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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靖予的这个生日礼物可是花了他十成十的心思,比花钱就能买到的东西要珍贵得多得多。贺棠溪细细地查看照片,他想继续画,却发现自己现在心乱得不行,根本静不下心来,于是刚被捡起的笔又被扔到了地上。他握着手机哀嚎一声倒在了床上,今天真的是诸事不顺。贺棠溪在床上滚了两圈,然后开始觉得自己的床太软,睡着没有林靖予的床舒服,房间太乱,看着没有林靖予的房间整齐,家里太冷清,一个人住着害怕。贺棠溪杂七杂八想了很多,突然想到了日期。他马上要过生日了。想到这回事贺棠溪的情绪一下就不好了,他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了窗子边拉开窗帘。他的房间正巧对着林靖予的房间,一拉开窗帘就能看到对面。对面的灯亮着,林靖予的影子被光映在窗帘上,看影子林靖予现在应该是正在书桌前学习。贺棠溪趴在窗户边盯着对面的那道影子看。心有灵犀般,原本坐着的林靖予站了起来,窗帘映着的那道虚影越来越清晰,下一秒,对面的窗帘被拉开了。两人四目相对。林靖予隔着一条绿化带的距离定定地看着他,他的声音被晚风送到了贺棠溪的耳边。他问贺棠溪。“过来吗?”贺棠溪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答。都说自己有事了,再过去怕是不好吧?他又想,他最喜欢的一件睡衣放在林靖予的衣柜里,要是不穿着那件衣服睡,那他今晚肯定睡不好,睡不好明天就没精神听课,马上就要期中考了……贺棠溪斟酌了一下利弊得失,心下就有了选择。他扬声对对面道。“那我过来了。”贺棠溪拿起书包就往下冲,他出门的脚步可比他进门时的欢快多了,从他答应到过去,总共才用了不到三分钟。进了林家的门之后,贺棠溪和许曼荷匆匆打了声招呼就往楼上走。极速的奔跑让贺棠溪的心跳得飞快,气儿也喘不匀,他站在林靖予的房门口深呼吸了几下,确定气息平稳下来之后才推门进去。林靖予还在做卷子,贺棠溪把书包放到了一边,凑到了林靖予手边,一边看他做题一边问他:“你作业这么多啊。”林靖予把最后一题的答案写上,把笔帽合上放在一旁,他转头看向贺棠溪,平静地说:“不多,我是在写明天的。”“我作业也不多,也早早就写完了。”贺棠溪作势要去翻书包,“我今天写了数学和物理,你还要检查一下吗?”林靖予没应声,贺棠溪也止住了动作,他转头看向林靖予,小声怯怯地问他:“怎么了?”“你喜欢她吗?”林靖予突然开口问他。贺棠溪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林靖予说的“她”是伊蓓蓉,这句话有些似曾相识,他好像也这么问过林靖予。贺棠溪本来想和林靖予说实话的,但是他想到了周长吟,心气儿上来了便也没有否认,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牵过手吗?”林靖予继续问他。“牵过。”贺棠溪干脆地承认,他伸手去握林靖予的手,手指塞进他的指缝间和他十指相扣,“就是这样牵的。”没等林靖予继续问,贺棠溪自己就开口说:“我还和她抱过。”贺棠溪冲过去搂住林靖予的腰,脸埋在他的胸口,然后抬眼看他。“她就是这样抱我的。”说完之后他还去勾林靖予的脖子:“我们还……”林靖予垂眼看他。贺棠溪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绪,但是他知道林靖予是生气了,这句话他没说完,也不敢说。贺棠溪手勾在林靖予的脖子上挂了两秒,然后慢慢地松了手,从他身上滑下去。林靖予推开了贺棠溪,他的语气明显地冷了下去,不带一丝温度,凶得吓人。他说:“别闹了。”贺棠溪咬着嘴唇,低头对林靖予轻声道歉:“对不起。”“没有牵手,也没有拥抱,更没有亲过,我都是瞎说的。”贺棠溪声音委屈。他不是故意惹林靖予生气的。“好了,”林靖予的态度也软了下来,他揉了揉贺棠溪的头发,“我刚才语气不好,向你道歉。”贺棠溪点点头。林靖予接着道:“赶紧洗漱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上学。”说完他就往衣柜那边走,打算给贺棠溪拿睡衣。贺棠溪站在原地没有动,他说话声音极小,林靖予根本就听不到。“我才没有闹。”他小声嘟囔着。“要闹也是你先开始的。”第7章林靖予本来是想和贺棠溪心平气和地好好谈一谈,贺棠溪不是一个分不清事情轻重缓急和听不进去劝告的人,只要他好好地和贺棠溪说说早恋对他的影响,贺棠溪肯定能听进去。但是林靖予没想到贺棠溪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生气。林靖予是个很能控制住自己情绪的人,他一般不生气,也从未对贺棠溪发过脾气。但今天不知怎么了,一瞬间他的情绪坏到了极点,不由自主地对贺棠溪说话的语气变得很重。说完之后他又有一些后悔,尤其是看到贺棠溪可怜兮兮地向他道歉说对不起的时候,这种后悔的情绪达到了顶峰。林靖予转头朝贺棠溪那边看去。他还待在原地没有动,垂着头,像是在罚站。林靖予突然觉得贺棠溪现在就像一条被抛弃了的小狗。你等不到他过来,只能自己过去。林靖予的心软了下去,再多的气儿看到贺棠溪那副样子也消得一点不剩了。他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然后叫他:“还不过来换衣服。”贺棠溪磨磨蹭蹭地走过去,林靖予把睡衣递给他。这是他最喜欢的一件睡衣,蓝色的,上面还印着卡通头像。贺棠溪接过来,他的手按在软滑的布料上,脸色踌躇动作也踌躇,他想说话,但是自己在那踌躇了半天也没说出来。“好了,先去洗漱吧,时间也不早了。”林靖予说。等他们都洗漱完躺在床上之后,尴尬微妙的氛围又悄悄地笼罩了上来。贺棠溪翻了个身,借着窗外透过来的朦胧月光打量着林靖予的脸庞。他无端觉得有些难过,就是因为没有缘由,那点难过就显得格外地犹如实质。他吸了吸鼻子,这点响动在安静的房间里被放大,林靖予猛地睁开眼,他偏头,和贺棠溪的视线相触。“哭了?”他开口问道。本来是没有的,但是他这一问贺棠溪鼻子就突然一酸,眼底也多了两分水意。他声音闷闷的:“没有。”说完之后房间里又陷入了古怪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