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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等的晦暗难过,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太难忘了。然而即使孙思邈诊断的三阳绝脉对穆玄英来说,亦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刃,随时都有可能坠落下来,将他的生命戛然而止在某一个时刻。可他毕竟不似叶婧衣这般,时时刻刻都要受到发作的痛苦,甚至不能握剑。对于一个江湖人而言,不能握剑几乎是将生命的一半意义都抹杀了。“不要给他说……”叶婧衣喘了口气,忽然对穆玄英叮嘱了一句。穆玄英正想问那人是谁,就听一阵脚步声传来,房门被人推开,一位气宇轩昂的青年转头看向他们,讶然道:“婧衣,这位是?”“是我今天才认识的小兄弟。”叶婧衣站起来,笑着同卫栖梧说道。神色间没有泄露半点痛苦。穆玄英复杂的看了眼叶婧衣,起身对卫栖梧拱手道:“在下浩气盟穆玄英。”卫栖梧本来就是个爽朗性子,浩气盟在江湖上亦颇负盛名,一听穆玄英说自己是浩气盟的,心里的戒备便消散了几分,走上前回道:“在下卫栖梧。难得见婧衣遇到投缘的人,穆小兄弟有几分本事啊。”这话里含着几分调侃,穆玄英没听出来,叶婧衣却听出来了,不禁嗔笑,“说什么呢。别带坏人名门正道的少侠。”卫栖梧哈哈一笑,很久没见到叶婧衣这般没有愁容的样子,想必也有穆玄英的原因,于是内心对其的好感便增了几分。“玄英若是不嫌,称我一声卫大哥便是。”被江湖盛传为“盗中之王”的长风万里卫栖梧,穆玄英怎会没听过其大名,当下抱拳道:“晚辈岂敢……”“莫要搞那些繁琐礼节了。江湖人就要快意恩仇,你我结为兄弟又如何?刚好我这有酒!”“卫大哥……”穆玄英哭笑不得,跟不上卫栖梧进展太快的思路,只好求助的看向叶婧衣。好在叶婧衣及时解围,对卫栖梧道:“别为难玄英了,这么大人了还成天跟个孩子似得。”说完又对穆玄英道:“你若还有事,就先去吧。”穆玄英想起自己要去可人姐那一趟,算算时辰也快到了,便点了点头起身道别。叶婧衣将他送到门口,临走前穆玄英有些不放心,停在门口看了眼毫无所觉的卫栖梧,低声轻轻道:“叶jiejie,你这样行吗?”谎言和欺瞒总有暴露的一天,而那时候带给挚爱之人的,恐怕比现在的痛苦还要更多。“有什么行不行的……”叶婧衣淡淡的笑了笑,“我也只想让他多开心一天罢了。”“……”穆玄英抿唇不语,神色复杂的看着叶婧衣低垂的如画眉目。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一种感情,能让人独自吞下所有苦涩绝望,只为让对方能露出一分笑颜。第九章??????魂牵穆玄英从可人房里出来的时候打了个喷嚏。“等等!”可人皱着眉拉住穆玄英的手,“着凉了?”穆玄英摸了摸鼻尖,觉得堵堵的,又摸了摸额头,有点烫。也许是早上那会着了凉……穆玄英咳了一声,对可人笑道:“就是吹了点冷风,有点风寒吧。可人姐不用担心……”“嗯?”可人瞥了他一眼,穆玄英立刻闭紧了嘴。“你身体里尚有蛊毒,难保不会出什么差池,我先前已经飞鸽传书给天璇,不日他就会前来协助。这几天你便好好休息。”“可人姐……”穆玄英无奈,“我不是小孩子了,只是受了点凉而已。”可人却很严肃的摇了摇头,“我本就担心你体内的蛊毒,正好天枢坛的一位万花弟子就在霸刀,你且回房去别乱跑,等会让他给你瞧瞧。”穆玄英只好听命。当天下午,那位万花的杏林弟子就被月语堂带到了穆玄英面前为他诊病,可人在一旁看着,穆玄英不能拒绝,只好伸出手,乖乖让人搭脉。“少盟主并无大碍,只是略染风寒,静养几日便可。”万花弟子很快就给了诊断,穆玄英松了口气,转头对可人笑道:“可人姐,我就说没什么吧。不用担心。”可人没有理他,盯着那万花弟子确认道:“没有其他的?”万花弟子额上渗出了冷汗,没有几个人能在可人这般目光下镇定自若。“回坛主,我已再三确认……”可人皱起了眉,颔首示意万花弟子可以离开,等人走了,才回身到了穆玄英身边,搭上了他的手腕。奇怪。可人心中困惑,不信邪的又注了一丝内力到穆玄英体内,一番下来,竟是连那蛊毒的半点痕迹都找不到了。若之前她还当是那万花弟子医术不精,可现在却只能承认,那蛊毒,是真的在穆玄英体内消失了。或者说,是藏匿到了无人能察觉的地方。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可人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蹙眉卷起了穆玄英的衣袖护腕看去。那鲜红的蛊线分明还埋在脉络之中,但为什么从脉象上连分毫都察不出来?心中惊虑重重,可人开始后悔最初同意穆玄英跟她来霸刀的决定了。屋内的气氛分外压抑而沉默,穆玄英小心翼翼的瞧着可人神色,按下她紧捏自己掌心的手,斟酌着词句,慢慢道:“可人姐,你放心,我的身体我自己最了解。现下最重要的是恶人谷和霸刀之事,我身上的毒,总有解掉的机会。”可人不语,看着他的眼眸半晌,才道:“你可有线索?”穆玄英微微点头。可人沉默了许久,终是长吁口气,清丽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了淡淡的笑意:“你是长大了。”穆玄英知道这是说通了可人,心中紧绷的弦也是一松,不好意思道:“我早已不是不经人事的小孩子了啊。”可人叹了口气,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嗯!”可人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很快就离开了穆玄英的房间。月语堂奉命拿了药方去熬药,等穆玄英认命的吃了药脱下外袍,被人看着躺倒床上睡着,月语堂才算是放心的走了。这一躺,就躺了两日有余,病不是什么大病,不过可人给穆玄英嘱托过的事,却因为这场病而不了了之。原本这次出来谢渊就是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保重,穆玄英不明白为什么师父总是那么担惊受怕,好似他这三阳绝脉随时随地都会发作要命,但却不忍拂了师父的心意,换到可人亦是如此。对于身边人过分的关怀照料,即使觉得疲惫,也无可奈何。他不想他们伤心。穆玄英叹息一声,撑着下巴坐在桌前发怔。没想到突然来了访客。两天没见踪影,叶婧衣竟打听到了穆玄英的住处,不放心的来看他了。只是来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