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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蓝图建造,义父愿在这里住多久,都遂他所愿。待来日,他养好魂魄,自己也会带他出去游世。他已长大了。不是十三岁的、无法保护义父的小红尘了。……年尾将至,僧众们没有过年的习俗,但山外人对这一年一度、辞旧迎新的日子,很是看重。寺中前来敬香之人络绎不绝,为求寺中安全,如一外巡的时间增多了,然而一天之间,他总有八个时辰,是完全属于封如故的。后来,如一见封如故和小灰猫都对廊下挂着的风铃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就在封如故颈上系了一枚铃铛。他果然很喜欢铃铛声,常常在半夜醒来时,下床在屋里走来走去,铜丸碰银壳,弄出一室清脆活泼的铃音。新年第二日,寒山寺间香火愈旺,在南山小院里,已经能日夜不绝地嗅到檀香气。灰猫逃出去看热闹了,留下懒得爬墙的封如故一个守在家里,靠在廊柱底下,闭眼袖手,烤着红泥抟就的小火炉,在火炉边摆上一圈板栗,静待烤熟入口。“人柱”被如一留下保护他。经过一年的人世生涯,“人柱”小五对封如故那曾经浓烈万分的男女之情,已尽数转化为母性。她自作主张地从如一的衣架上摸来一件僧袍,披在了封如故身上。封如故睡得很香。在衣服披上肩时,他缩了缩身体,软声唤道:“……阿爹,阿娘……”“人柱”绕他飘了一圈,小六俯身抱定了他,满怀感情道:“阿娘在这儿。”她其他几名兄弟一齐沉默,不想承认自己就这么晋级做了叔伯婶姨。她的怀抱像是云朵,封如故放松了心神,继续软声讲着自己的心事:“……嬷嬷病了,要请大夫……”午后时分,天空已见阴晦,封如故的脸在天光下呈现粉白色,缩手缩脚,小孩子似的,叫小六更怀慈母之心。她正想着该当如何安抚他,就听身后传来“喀”的一声脆响。一颗板栗被烤得蹦出炉边,骨碌碌在地上打了几转,被烤裂的壳内露出了内里鲜黄灼热的果rou。封如故睁开眼,看清眼前人的容貌,恍然如梦,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小六:“……?”然而,片刻之后,正欲撒娇的封如故及时收势,重新抬头,打量她一番,缓缓往后挪去。他小声嘟囔:“看错了,不是你啊……”猫的习性,封如故这十年学了个十足十,如今学来,也是驾轻就熟。他懒洋洋伸了个腰,从地上捡起滚走的栗子,留给自己,并拣了炉上另外七八个烤好的栗子,塞到了“人柱”手里。……丑东西看多了,也不那么丑了。立在廊下,封如故突然感觉脸上有细细的颗粒感。他抬手摸了一下脸颊,仰头观天,神情困惑,不解这是何物。现今的“人柱”,要比神智模糊的封如故更加见多识广。她说:“下雪了。”寒山寺冬日素来少雪,封如故去岁被如一带回寒山寺时,冬日里没有下过一场雪,只是单纯地冷着,而那时,封如故对外界的感知很是迟钝,正热衷于扮演出墙的红杏,还着实让如一头疼了几日。今年,这场大雪落得可谓声势浩荡,整整一日的鹅毛雪,下得天地都静了。素雪纷纷鹤委,清风飙飙入袖。寒山寺旁不远的河流上泊着一只乌篷渡船,船上覆上了一层雪顶,船夫打起一面青旗,示意停工,不再摆渡,自己则提一钓竿,兀自行那“独钓寒江雪”的乐事。山间积雪难行,来敬香的人稍少了些,如一也腾出了些时间,好回来照料他的猫义父。屋外落雪愈重,封如故便愈困。房中的火炉日夜烧得兴旺,银炭静静地发着燃烧的“丝丝”细响。封如故枕在如一腿上酣睡,小灰猫则抱趴在封如故的臂弯上,效仿了他的睡姿。如一有些腿麻,但他什么都没有说,甚至没有挪动一下,只是拿手指卷了封如故一缕散开的头发,在指尖缠绕转动,把好好一撮鬓发卷成了小卷毛。不知何时,封如故悠悠醒转过来,眼望着外面漫天碎琼乱玉,突然清楚地开口道:“我想看石榴花。”如一放下书卷:“现在还不是开石榴花的时节。”封如故:“那我要看红杏。”如一无奈:“……义父。那些都是春天才有的。”“春天……”封如故喃喃道,“爹亲跟我讲,说来年春天,带我去山上看杏花,看石榴花。”封如故扯住如一的腰带,把脸埋在了他的小腹位置,闷声闷气地问:“……春天什么时候会来啊。”如一张了张嘴,正欲作答,突然住了声。他把封如故的脸摆正,叫他面对自己,并把额头轻轻贴上他的额心,依恋地蹭了蹭:“……马上就来。”寒山寺中,有青衣小僧在菩萨殿前扫雪。天气寒冷,呵气成冰,小僧人把竹笤帚放下,把手拢在唇边呵气时,眼角瞥向南山,一时瞠目。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忙揉一揉眼睛,定睛再望——南山一侧的积雪迅速融化,有半副阴晦天云被挪去旁处,原本融融的冰雪尽数融化,化入泥土。在地下沉睡的百虫感受到土地的湿润暖意,纷纷冒头,各自疑惑,此次冬眠为何如此之短。花木迅速吐蕊抽枝,起初是林空色暝、春浅香寒,很快,绿杨成影,红杏倚云,榴火似的春色流遍全山。寒山寺方丈特遣人来问,如一为何强行运功、做出如此大的虚耗,也要提早还春?“落雪无趣。”如一倚门道,“我提早迎春,有何不可?”来询问的小僧人无言以对,讪讪离去。如一重新关闭院门,一抬头,又看到坐在丛丛红杏枝头,蠢蠢欲动、妄图出墙的一枝小红杏。他无奈一笑,纵身上树,拦腰抱住他的腰身,单足翩然落地,洒下一院银铃脆响。寒山寺春色早到,被姑苏城内百姓视作神迹一事,自不必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