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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跳动着的心脏。他有意接近晏南,却发现自己和他像是天生不投缘一般。他们所有的课里面,几乎没有重叠的时间。晏南课下有时候还会被老师叫走帮忙,他也有训练,有校队里的应酬,两个人在寝室里单独碰上的时间简直屈指可数。那时候,要在平日里见到晏南都能成为惊喜。惊喜总是来得猝不及防的。楼萧崖还记得那时他们正在上傅里叶级数,他也闹不明白老师到底在说些什么,干脆趴在桌子上打瞌睡,到最后还是被老师骂人的动静给吓醒的。“你们到底是怎么考进来的,啊?我讲了多少遍了,还有人听不懂,还有人乱做!你们拍拍你们的脑子啊,你们到大学来不是来睡觉的啊!”老师苦口婆心地骂了很久,见他们还是无动于衷,气得直接摔门走了。这时候教室里才有了点sao动,连楼萧崖旁边的同学都趴过来问,说是老师干什么去了。“管他干什么,又不关我事。”楼萧崖冷淡地抬了抬眼睛,圈着胳膊继续打算趴下。突然,大门被推开,老师拉着个穿着灰色毛衣的人跟炮仗似的一路骂着冲了进来:“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学生!真正的大学生该是什么样子的!”老师身后表情冷淡的青年微微蹙着眉,直接被老师推上了讲台。楼萧崖瞬间呆在原地,教室里的躁动也立马安静了下来。台上的人几乎没有人不认识。这段时间不管是校报还是城市报纸还是微博,都已经快被他承包了。大一学生的一篇论文能上业内最优秀的国际杂志被着重点评,这个荣誉真的不是谁都能有的。并且这个人,还好看得不像话。楼萧崖看着晏南抬头扫了眼黑板上的题目,随意卷起了左手边的袖子,拿了支粉笔,在粉笔槽上折成趁手的长度。全班寂静,别人盯着几乎是神速出现的解题步骤,楼萧崖则是盯着晏南。晏南最近似乎很忙,每次回到寝室都很晚了,有时候干脆就不回来。瘦了啊。楼萧崖攥着眉头,咬着笔杆儿看他。大题的步骤多,晏南写的也详细,扎着马步写完了老师留下来的位置还不够,半伸手,直接拉下了上面一块黑板继续。晏南的肩宽腰窄,骨架子好看得很标准。这时候即使穿着件松松垮垮的毛衣也只显得清瘦却也不孱弱,倒是有几分颓废的艺术感。“现在小姑娘可迷这个型儿了。”楼萧崖旁边的同学脚撑着前头同学的凳子,啧了一声,“微博上天天有人喊着想给他生孩子。”楼萧崖皱起眉头:“什么玩意儿。”“你没见他那个采访视屏?”旁边人有点惊讶地看着他,“西装革履全英文,帅飞了。当天就被顶到头条上去了,被称为全世界女大学生心中的梦。”楼萧崖怔在原地,飞快地掏出手机插上耳机,搜索之后直接用流量点开了视频。视频的发布者严肃来说是个外国的官方媒体,这次的采访也非常正规。晏南和主持人一人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身后的背景像是图书馆,非常具有学术气息。这是楼萧崖第一次看见晏南穿整套正装的样子。黑色的西装应该算是所有男生正装里都不会缺的一套。它很宽容,所有人上身似乎都不会出什么问题,但同时它也却是最挑剔的。晏南的穿的款式较旁边的外籍记者来说年轻一些,做了收腰的款式,领带的颜色用的是极衬东方人肤色的蓝色。两个人在坐下之前同时理了理西装的外套,晏南细长白皙的手指搭在外套的暗色扣子上,显得精致如画。相比于旁边一看就是常年健身练出来的一身腱子rou的记者来说,晏南匀称修长的身型要引人注目的多。屏幕里的少年坐下之后镜头刚好照着他的侧脸,线条流畅精致,每一个弯折都像是精心思考过之后的成品。有些人就是受上帝眷顾的,晏南就是其中的典型。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等到他转身面向镜头的那一刹那,楼萧崖只觉得自己和无数少女一样,心里蹭得一下就开了花。再抬头,屏幕上的脸和眼前的骤然重合。晏南已经做完了黑板上的题,正转身过来,抬手把只剩一截的粉笔头准确地扔进了盒子里。两个人的视线远远的相遇了。楼萧崖手上捧着的手机还在放着全英文的采访视频,他抬起头怔楞地半张着嘴,看着台上的晏南。晏南似乎也是看见了他,微微朝他点了点头笑笑,转身就站到了旁边。“你们看见没有!!看见没有!!”老师一步越上讲台猛拍黑板,粉尘和下雪似的落在他的头上,“什么叫大学生!”班里一片死寂,大半人的视线却都和楼萧崖一样,落在旁边安静站着的人身上。楼萧崖一直觉得晏南身上有股能把他硬生生和众人拉开一个档次的气质。倒颇那种诗经里所说的有匪君子的气韵。晏南就这么安安静静站着,腰背笔直,微收着下巴,薄唇微抿,不见任何表情。但在楼萧崖眼里,只此一人之外,千人万人都成了风景。想到这儿,楼萧崖不禁笑了。揪了揪眉心,他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外面的助理提醒他时间已经到了,后面还有几个很重要的会议,该走了。晏南自从车祸之后就一直在医院里,一切生命体征良好,但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楼萧崖固定的,会在每个月月底会飞过来看他一次,每一次待上一个小时,再用着这一点记忆接着等下一个月。每一次见面,都宛如心脏的凌迟。他和前妻是在结婚十个月之后办的离婚手续。他顺利并购了前妻家的一些酒店和地产,也帮他们家算是渡过了一个难关。他事业有成,可始终是孤身一人。他扶着旁边的栏杆站起来,估计是坐的久了有些缺氧,有些摇晃。手撑着晏南的病床,楼萧崖背对着晏南站着,深吸了口气。“你刚才在笑什么?”身后,他的手被人碰了碰。楼萧崖瞬间僵在原地。“是在笑我吗?”身后晏南的声音很轻,长久不说话带着微微的沙哑。僵硬的转过身去,楼萧崖看着床上消瘦的人正朝他浅浅笑着,一双凤眼光华流转,全然不失当年风采。楼萧崖在看到晏南的那一瞬间,眼泪就开始和不受控制一样的决堤。他并不难过,可眼眶却湿着。晏南轻轻握住他的一根手指,朝他扬起了一个虚弱的笑容。“最近,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