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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把小师弟的rou,在他嗷嗷大叫之前凑过去低声道:“别露馅,给我端好了。”东山扁了扁嘴,只能闭上眼,装模作样的背起经书来。青毓却睁着眼,见一身量颀长,剑眉星目的年轻人走到林熹面前,微微躬身直至和林老爷眼睛一条线上,这才不急不缓地微笑道:“林老您是出了名的难请,今日却肯赏我这个脸,真叫寒舍蓬荜生辉。”林熹装模作样微笑道:“谁说我难请的?我也是忙昏头了,实在不得已推拒了几次,不过毓之贤侄出马,无论怎么忙都必定要来的。”毓之便是宋懿的字。然后林熹微笑扩大,将邹仪往前面一推,头昂得像只骄傲的大公鸡,把他给好好夸了一番。邹仪哭笑不得的受了,还得和丁点儿也不熟的宋懿寒暄。宋懿这年轻人,身上有股不骄不躁的戒气,很好,这在年轻人里头相当的难得,因此同他谈天相当愉快,他不会挖空心思显摆自己,总能不动声色的照顾到你的感受,在不经意间将人夸得飘飘然,你还觉得他分外真诚。邹仪同他多聊了几句,然而转念想到自家的醋坛子,回头一瞧正顺着眼睛,手中捏着佛串,嘴里念念有词,面上瞧着仙气飘渺,不知心里头有没有将宋懿骂了个狗血淋头。他不想他家醋坛子翻了,于是便打算退开去,然而两人畅谈正欢,不是这么说退就退的,正盘算着呢,忽听一人高声通报道:“戴公子,请!”他眼尖的发现宋懿拧了拧眉毛,很轻,很快,转瞬即逝。作者有话要说:底下的评论被屏蔽了一片,我的也有emmmmmm第74章第七十四章他有点儿稀奇,宋懿这样修养好的人都会露出为难的表情,不知这位新来的戴公子是何方神圣。他满怀期待的朝门帘那儿看了一眼,先是看见了一只手,那只手很白,却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雪白,而是葱白,随着珠帘被掀开,手的主人也踏了进来。戴昶越是走近,越是叫人惊叹,即便宋懿已经见过他许多次,每次他一走近,他总止不住要拿眼睛觎他,更不要说第一次见着他的邹仪了。邹仪对自己容貌十分满意,然而见了戴昶才知道甚么是得天独厚,真正是身量颀长,眉眼风流,五官无一不精,瞧着像是从画里头走出来。这样漂亮的美人,即便是自诩为遁入佛门五荤三厌的东山,都瞪圆了眼睛直直瞅着人家。不过人无完人,若是要挑刺也可挑,这位戴公子眼尾上吊,同剑眉拢在一块儿,显得美而带煞。他慢吞吞的走到宋懿面前,宋懿早已站起来,同他行了一礼道:“戴公子大驾光临,毓之有失远迎,实乃罪过,还望戴公子见谅。”戴昶只掀了掀眼皮,嘴唇几乎不动,就这样挤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笑容道:“哪里的话。”之后便自顾自寻了个位置,半分正眼都不肯给宋懿。他这样不肯配合,宋懿脸上真诚的笑容却不变,想来也不是第一次了,回头便同别人说话,邹仪早趁这个当儿溜回了青毓身边,两人凑在一块儿低声谈天。青毓在同心上人说话的百忙之中还不忘自己师兄的职责,分了一缕心神在东山身上,发现师弟十分的没有出息,之前对着满桌的菜流口水,现下又对着美人流口水,哈喇子已然淌成了汪洋大海。他伸出手推了东山肩头一把:“大师,东山大师,您裤子湿了。”东山猛然惊醒,猛一低头,发现甚么也没有,迷茫的抬起头就见青毓皮笑rou不笑的瞧着他,这是他师兄最擅长的神情,也是他最熟悉的,见着了条件反射的就要发抖。青毓和蔼可亲的将手放在他肩上,暗暗施力:“别给你师兄丢脸,搞得我们像土包子进城似的,把气势拿出来了,”他轻拍了拍东山肩膀,“抬头,挺胸,收腹,闭眼,好,继续保持啊。”然后东山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将肚子收进去,没有功夫分神去想戴美人了。邹仪冷眼旁观,发现戴昶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爱理不理,显然旁人都知道他习性,基本不去打搅他。过了一会儿瞧着座满,宋懿便命人上热菜,于是精致菜肴流水般的送了上来,当然,还是豆腐占大头。不过这里的豆腐千奇百怪,说是豆腐,谁知道哪口豆腐被煨了多少野鸭嫩鱼,吸了那么点儿精华才被端上桌,自然鲜美异常。一场饭局,席上说笑,宾客尽欢,到了尾声的时候宋懿突然抬起手,做了个往下压的手势,席间便立马安静了下来,戴昶扫了他一眼,就见他微笑道:“今日在座各位俱是日理万机的人物,却肯赏脸出席,毓之无以为报,只得命厨房做了道‘白水游鱼’,还望诸位笑纳。”话音刚落席间便是一阵窸窣声,见东山一脸的迷惘,邹仪便耐心的同他解释:“这样的名菜馆都有几道自家私房菜,不写在菜单上,轻易不肯做,十年如一日的老顾客都不晓得有没有幸能够尝一回,若是能尝了,自然是天大的荣幸。”在出席前林熹便同他讲过,现今几位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有一道自己的拿手菜,宋家的便是“白水游鱼”,从其父那代传下来,到了宋懿手上,已然是炉火纯青。随着他的话音,便见珠帘脆响,一穿着素雅却美貌异常的婢女踩着莲花步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在万众瞩目下莞尔一笑,轻轻放下了“白水游鱼”。“白水游鱼”是汤品,盛在一通体乌黑的大碗里,汤色乳白,缀零星碧绿葱花。宋懿起身,亲自拿了汤勺,给每一人都舀了一小碗,邹仪见碗里有白汤,嫩鱼rou,鲜豆腐,凑近闻却闻不着一点儿鱼味,只有一股不知名的,异常好闻的清香。此汤之美味,可说是他二十多年来之最,是做梦也梦不来的鲜美。东山本来是不吃荤的,但受不住身边人陶醉的模样,自己小小抿了一口,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将汤喝了个底朝天。最后一人是戴昶,宋懿将碗放在他面前,他垂下眼睛,瞧不出表情地道了声多谢,掂起汤勺品了一口,之后便放下勺子,不动了。宋懿在婢女的伺候下用绢布擦了手,回头见戴昶的汤动也不动,便问道:“可是不和戴公子心意?”他本是随口一问,并不期待戴昶回答,不曾想戴昶突然抬起头,从眼睛里直直的射出两道亮光。他说:“是。”此话一出,众人皆惊。那一刹那,席间静得能听见自己鼓鼓的心跳声,邹仪眯起了眼,宋懿表情一僵却没有说话,却是有人按捺不住了,嚯的一下站起身道:“戴昶你莫太自大!宋家名冠天下的‘白水游鱼’,是你这样一个乳臭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