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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只会看得更重。那大概是他那个时期里为数不多的朋友了。“那个时候江添是不知道的,后来是大学吧?具体大几我已经记不清了,有次放假回来收拾东西,想找点合适的书给江添看,结果翻出不少旧玩意儿,其中有两张拍立得搞出来的照片,刚好夹在旧书里。”赵曦回想了一会儿,失笑道:“那时候我跟林子已经不在一起了,冷不丁见到照片我也有点懵,没立刻收起来,就被江添看到了。”见盛望一脸疑惑,他又补充道:“照片的程度就跟你那天撞见的差不多。”盛望尴尬地“噢”了一声,表示明白了。赵曦挑了一下眉,这混子不愧校霸出身,作为当事人他倒一点儿不尴尬,说道:“那时候江添年纪也不大,应该不到10岁吧。我以为他根本不会懂的,没想到那小子反应特别大。”“反应大?”盛望一时间没理解。赵曦想了想说:“特别、特别排斥。”盛望愣住了。那个万分之一的荒谬可能在赵曦这几个字里陡然消失,像被扎破的气球,爆裂之后,只有一点零碎剩余慢慢掉下来,沉默地落到地上。过了不知多久,他才轻声问道:“很……排斥吗?”“嗯,排斥到书都没拿就走了。”赵曦说,“他那时候年纪小,跟现在不同,再怎么绷着,脸上还是能看出来。我能看出来他出于礼貌在努力忍着,但我也能看出来他感觉非常……”他皱着眉斟酌用词,盛望一度怀疑他会说“恶心”这个词,但他最终说的是“不舒服”。赵曦说当时的江添看上去非常不舒服。“所以我说你今天的反应让我挺意外的。”赵曦浅棕色的眼睛看向盛望,手里来回拨弄着尺子,“跟江添差别太大了。不过他那种也很少见,大多数知道这件事的人,当时的反应都介于你俩之间。”盛望垂下目光,半是自嘲半是配合地笑了一下说:“是吗,那我们还真是兄弟,两个极端都占了。”“是挺极端的,我当时被那小子弄得差点儿怀疑人生。”赵曦开玩笑似的说,“他走了之后我自省了一天啊,就在想至于吗?有那么难以接受吗?”“那后来呢?”盛望问。“后来?后来我心里说小鬼就是麻烦死了,我凭什么要哄着,随他去。结果没过两天,我就老老实实找他聊去了。”赵曦抬了抬下巴,“就跟我现在找你聊似的,不过没这么轻松。他很闷,什么想法都不说,我也不知道我聊得有没有效果。”“我当时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阴影了。后来发现他可能确实碰见过一些事。”盛望猛地抬起眼,赵曦却没打算深说:“我猜的,没什么依据的事情,就不跟你说了。反正当初我尽力了,跟他聊过很多次。再之后没过多久他就从这边搬走了,我也出国了。联系也有,但不多。后来隔了一年多快两年吧,我回国过暑假,他来了几趟梧桐外,前几次说看丁老头,后来总算主动找我来了,别别扭扭跟我道了个歉,我就知道他想通了。”他想通了。这四个字说来轻描淡写,但赵曦知道,对江添那样性格的人来说,花近两年的时间扭转某种固有认知,一定少不了拉锯和挣扎。也是从那天起他才意识到,对江添而言,他和林北庭真的是很重要的朋友。“我老说他有点过于老成了。其实也不是,他傲起来跟我以前那熊样有得一拼,很多时候都挺欠打的,也就仗着那张脸吧。”赵曦啧啧两声,又沉声道:“但他非常理性,不说跟他同龄的,比他大很多的人都不一定能想通这一点。他不会把某一个人的问题发散到一群人身上,这点还挺难得的。”赵曦说着说着抬起眼,却发现盛望早已走神。他不知听到了哪里、又想到了什么,也许是教室灯光太冷的缘故,照得他脸色苍白一片。这种反应实在有些反常,再联想之前的某些细节,赵曦渐渐皱起了眉。他看着男生微垂的眉眼,忽然低声叫道:“盛望?”“嗯?”盛望回过神来,抬头看向他。“我看你在走神,而且脸色不太好,身体不舒服?”赵曦说。“没有。”盛望摇了一下头说:“就是刚刚想到点事,不相干。”“那就好。”赵曦说。说话间,盛望忽然发现手机屏幕上有一条新消息提示,两分钟前收到的。他解了锁点进微信界面,消息来自于江添——长白山神树:我这边好了长白山神树:楼下等你?盛望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备注名,打字回复到:就来。赵曦问:“江添那边结束了?”盛望点头:“嗯。”“那走吧,下楼。”他说着从桌边站起来,还不忘把玩了半天的尺子放回江添笔袋。盛望跟在他身后,越看那个备注名越觉得扎眼,于是动手改成了“森林中的影帝”,也不知是调侃江添,还是调侃自己。教室里的冷光陡然暗下来,盛望抬头,就见赵曦正在关灯。他改完备注名,刚点下确认,前面的赵曦忽然转过头来问他:“盛望,我其实刚刚就想问了,你不会也……”他说得迟疑而隐晦,但盛望几乎瞬间就明白了。他心头一跳,条件反射似的冲赵曦笑了一下,说:“想什么呢曦哥,我喜欢女生。”赵曦垂眸看着他,目光难得没有痞气,倒是带了几分温和。他点了点头说:“啊,那就好。”盛望愣了一下。“这条路还挺不容易的。”赵曦又说了一句,像是感慨又像是在对他说。“我知道。”盛望说着伸手去拉教室门把手。结果门一开,江添靠在门边低头划着手机,也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听见了几句。盛望想想自己刚才说的话,心里只剩一个字——草。第64章父子他们一起往西门走,赵曦要去喜乐,盛望和江添要去梧桐外。明明三个人的时候都能正常聊天,赵曦一离开,剩下盛望和江添并肩而行,气氛便忽地沉默下来。傍晚的西校门人来人往。学校范围内不让鸣笛,只有流动小吃摊上挂着的杂物叮当作响,天色晦暗不明,灯火稀稀落落,还没有亮成一条线。盛望满脑子都是刚出教室的那一幕,不知道找什么话来说。而江添本就话少,平时很难判断他是在想心事抑或仅仅懒得开口。但这一刻还是显得过于安静了。某个瞬间,盛望生出一股模模糊糊的念头。他好像知道江添为什么沉默,又好像不知道。都说少年心事最难捉摸,他哥是其中的顶级,他自己其实也不遑多让。巷子口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