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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到塞外,大概也是知道令堂早就来过了吧。」没等雷凤章回答,蓝吹寒便道,「伤了方棠溪的,其实就是令堂。她原本还想杀了他的,但是没来得及动手。」雷凤章气得面色通红:「你胡说!我娘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据闻霹雳堂雷夫人性格暴戾,但也知道自重,但如果有个为男人要死要活的不孝子,你说她会变成什么样?」雷凤章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你信口雌黄,胡说什么?如果一定要说为男人要死要活,那我也不是第一个!」「你不要跟我提方棠溪。他那种人脑子有病,你学不来,何况他也不像你口无遮拦,长辈面前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也不知道。你若是真心喜欢他,就不会给他带来这么多麻烦。哼,竟然让令堂知道你在手臂上刻着一个男子的名字,你是不是日子过得太闲,非要找些事情来做?」蓝吹寒难得在雷凤章面前说这么多话,却是说不出的讥诮。雷凤章大吃一惊,摀住左臂,结巴地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真的见到我娘了?」他虽是问句,但心里已信了八成。这件事在方棠溪面前抖露出来,对他果真是没有什么益处,但蓝吹寒和他现在已是情敌,怎么可能会帮他在方棠溪面前掩饰?「没错。你娘被你气得发狂,他日我必定会向她讨回公道。但如今方棠溪对你似乎颇有好感……」他顿了一顿,看着面前的霹雳堂少主,内心一阵绞痛,后面的话竟是说不出来。如果方棠溪失去记忆,就能让他忘记他口中刻骨铭心的感情,那么他的感情是否一文不值?而自己,却又为何失魂落魄?「你的意思是,要把棠溪让给我?」雷凤章狐疑地看着蓝吹寒,简直无法相信他竟然会有这种好意。「没有什么让不让的说法。他如今以前的事都记不得了,正好给他自己一个机会,让他重新想清楚。你可以设法让他对你动心,但在他没对你有爱慕之意前,却不可对他动手动脚。听到了没?」雷凤章对他的警告很是不以为然,心道:只要棠溪不反对,我就是强了他,你又能如何?我就不信你做的还比我想的少了。蓝吹寒看他没有回答,眉峰微微一挑:「嗯?」雷凤章武功不及他,又被他捏住把柄,只得不甘不愿地回道:「可以。但你也要守君子之礼,别忘了,方棠溪根本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你若是强了他,我也跟你没完!」蓝吹寒淡淡地道:「我的事不必你指手画脚。话已至此,望你好自为之!」雷凤章被他噎得个半死,正想反驳,却见他已扬长而去。两人回到房中时,仍然有隐隐的硝烟未散。雷凤章本来打算在方棠溪面前,好好挫挫蓝吹寒的锐气,但却失望地发现,两人谈得太久,方棠溪喝了药,早早就睡下了。在方母面前不好打扰下去,雷凤章只好告辞离开,却看到蓝吹寒看着墙上没有除去的大红囍字,怔怔出神。趁着方母不在,雷凤章又奚落道:「他对你再是情深意重,也都成了亲,这可是他没失忆之前就成的亲,等到他妻子回山庄,哼哼。」蓝吹寒淡淡地看他一眼:「他的妻子要是回来,对你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吧?」雷凤章还想反唇相讥,蓝吹寒却是没再理会他,自顾自地去了。第6章雷凤章气得一夜没睡,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本想赶在蓝吹寒之前到的,想着能趁人不在,上下其手,偷香窃玉一番,但人到方棠溪的房里,却见蓝吹寒已经到了,正看着丫鬟服侍方棠溪吃着一碗燕窝,不由恨恨地瞪了蓝吹寒一眼。那丫鬟甚是知趣,站起来行了一礼:「雷公子。」雷凤章点了点头,对方棠溪道:「棠溪今日可觉好些了么?」方棠溪微笑颔首道:「已经好些了,凤章兄昨夜可睡得好么?」他容颜俊美,眉心的朱砂晶莹剔透,若不是病体未愈,还有些恹恹的神态,那般温和的眸光,几乎便如从仙界谪落的仙人一般,令雷凤章不由有些痴了,竟然忘了回答。蓝吹寒要笑不笑地道:「方公子可真会寒碜人,明明看到人家脸上的黑眼圈,还问人家睡得好不好。」方棠溪有些诧异,不由看了蓝吹寒一眼。他今日一早醒来,便看到蓝吹寒用揣测的目光探寻自己,却一直还是彬彬有礼的,不想雷凤章才出现,蓝吹寒说话就开始夹枪带棍,实在令人莫名其妙。他也不知如何回答,于是对雷凤章道:「寒舍若是有何招待不周之处,还请雷兄多多包涵。」雷凤章挤出几分笑容:「没有的事,我睡得不好,也是因为担忧你的身体。」「凤章兄,你如此对我,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方棠溪听他说得认真,心下也不由有些撼动,看着雷凤章许久,却是转过头对蓝吹寒道:「我有些心里话想对凤章兄说,不知蓝公子能否回避一下?」蓝吹寒心知他是在报复自己昨天所做的事,嘴角抽动一下,却是深深看了方棠溪一眼,站起身来:「请便。」蓝吹寒举步往门外走去,才走到门口时,便听到方棠溪犹豫着开口:「凤章兄,我们以前是不是有过一场断袖之情?」蓝吹寒脚步一乱,险些跌了一跤。他以为方棠溪忘却前事,终究不会再记挂青梅竹马时的女娃娃扮相的自己,从此走上正途。所以表面上他给了雷凤章机会,其实只不过是拖延之词,他并不觉得雷凤章会有多大机会,只是暂时不想雷凤章对懵懵懂懂的方棠溪毛手毛脚而已,好让这段时间,方棠溪能重新作出选择。却没想方棠溪竟然问出了这么一句话。却听得雷凤章欢喜莫名,叫道:「棠溪,你、你你怎么……终于想起来了么?不枉我对你一片真心!」他险些便说「你怎么会这么以为?」,但话说到一半就咽了下去。蓝吹寒几步走到两人面前,拍开了雷凤章的魔爪,皱眉道:「方棠溪,你怎么会这么想?」方棠溪平静地说:「没什么,直觉吧。」蓝吹寒只觉得额角青筋暴跳,却是强忍着没有发火,忍着怒气道:「什么直觉?」方棠溪在面对蓝吹寒的俊美容颜时,虽能从容不迫,但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不适,只想离这人远些,面对蓝吹寒的咄咄逼人有些说不出的反感,微笑着直视蓝吹寒:「我看到他时,心里便觉得可亲可喜,似乎他就是我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