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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把手机丢回了大衣口袋。乌七八糟的流言蜚语传得正欢,可事实是,姚荈刚刚才得知陈烈的行踪,他聪明的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早就回了平京市,就躲在四环以外的某处偏僻老屋里,据说这是他自己家里的房子,待拆迁,所以平时没人住,也没多少人知道。姚荈也是本市人,却很少会来这种老城区。她踩着路边凹凸不平的水泥砖,一点一点往前挪步,努力寻找助理告诉自己的几个附近的“标志性建筑”。她左看右看,却一点也看不出这个老区到底有什么翻修重建的商业价值,路边是成排的五金小商店,偶尔穿插几间卖二手家具的铺子,笨重的沙发就摆在门外面,罩着一层薄塑料,好像是当成了镇店之宝,想要用它来招揽顾客,可是看那俗气的设计,就知道这家店的生意一定也不怎么样。在一片萧瑟败旧之中,那家卖灯管的店铺便显得富丽堂皇,橘色与鹅黄色的亮光交织在一起,映衬得这间灯铺就好似幽暗森林深处的一座城堡。助理告诉她,看到灯铺,再往右拐进到巷子里,直走五十余米,就到了陈烈所在的位置。姚荈站在楼前的一棵银杏树下,这都已经到了五月末,按道理讲应该到了开花期,但这棵银杏树不同寻常,既无花也无叶,光秃秃的,好像是死了一样。姚荈抬头望一眼,心道,也好,省的入了秋臭气熏天。她深吸一口气,走进黑黢黢的楼道里。老楼虽破,但楼道里的灯却格外亮堂,灯是声控的,敏感至极,姚荈沿着楼梯磕着鞋跟慢慢往上爬,在楼里回荡出哒哒响,震得一楼到顶层的灯全亮了。陈烈的房子住在四楼,姚荈站定门前,寻了一个方便堵住门的位置,刻意把自己暴露在猫眼前,为了今天这一刻,她还穿上了家里鞋底最硬的战靴。她按了门铃,里面似乎并无防备,也没有问话,也没有迟疑,一阵窸窣后直接打开了门。姚荈都还没来得及把脚卡进敞开的门缝,陈烈已经转身往回走,他说:“找来的还挺快,我以为还得再等几天。”姚荈微微一怔,随即跟了上来,反手关上门。陈烈仰面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脚往茶几上一搭,抱着一包薯片喀嚓喀嚓吃起来,边吃边问:“你怎么亲自来了?”姚荈说:“请你这尊大佛,可不得我亲自来?”陈烈笑,他的五官长得匀称,每一处都透着恰到好处的柔和,哪怕并非他本意,却也还是挡不住那些注意到他的人自甘堕落进“温柔乡”。姚荈大概是个例外,她甚至都懒得看一眼,上前几步从他怀里抽出薯片,轻放在茶几上,说:“别忘了你还在控制体重,下半年还要回归。”“姚姐,当偶像真的很累。”陈烈咂巴着薯片香咸的余味,手上突然空了,有些不自在,虚握一下拳头,无力的垂在身侧,他抱怨了一句。“我知道。”姚荈抱臂站着,悄悄用余光打量着屋内,或许是因为长久不住人,尽管陈烈已经待了好几天,但却总是缺了那么一点人气儿,大件家具倒是都还在,但除了那几包零食散落在茶几上之外,客厅里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品,看来陈烈这几天过得很是潇洒,除了吃就是睡。“您不知道。”陈烈的语气就好像在赌气的小孩子。“是的,我不知道,”姚荈顺着说,“所以我需要你来告诉我,而不是一声不吭就躲起来。”陈烈收回搭在茶几上的腿,直了直身子,望向姚荈说:“您公务繁忙,我哪儿敢打扰您呐。”“那你也可以找其他的经纪人商量……”“枫哥吗?”陈烈打断了她,想了想,点头说,“枫哥确实不错,跑前跑后帮我们拉资源,忙得脚都不着地,”顿一下,他用手肘拄着沙发背,支起头,“可惜,还是您一句话的事,说没就没了。”姚荈皱眉,“严枫是怎么跟你说的?”陈烈耸耸肩,说:“没说什么啊,我都懂,牺牲我和牺牲沈子扬,最后您选了我呗。”姚荈问他:“你觉得这两件事有可比性吗?”陈烈真的思索了一下,反问:“没有吗?”“沈子扬才十六岁,怎么可能送他去那种场合?”陈烈看一眼姚荈:“我当年也才十六岁,不也被送去了?现在不照样活的好好的?”姚荈一噎,她当然知道与沈子扬类似的事情在四年前已经发生过一次,那时她还带着董林知,陈烈还是练习生,他们之间并无交集,这件事也与她无关,只是现在听陈烈说出口,她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其实真不一定是坏事,勾搭上了黄氏集团,可以省好几年的奋斗时间,当年是年少无知,害怕了,哭着求老师们放过我,现在倒是觉悟了,可惜晚了,黄从江只喜欢未成年养成系,跟我这大龄青年无缘了。”陈烈这番话说得很冷漠,语气中的漫不经心让姚荈的郁火又慢慢聚了起来。陈烈察觉到了姚荈的低气压,他又笑了笑,“我是开玩笑的,别认真别认真。”他转而注视着姚荈的眼睛,忽然又严肃起来,一字一句道,“您是位好经纪人,把沈子扬保护得很好,作为队长,我也是真心感谢您。”姚荈回视,问他:“既然理解我,也感谢我,为什么还要躲起来?”陈烈又变回了刚才那个赌气耍赖的孩子,他一仰脸,枕在沙发靠背上,长叹一声:“当队长也很累啊……”姚荈了然,终于进入正题,接下来就该谈条件了:“那你想怎么样呢?说说看,让我想想怎么帮你减轻负担。”陈烈就着现在的姿势,歪头睨一眼姚荈,他的笑容依旧春风和煦,语气也依旧温柔,他问:“姚姐,您觉得我是好队长吗?”姚荈说:“你很尽责,也起到了很好的带头作用,不用我觉得,谁都会承认你是个好队长。”“是吗——”陈烈似乎没把姚荈的话当回事,他拖长了尾音,接着又问了一句,“那您觉得AIX的其他四个人是好成员吗?”姚荈不语,她停下来揣测着陈烈的这句话。陈烈继续说着:“徐秋生吸毒也不是一天两天,大家嘴上不说,心里都清楚。英喆和沈子扬年龄还小什么都做不了,还需要别人来保护。郑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