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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庭广众之下,太子连老朽和老朽的几个儿子都打,有不少人都见到了,若是关起门来对发妻拳打脚踢,又怎会有半点怜悯之心?不只如此,老朽曾去太子府看望吟月,吟月还那么小,身边却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吟月尚是太子殿下嫡女……老朽真怕有一天,再也见不到老朽的女儿、外孙女了……”杨氏闻言也想起了女儿。她怎样都无所谓了,可是吟月她怎么舍得。陈国公说着话,跪在地上不起来,杨氏插不上嘴,只能含泪在旁边给皇帝磕头。穆承澜无动于衷望着他们,道:“父皇,您难道就忍心儿臣做大楚唯一一个与太子妃和离的太子,受尽天下人耻笑吗?”宣德殿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冷凝。许久,皇帝颓然道:“朕再想一想,承澜,陈国公,你们都退下吧。”穆承澜与陈国公依次步出了宣德殿,随即回了陈国公一个挑衅的眼神,他示意身边的内侍去拉扯杨氏,要杨氏随他回府。杨氏急道:“我不回去!”穆承澜当着陈国公的面甩了她一掌,口中骂道:“贱人,不就是打了你几下,居然敢在父皇面前害我出丑!”“太子殿下!”陈国公铁青着脸护住女儿,高声嚷道:“老朽纵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不会让你带走她!皇上今日虽未同意和离,可也未否决,太子殿下还是不要太嚣张了!”穆承澜满不在乎道:“你留她几日都一样。她生是本太子的人,死是本太子的鬼,想逃是逃不掉的,除非她死了……”除非死了。穆承澜猛地想起一个就是死也要逃开他的人,已过去很久了,他可以谁都不在乎,可是想起合欢的死,他的心仍是会痛。如今他仍是太子,可差不多也是什么都没了,仅剩下一点点太子的体面。他不知皇帝在睿王与他之前到底会选谁,但是他很笃定父皇不会向着外人,在他仍是太子时,保住他这一点体面。殊不知,这一幕都被躲在墙角的一名不起眼的内侍看了去。“……太子真是这般说的,这般做的?”皇帝严肃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内侍,内侍轻轻点了点头,皇帝摆了摆手,令此人退下,坐在龙椅上出神想了很久,待他要起身时,倦意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来。“皇上!”李思贤急忙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躯。皇帝苦笑:“朕没事,只是一时气到了……备辇,朕想去皇贵妃处看一看。”龙辇很快载着皇帝到了翊坤宫,皇帝却不急着让人通报,而是下了辇让李思贤扶着他一步步慢慢走过去。如铁正边弹琵琶边唱歌给皇贵妃腹中的孩子听。“母妃,儿臣这是在胎教。承泫多听几次,说不定生下来就会唱歌呢。”可怜的六皇子还未出世,已被他的皇嫂提前盯上了。真的能行吗?如铁已多了一项弹琵琶的技能,天天都被魔音灌耳的穆承渊很有些怀疑,如铁信誓旦旦地说现代人都这样,对着孕妇的肚子吹拉弹唱都可算是胎教,说胎教便是打娘胎就开始教的意思,做胎教的孩子通常会很聪明,穆承渊当然希望亲弟弟能聪明一些。皇贵妃一直抿嘴乐个不停,上回皇帝命人给她表演了一段睿王妃给睿王唱的小曲,把皇贵妃都听得脸红了,如铁在自家婆婆面前还是很要脸的,臊得半月没敢入宫,这回专程为了新幺蛾子——胎教而来。他倒是没再唱什么冻人情歌,改唱儿歌了,为了承泫小弟弟煞费苦心地练习,每日他的枕边人睿王是在“两只蜜蜂”的歌声中醒来,又是在“两只老虎”的歌声中睡去,久而久之当成了军营的号角。皇贵妃倒觉得这些歌很有童趣,她多乐一乐,说不定以后这孩子的性子会变得开朗。皇帝静静听着翊坤宫内的热闹,人都有一种本能,见过了那边的冷,自然而然就会想要贴近这边的暖。他之所以选择身心俱疲时赶来翊坤宫,也是知道睿王与睿王妃会在今日入宫。皇帝站着,直到内心的悲伤散得差不多了,这才叫李思贤通报。皇帝到了,如铁与穆承渊不慌不忙行了礼,齐齐叫道:“父皇!”皇帝慈爱地望着他们,笑道:“又过来看母妃了?今日睿王妃可有什么惊喜?”皇帝是觉得幺蛾子这个词,说出来实在有损他的威仪。皇贵妃往皇帝手里递了茶盅,如铁当即为皇帝表演了儿歌若干首。皇帝喝着茶,他很喜欢儿歌轻松简洁的旋律,随口一哼,道:“不错,挺喜庆。”对于如铁接下来说,要让六皇子生下来就会唱歌,皇帝直接就把茶喷出来了。睿王妃总唱歌,他倒是无所谓,六皇子若是总唱歌,不就是不务正业了吗?这个儿子生出来他必是要好好管教的,往后再不能养成太子那样的性情……皇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顿了顿,道:“今日,朕见了太子、陈国公还有太子妃。”第102章和离3陈国公领着儿子,在太子府那一场大闹人尽皆知,如铁和睿王都清楚陈国公欲让太子妃与太子和离。估计皇帝也想提这件事。只是他不开口,如铁与睿王都没法接,如铁想了想,问:“父皇,皇嫂可好些了?”睿王如今地位特殊,多说会令皇帝生疑。如铁觉得打眼的事由他来就好,反正他是与太子妃一起被陷害的,问一句并不为过。皇帝却未直接提和离一事,而是接着太子妃近况道:“她已好些了。如今还在陈国公府住着,朕总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太子与太子妃不能总分开吧?”如铁于是窥得了皇帝的态度,皇帝其实并不同意和离。太子与太子妃的身份摆在那里,就是最大的阻碍。如铁自己对杨氏始终有一丝怜悯之心,虽然两人从前在太子府没见过面,杨氏待他并不热情,甚至派嬷嬷训斥过他,其实这些都是正妻的处世之道,如铁也没少块rou,不会因此就记恨太子妃,对于被家暴和被迫·害的女子,他总想尽力帮上一把。但他若是插手,会不会影响睿王?如铁不觉求助地看向睿王,睿王完全料到这货在想什么,轻轻颔首。如铁得了鼓励,结结巴巴道:“父皇,儿臣觉得……觉得……皇嫂其实挺可怜的,真不如和离了的好。”皇帝习惯他直言了,也不追究他的无礼,道:“何出此言?”一般夫妇要和离,身边人通常都是劝和,这人却是劝分,不大一样。如铁道:“儿臣入宫时,就听说陈国公和皇兄为此大吵了一架。皇嫂嫁给皇兄这些年,想必受了不少苦,她一直都在忍让皇兄,究竟是何原因,令她忽然想要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