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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余光瞥到了熟悉的鞋,旁边是垂下的折叠伞,水珠顺着伞尖淅淅沥沥滴下来,在地面汇集成一条水线。盛望还在控制屏幕上跑酷的小人,听见高天扬说:“添哥你去哪儿了?下这么大雨你还往外跑?”那双鞋停住了,江添的声音就响在他身侧:“去了一趟医务室。”盛望手一顿。医务室???他默默抬起头,发现江添一只手拎着伞,另一只手里是打着医务室logo的白色塑料袋。袋口很窄,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你去医务室干嘛?”高天扬纳闷地问。是啊,你去医务室干嘛?盛望斜睨着那只塑料袋,心里冒出一些很荒谬的想法。不怪他乱想,主要江添活蹦乱跳肯定没病,而他早上刚跟高天扬聊过医务室,两者撞在一起,实在有点巧合。…………不会吧?盛望仰脸看向江添。其实这两天相处下来他能感觉到,这人表面是个爱答不理的臭脾气,内里还挺容易心软的,至少对他妈是这样。没准……对别人也是?如果,盛望在心里暗暗想:如果江添真的是去买药了,下回盛明阳再摁头让他叫哥,他可以勉为其难给点面子。当然,仅限于场面话。也许是生病无聊的缘故,盛望这会儿心理活动极其丰富。他正构设场景呢,就听塑料袋稀里哗啦一阵响。江添撒开一边袋口,给好奇心过于旺盛的高天扬看了一眼:“我妈早上烫了手,去弄了两罐药膏。”盛望朝袋子里瞄了一眼,果然躺着两只墨绿色的小圆罐,跟早上孙阿姨给江鸥抹的那种一模一样。他愣了片刻,心里“噢”了一声,构设到一半的场景倏地跑了个干净。高天扬又跟江添扯了几句,盛望没大注意听。没多会儿,江添把袋口重新收好,转头要往自己座位上走。他抬脚的瞬间,视线莫名瞥了一下,跟盛望对上了。目光接触的下一秒,盛望垂下眸子。手机里的小人早就摔死了,他点了重新开始,两只拇指在屏幕上来回滑动。外面天色阴黑,教室里开着冷色调的白炽灯,在手机上落下几处方形的光斑。屏幕半边是小人在断裂的山崖间无声跳跃,半边倒映着旁边的人影——江添保持着那个姿势站了两秒,才回到后面的座位上。这之后的大半天里,盛望的手气始终很差,什么弱智小游戏都即玩即死,气得他直接关机,把手机扔进了书包最里面。晚自习依然是8点下课,学校里多了一个年级的人,夜晚变得热闹许多。班主任何进掐着下课的点进教室,匆忙通知了新的校车时间表,等她出去的时候,高二这栋楼的人已经跑得差不多了。盛望收好书包正要起身,高天扬突然拍了拍他说:“诶,晚上有事么?”“写卷子,怎么了?”盛望说。“除了写卷子呢?没了吧?”盛望点了点头。高天扬打了个响指说:“那跟我走呗,老齐他哥在北门外开了一家烧烤店,今天正式营业,打算喊一票人去热热场子。反正今晚卷子不多,难得可以放松一下,去不去?”受感冒的影响,盛望其实没什么食欲。但他最近正处于不太想回家的状态里,今天尤为严重,主要是怕见江鸥。对方的示好让他有些无措,驳人脸面给人难堪的事他做不来,可让他接纳对方甚至亲近对方,他更做不来。于是他想了想,对高天扬说:“行,那就去呗。还有谁?”高天扬随手一划拉,教室里磨磨唧唧没走的人就都拎上了书包:“我,你,学委、班长、老齐、猴子、大花——”“可以了。”盛望没好气地说,“再往后报我也对不上号。”“凑一凑十二三个吧,刚好一张大桌。”高天扬说。宋思锐规规矩矩背着双肩包走过来,问:“走吗?”“走。”高天扬招呼了一声,“齐嘉豪他们去厕所了,从那边走吧,等他们一起。”盛望把书包搭在肩上,朝某个空座看了一眼,问道:“你不是跟江添关系挺好?没叫他?”高天扬说:“不是挺好,是相当好,我俩那是发小。”盛望第一次听说:“发小?”“对,一个家属区的。”高天扬说:“像这种活动他向来不参与的,他事情太多太忙了。”他说着又挑起眉,道:“不过你居然会问到他,我还挺意外的。”“意外什么?”“刚来第一天你俩不是结了梁子么?这两天除了菁姐摁头合看试卷,也没见你们说几句话,我以为你跟他完全不熟,巴不得他不去呢。”盛望点了点头,说:“确实不熟。”除了晚上会进同一扇门以外,真的不熟。他一边跟高天扬说着话,一边把手机摁开机。屏幕刚解锁,微信接连跳出好几条通知。高天扬没想太多,伸头过来说:“你要不要先跟家里人说一声?”盛望抿了一下嘴唇,他向来不用跟家里人说什么,只需要跟司机小陈叔叔说一声就行。他点开微信正准备翻找小陈,就见最顶上的对话条上有个红点,显示有新信息。对话条的备注名写着:江添。盛望下意识点开一看,这才发现江添给他发过两条信息,就在晚自习下课之前。江添:我今天晚点回。江添:问的话就说竞赛补课。可喜可贺,某些人终于知道要提前串供了,而旁边的高天扬已经吓死了。第15章告状一看高天扬要张嘴,盛望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捂着嘴拖到教室外:“不许嚷嚷,叫出来你就完了。”高天扬消化了差不多有一个世纪吧,点了点头。“那我松手了啊。”盛望低声说完,抬头朝教室里的人弯眼笑笑,其他人不明就里,只以为他们在玩闹。高天扬又点了点头。盛望这才松手站直。高天扬被吓了一大跳又被闷了半天,看起来需要吸氧。他一脸虚弱地倚着走廊扶手,拎着领口给自己扇风,片刻后才憋出一句:“怎么回事啊你们这是?”盛望对自己的家庭状况没什么避讳,有人问起来就是单亲。但这不代表他愿意把所有事情都说给别人听,他也不确定江添愿不愿意。这个年纪的人往往矜骄又敏感。盛望自诩是半个典型,至于江添?他觉得这位得double。于是他思忖片刻,对高天扬说:“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你就当我俩在合租。具体的你去问江添。”既然是发小,高天扬对江添家的情况应该多少有了解,不至于伸脚踩雷。就见他半懂不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