗着脖子咬紧牙根不肯开口,祝雁停也不与他们废话,直接叫人将之拖下去上刑。

不多时就有人禁不住招了,高隋派他们出城,是要他们去追车,将祝雁停送走的孩子抢回来。

祝雁停气得摔了手中茶碗,咬牙切齿道:“他好大的胆子!去将高隋拿下,押来见本王!”

“不必王爷派人过去了,奴婢自个来见王爷了!”

高隋大步进门来,身后还跟着一众祝鹤鸣派给他的禁卫军,见到祝雁停再无半点恭敬之意,连腰都不弯了:“王爷,听说您将陛下派给奴婢的禁卫军拿下了?他们可都是替陛下办差的,您如此行径,叫奴婢可怎么与陛下交代?”

祝雁停冷嗤:“你这拿着鸡毛当令箭的阉人,谁给你的资格在本王面前乱吠?你少拿皇兄来吓唬本王,今日便是皇兄在这里,本王也定要将那几个人给处置了!”

被祝雁停不留情面地一顿奚落,高隋面上挂不住,咬着牙根狠狠道:“奴婢奉皇命办差,不知哪里得罪了王爷?王爷若是执意如此,便休怪奴婢无礼!”

祝雁停轻眯起眼,像听到天大笑话一般:“你对本王无礼?你倒是要如何对本王无礼?!”

高隋抖出袖中藏着的密旨,高举在手上,尖声道:“奴婢有陛下亲拟的圣旨,僖王不顾圣令,私下放走叛军首领家眷,遵陛下旨意,拿下僖王!”

他说罢往后退开一步,身后的禁卫军上前,手中的剑已出鞘。

祝雁停的面色陡然一变:“来人!”

兵丁破门而入,转瞬将高隋带来的禁卫军团团包围,高隋气急败坏地嚷道:“我有陛下的圣旨,你们谁敢!谁敢!”

那领头的参将却只听祝雁停的,丝毫不搭理他。

他们都是京北大营的人,此番祝雁停奉命来下幽城抵挡叛军,祝鹤鸣怕死要留着大部队在京中,只让他带了区区三千人出来,祝雁停早已将领兵的将领拉拢,他心头那从出京起就已隐约埋下的怀疑和不安,在此刻终于得到了印证。

高隋被人按到地上时还在哇哇乱叫,祝雁停一步上前去,夺了他手中密旨展开。

那确实是他兄长亲笔写下的圣旨,只要他有丁点通敌之心,即刻将他拿下,生死不论。

祝雁停捏着圣旨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沉不见底的黑瞳里逐渐集聚起一场风暴,风雨欲来。

领兵的参将问他这些人要如何处置,祝雁停握紧拳头,哑着嗓子一字一顿道:“全、部、杀、了。”

高隋终于慌了神,挣扎着扑向祝雁停:“我是陛下的人!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

祝雁停一脚将之踹开:“将人拖下去,全部就地正法,一个活口别留!”

参将略迟疑:“可陛下那里……”

祝雁停冷道:“这些人都是死在叛军的刀剑之下,与我等何干?”

对方闻言不再犹豫,将屋中人尽数押下去。

哭喊求饶声远去,祝雁停的眼中泛起血光,用力一拳砸在桌子上。

第66章大厦将倾

入夜,阿清伺候祝雁停更衣梳洗,小声与他禀报:“高隋一干人等都已处置了,王爷,您当真要一直留在这边么?”

“等珩儿出了冀州就回京。”祝雁停轻吐出一口浊气,一直紧绷着的心绪终于放松了些许。

萧莨急着要回孩子,必会以最快速度回去,只怕要不了几日,珩儿就能送回他手上,如此也好,不然他这一直提心吊胆着,连睡觉都睡不踏实。

“可陛下那里……”阿清不敢往下说,他们都知道,祝鹤鸣给高隋的那一道密旨,究竟意味着什么。

祝雁停抬起头,怔怔望向在漆黑夜色中莫名渗人的顶上房梁,有一瞬间的茫然,百般滋味一齐涌上心头。

从前萧莨说人都是会变的,有遭一日他兄长做了皇帝,他拿什么保证他们兄弟二人能够自始至终都一条心,那时他仿佛魔怔了一般什么都听不进,真正到了这一日,却又似应了那一句,果真如此,全都是报应。

“回去罢,”祝雁停轻声一叹,“不回去还能去哪里……”

“王爷,”阿清担忧道,“只怕陛下会怪罪您。”

“我还有的选择吗?”祝雁停苦笑摇头,“不回京,我又还能去哪里?去了哪里不是死路一条?”

萧莨带兵打来时,他尚且想着要挣扎求生,不单是为自己,也是为他兄长,甚至不惜绑架自己的儿子逼迫萧莨退兵,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早已两面不是人,怎么做都是错。

到今日,他才真正尝到了心灰意冷的滋味,可他能怪谁?全都是他自作自受罢了。

心念电转间,他忽然就明白了萧莨最后在城下时,当着他的面弃剑而去的举动意味着什么,萧莨不是妥协,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