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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流了下来,“哈哈……我就在地狱啊,怕什么下地狱,我本就死无葬身之地,又怕什么死无葬身呢?”她看着小鬼火王的方向,露出个像明灵那样的微笑,媚而不色,“哥哥,你看看我啊。”小鬼火王骂道:“你疯了。”明姬笑了,她擦掉眼角的泪水,神色复杂的看着小鬼火王。只那么一眼,就淡漠的收回了眼。怨灵兽长出了黑色肿瘤一般的翅膀,撞碎地狱,在地狱破裂之前,明姬再次绽放笑容,这一次的笑容干净明亮像剥析离散的玻璃糖。整个地狱都被怨灵兽撞碎了,原本黑色大殿的代表光明的长生光,悉数灭了。风吹过脖颈的黑水,仿佛撞碎了月亮。宋渔火比明灵醒的更早,醒的时候头痛欲裂,他扶着墙站起身来,抬起头来。这一抬头就看见了窗外的月亮,一轮圆月。仿佛有什么在这样的夜晚里翻涌着潮水。明灵还在睡着。可宋渔火的直觉告诉他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劲,可又想不起来有什么不对。直到他走出去时,看见远远一道黑色的痕越过月亮落到脚边。原来是黑色的潮水,这黑色潮水里翻涌着一层肮脏的污泥。可就是这样的黑水,肮脏的不堪入目却与一轮映在水中央月亮组成了怪异的美感。他盯着黑色的潮水眼发直,这才想起来,简弋秋还没有回来。那个说好了过一小会就会回来的人。他脑袋疼得厉害怕是入梦后的后遗症,心里窝火的像猫爪磨过墙板留下一道一道白色痕迹那样起鸡皮疙瘩的不爽。宋渔火想骂人,可是又骂谁呢?他看见那轮月亮的时候,就想骂简弋秋。想骂他一句骗子。他其实并不慌,只是心里像失去了什么那样空落落的。他懒得去细究这样的感情,想着要不先去找着简弋秋。他回忆着简弋秋跑的方向,没走几步就失去了方向。黑水越积越深,比来时那个方向要深的多。仿佛再往那里边走,水就越来越深了。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也格外的苍凉。万物都是这个样子,亘古不变,仿佛永远定格。宋渔火摸不清头脑,看着这月亮,又想起了简弋秋。简弋秋的名字取得好,谐音就是见一秋,而秋总让人想起月亮,想起秋天的月亮。他知道简弋秋没事,无他,他信他的直觉,没有任何理由的相信。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起简弋秋。简弋秋陪在他身边的时候倒好,他从来都没有想起过,高考结束后那几天,他也没有想起过,约简弋秋打游戏的时候才想起简弋秋这么个人物。简弋秋在他三年记忆里只浓缩成了简弋秋这三个字。他其实最想不明白的也是这一点,为什么一个游戏又让他所认识的简弋秋鲜活起来。他不想再去花额外的时间想这些事,但他不是不明白,简弋秋对他藏着什么样的心思。他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就好像有道雷劈穿了他,他穿过一片片森林,边跑思维边散发。他其实一直都知道的,他只是不敢认而已。黑水越来越深已经漫上他的胸膛,他涉水卷起的水花拍打着他“砰砰跳”的心。他就是在这个时候,对系统说:“我想好了,游戏赢了我就挑个82年,我已经十八岁了,活到一百岁刚刚好。”“这样刚刚好,和简弋秋当一辈子兄弟。”宋渔火轻声的说,月光照亮着他温柔眼像点燃了一盏星星灯。系统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它说:“如果……简弋秋活不到呢?”他突然陷入沉默,一种很难诉说的感情像这一夜复杂交织的梦境,想来五味陈杂。站在黑水里很难稳定人,水的浮力和压力像一双大掌阻挠着人前进。他胸膛前的黑水漾过波光粼粼的月色,水里的月亮是天底下最容易破碎的易碎品。黑水,月亮。最简单的两样东西,一个肮脏污浊,一个干净明亮。宋渔火最终还是趟进了更深黑水里,在水要漫过脖颈时,终于看见了简弋秋。那个还是穿着这个副本开始时白衣的简弋秋。水那么深,宋渔火是看不见简弋秋穿着什么的,顶多也只能看到简弋秋的白衣领子,可他就是想起简弋秋穿着白衣飒飒的样子,那样子真像古代的儒雅书生。他就看见他的简弋秋伸长了脖子尽可能不让黑水淹没过他的下巴。宋渔火想那样子真傻,冒着傻气的白天鹅。想到这里,他笑了起来,眼尾勾到额前一绺下来的发梢里去,眼里全是星火流转。第十三章正如宋渔火一眼看见了简弋秋,简弋秋也一眼看见了宋渔火。在看见宋渔火时,简弋秋浮现出浅浅的笑,他见宋渔火要涉水而来,往他这个方向来,大声的说:“你别过来!”黑水下他的手被铁链锁住,无法动弹。可是宋渔火就好像听不见那样,仍然坚持要往他那边来,简弋秋这下是真的急了,铁镣铐的手链荡漾着水面的波纹,一圈一圈像前漾。月亮被漾碎了,又一次月,仿佛世间干净的事物一切如旧。即使简弋秋无法动弹,他还是很努力的摇晃着水里被禁锢的手荡出一圈一圈的涟漪。宋渔火隔着水,看见简弋秋无声的喊,那一圈一圈的涟漪推移了过来,在触及他的身体前又散开。简弋秋知道宋渔火一定能看出不对劲的,于是他使劲的摇晃着水下的手。然而无济于事的是,只能够漾出一圈一圈的涟漪。宋渔火很久没有这样高兴过,很久没有看过这样的简弋秋了。脑子一片空白,空白过后是牵扯着痛觉神经的麻木,他不明白简弋秋在做些什么,他只知道他看见简弋秋那一刻满心都是欢喜。真是太高兴了,高兴的想起拥抱他。对于宋渔火来说,有些东西想明白后,就想以最直白的方式表现出来。最值白的往往最真实。也许因为他还没有完全从入梦的状态中醒来,一种奇异的兴奋感让他恨不得想去摸简弋秋的脸。他义无反顾的往前走,水里其实很难稳定好平衡,但是宋渔火有的异常顺利。死一般的寂静弥漫着身边。简弋秋的眼神从一开始的喜悦在被淡淡的忧愁覆盖了之后,最终变成了深陷冰窖的绝望。零下十几度的冰窖大抵不过如此。在靠近简弋秋最后几米处,宋渔火停下来甩了甩沉重的脑袋,他终于觉得不对劲了。这一切都太过于安静,如果是简弋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