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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跑了,你跑不掉的。”穆玄英抵消了暗器后便高声喊道,同时将手中剑鞘掷出,混着内力一掌拍向萧易错处,剑鞘带着尖啸宛如离弦之箭般直刺萧易错上身,令其不得不往一旁躲去,恰好卡在了两株距离极近的树缝间,只听一声炸响,剑鞘入木三分,就钉在萧易错头边两寸。萧易错只得停下动作僵在了原地。这一手封敌之招颇有几分蜀中唐门的武功路数,唐门在江湖上威名不低,萧易错不由得心中叫苦,暗道踢到铁板了。“这位少侠可是唐门弟子?你我无冤无仇的,何必如此?”此时剑柄尚且余震犹存,还在耳畔嗡嗡作响。几片被扫落的残叶颤巍巍的从萧易错眼前飘落,空中弥漫的杀意令人胆寒。穆玄英走到萧易错面前,没有出声,他这手学自天璇影,并非师承唐门,然现下也没有要给眼前人解释的必要。一直跟在身后的冯玉见萧易错受制,已然红了眼,上前越过穆玄英,拔出剑直接穿透了萧易错的肩骨。穆玄英微微皱眉,却终究没有阻止。惨叫声惊飞了林间憩鸟,冯玉一剑下去还不解恨,复又旋转剑柄搅动了一番,面覆寒霜,森森冷笑:“萧老头,你可想到你也有今天?”“你——你这小子——”萧易错冷汗涔涔,咬牙切齿的瞪着冯玉,“今日我落入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给个痛快便是!”“痛快?”冯玉听完仰天大笑,狰狞的将剑拔出几寸,一掌再拍到了萧易错脏腑,内力灌注,直接废了老头的气海。“你也想要痛快?”萧易错“哇”的吐出一口鲜血,痛的五官扭曲,惨叫不绝于耳。冯玉置若罔闻,又是一剑刺进萧易错腿骨,剑锋锐利,宛如凌迟般将一片腿rou削下。“当初你凌辱我meimei的时候,给过她痛快吗?”这话字字泣血,个中恨意深刻入骨。穆玄英终是不忍再看,微微叹气,从袖中摸出一枚石子,弹指击到了萧易错肋下。“呜啊——”萧易错被这一击,只觉如遭巨锤,一下连身上其他地方的痛苦全都退散了,两眼翻白,顷刻间便没了气息。竟是穆玄英看不下去,出手了结了萧易错性命。可这一下,却激怒了冯玉,青年猛的回身,狂怒的对穆玄英吼道:“谁让你杀了他?!”穆玄英神色平静,只摇了摇头,对冯玉道:“逝者已逝……”他仿佛从冯玉身上依稀看到了很久以前的某个人,他也曾那样愤怒痛苦不顾一切的想要报仇,可是报了仇之后呢?杀了人,偿了命,曾经填充世界的火焰一夕浇灭后,留下的除了一片荒芜的空茫之外,还有什么?执迷于仇恨的人,是没有未来的。“你又懂我什么?”冯玉却并没有理解穆玄英的意图,猛地提起萧易错的脑袋指着他狰狞道:“这人就是被千刀万剐也不足熄灭我胸中恨意!”语毕,长剑穿透萧易错的胸膛,将人钉死在了树干上,又似哭似嚎的大笑:“你可知阿妹她被这畜生折磨成什么样了?她还那么小,那么柔弱,却生生遭受了三日三夜非人的凌虐——就连尸身都不得完整!!”“……”气氛一时冷寂,穆玄英无话可说。复杂的看着冯玉几近疯魔的将萧易错的尸体一寸寸挫骨扬灰,满地鲜血残肢令人作呕。纵使恶人自有恶报,可这局面,却不是穆玄英想要看到的。但要问他希望怎样,他却毫无头绪。不忍见,亦不知该如何面对,穆玄英逃避似得飞快的离开了此处。等回到客栈,已是暮色降临,月语堂站在门口双手抱臂的原地踱步,一见穆玄英的身影出现,立刻喜上眉梢,赶忙跑过来拉着他往一边走,那处,浩气一行人已经整装待发。“少盟主,速速出发吧。可人坛主已经先一步去拜会柳庄主了。”穆玄英自知耽搁了事情,不敢怠慢,连忙翻身上马,随着等候他的众人往霸刀山庄的方向而去。然一路上,脑海里翻涌的却仍是方才冯玉状如恶鬼修罗的狰狞面孔。帮助冯玉杀掉萧易错,助他报仇雪恨,分明该是正确的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惩恶扬善除恶务尽亦是浩气盟一向的宗旨。可是看到冯玉折磨萧易错的场面,他却升起了近乎迷茫的困惑。他也有过恨,有过怨愤,有过恨不得生啖其rou的仇敌。甚至在不久前,对自己做出那番卑劣之事的人,他不泛想过挫骨扬灰的念头。但若是为了这些仇恨而迷失本心,蒙蔽心智,他却是不愿的。如果生命中只有这些腐败的憎恶愤恨,那也未免太过可悲了。念及此处,穆玄英蓦然又想起了那个人,他们已经有十年没有见过了吧。上一次本该相遇,却遗憾的擦肩而过也是五年前了。这么多年,不知他是否还像当年那样执着决绝,对这江湖,对这天下充满了怨怒?莫雨哥哥……在心中默默的念了一遍,穆玄英收起苦涩的心情,专注的策马跟上前方的月语堂。半刻钟后,一行人到了霸刀山庄,月语堂等人跟着霸刀门人去了偏院先行整顿,穆玄英则单独前往大堂去寻可人。甫一踏入前厅,就听可人声似寒冰的质问道:“柳庄主,敢问霸刀此举意在何为?”穆玄英一惊,抬眼看去,没想到竟看到了这番情景。容姿俏丽的少女慵懒的坐在客席上,悠然自得的吃着茶水,水光潋滟的双眸斜斜的瞥过对面满面怒容的可人,巧笑嫣然道:“早听闻浩气七星之一的开阳可人性情刚烈,嫉恶如仇,今日一见,果然不负盛名。”柳惊涛听完,脸色愈发臭了,看向可人的目光也透出了些许不善。这话说的阴阳怪气,明褒实贬,看似在赞许可人,实质则暗讽她心浮气躁,在霸刀地盘上却如此不给主人面子,既辱了浩气盟,又令霸刀与浩气来客心生龌蹉,当真是话里藏刀。可人心思通透,虽一时没能按耐住怒火,然被人这么一通嘲弄,又岂会不明所以,当即平复情绪,冷冷的瞪了一眼对面的红衣女子,缓和口气,抱拳对柳惊涛道:“柳庄主应知晓浩气盟与恶人谷素有间隙,不知庄主此举有何深意?”柳惊涛没有立刻回答可人的问题,而是目光一转,停在了刚刚进门后就尴尬的立在边处进退不得的穆玄英,微微一笑道:“这位可是谢盟主爱徒,穆玄英穆少侠?”柳惊涛到底是江湖前辈,穆玄英不敢怠慢,上前一步拱手恭敬道:“久仰柳庄主威名,正是晚辈。”柳惊涛挥挥手,示意穆玄英不必客气,视线在可人和那女子身上一转,顿了顿,才淡淡道:“今天天色也不早了,就请各位先行休息,有什么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