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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始终一言不发,深深地防备着他们,其他几位弟子的态度都软和了不少。沈知弦状似无意地一番交流下来,心里有了底。大概是从半年前开始,有个与晏瑾生得一模一样的黑衣人开始四处作乱,残害了好些个无辜百姓。刚开始还没有人在意,毕竟死的是普通人,掀不起什么浪花,直到后来,一连死了五六个修仙小宗门的弟子。这事儿立刻就闹开了。那小宗门一下子痛失几位优秀弟子,大怒,悬赏求问凶手。也不知是谁,说认出来那是清云宗某位长老的亲传大弟子晏瑾,也不拿悬赏,就吼了这么一嗓子就悄无声息地销声匿迹了。刚开始说是清云宗的弟子,众人都是不信的,毕竟清云宗在修仙界里颇负盛名,是数一数二的大宗门,怎么可能教出这般弟子?可往后又是几桩惨案,桩桩件件都指明了是同一人所为,更有人传出了那凶手的幻象石。幻象石能记录一段短暂的真实画面,它就记录下了凶手的模样——黑衣,佩剑,神情冷峻,与清云宗里流传出来的晏瑾画像一模一样。这下容不得众人不信了,受害者宗门、路见不平之人,看热闹之人,纷纷赶到清云宗,要求清云宗给个说法。可晏瑾早就出门历练去了,沈知弦闭关不出许久,宋茗无可奈何,与其他几位长老商议过后,发出了紧急追令,让晏瑾速速回来,查清真相,给大家一个说法。凡此种种,折腾得很。其实众少年最开始对这事儿也是将信将疑的,但耐不住各种仙修前辈们笃定的说辞,又看过所谓的幻象石,才渐渐肯定了这个说法。可眼下被沈知弦一番连环问,少年们又觉得迟疑而犹豫起来了。余渊与师弟们简单商讨了一下,觉得这事光凭他们并不能最妥善的解决,于是最终还是决定将他们送回清云宗,交由各位长辈们处理。少年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这几日便一直赶路,沈知弦明面上随着他们赶,暗地里却悄悄地琢磨着别的心思。今日又是赶到夜色昏暗时,众人才停下脚步。然而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没有能落脚的小镇村庄,没奈何,大家只能在一片林子里歇脚。晚餐自然是各自吃各自的,少年们在啃干粮,晏瑾眼疾手快捉住了一只路过的野兔,默默生火烤熟,扯下最肥美的部位给沈知弦吃。少年们与他们离得不远,被那香味馋得紧,忍不住望向两人,欲言又止。奈何沈知弦恶趣味上头,只作瞧不见,美滋滋地和晏瑾分吃着小野兔,小声念叨:“不急着回去,让宋茗头疼去。这事儿我们自己去琢磨清楚。”宋茗或许是会一心为宗门好,但绝不会真心对他们师徒俩好,宋茗身上还许多谜团,沈知弦没弄清,对他这个人,实在不能完全相信,谁知道会不会趁着这事动什么手脚呢。晏瑾嗯了声,见他吃得唇角沾油,用帕子替他擦拭干净。沈知弦面不改色地在一众少年们隐约哀怨的注视中填饱了肚子,转了转脖子,笑吟吟道:“困了。”晏瑾默不作声地收拾好残局,施清洁术给两人简单地清理了一番,沈知弦便熟稔地往他身上一靠,闭目小憩。晏瑾环着他,神情自若地也闭上了眼,全然不管少年们隐晦又好奇的目光。夜色已深了,见那两人没有要守夜的意思,名叫余渊的蓝衣少年皱着眉安排好几人守夜轮换,道:“仔细看着他们,不要出事。”几个少年们都应了。其中有个小少年看了看形容亲密的两人,有点好奇:“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看着关系真好。”虽然白日里那位叫岁见的白衣人说他们是兄弟,可谁家兄弟这么亲密的?他可是亲眼看见那晏瑾就着岁见咬过的rou,毫不嫌弃地吃掉呢。“谁知道呢。”少年们精力充沛,还没有困,有人起了头,三言两语的,就聚在一起开始小声讨论起来,话题无外乎都是那边的两人。他们声音虽小,但落在沈知弦两人耳中,却是清晰得很。沈知弦不介意他们胡乱猜测两人关系,但是他困意正起,被吵得有点睡不着,眼也不睁地就叹了口气:“少年人,真有活力。”晏瑾微微动了动,让沈知弦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沈知弦就势枕着他的肩膀,下一瞬,一只温热的手掌覆在他耳上,替他隔绝了那边一群小蜜蜂的嗡嗡嗡。耳边瞬间清静了许多。沈知弦露出满意地笑容来,靠着晏瑾,舒服惬意地入睡。那边一直注意着这边情形的少年们:“……”讨论声静了一瞬,然后他们还来不及发出更大的感叹,就看见晏瑾冷冰冰地望过来。视线冰冷如冰梭子,嗖嗖嗖地扎在了他们身上。那几个少年们准备张开的嘴立刻就闭上了,只觉刺骨寒意突生,像是由心而发,叫他们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见他们终于安静了,晏瑾才收回视线。刚被解冻的少年们闭紧了嘴,被那么冻了一下,他们也没了继续讨论的心思,窸窸窣窣地坐分散了些,该守夜的守夜,该打坐歇息的打坐歇息。一时寂静无声,就这般过了小半时辰,那个叫阿蔺的少年忽然站起身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声:“我,我内急……”上半夜是余渊守夜,他点了点头,说了声“小心”,便目送阿蔺忙不迭地跑远了。这四周没什么危险,余渊没太放在心上,很快便收回了视线。阿蔺这一去,就去了两刻钟,回来时脸色微微苍白,脚步有些虚浮,看见余渊皱眉,他连忙道:“可能是这两日都在啃干粮,肠胃不适,就,蹲……蹲麻了脚……”他羞赧地挠了挠头,露出一个傻笑来。余渊皱着眉打量了他一会,隐约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不过一时半会也没察觉出到底是哪里不妥,他轻声道:“那你打坐歇一会吧。我替你值夜。”阿蔺感激地应了声,很快回到原位,打坐闭目冥想,看起来和之前无二。一夜就这般静悄悄地过去了。翌日仍旧是赶路的一天。几个少年,包括余渊在内,到底是太年轻,经验不足心性不定,见同行了几日,晏瑾两人都没什么不妥,他们又是未曾亲眼见过晏瑾害人的,便有些放松了原本紧绷的神经,只有最开始那位瘦削少年林秦,始终对两人抱有极大的警惕。有旁的少年见他始终冷着脸,小声对他道:“他们看起来没什么敌意,或许真有隐情,等回头我们去了清云宗……”“人心隔肚皮,谁能说得清。”林秦冷硬地打断了他的话,看了晏瑾一眼,丝毫不压制自己的怀疑,意有所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