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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手里夹着半截烟,侧过脸看着他,看着烟从他的唇间吐出,看着他舌尖不经意的扫过唇角。顾廷聿出神的望着他眼眸剪水沉着月色,那笼在烟雾中的侧脸,那微扬含笑的嘴角,不知怎么的就这么迎了上去,将唇贴在了他的唇上,还未吐尽的烟在两人的唇间缭绕。沈熙觉受了惊睁大了双眼,指尖的香烟掉落,溅起了点点星火,他仰身后退未及半步,顾廷聿却又向他近了一步,双手拥住他的肩头,吻的更加深沉了。脑中空白一片,两唇缱绻难分,气息像着了火一样guntang,结束了这长长的一吻,顾廷聿缓缓移开,四目相视,彼此都有些不知所从,起伏的胸膛牵动着肩膀、胳臂、手指。周围静的可怕,连心跳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沈熙觉微蹙眉头,唇齿微颤,轻轻沾上了顾廷聿的嘴唇,倾泻出嘴角的笑容融化了羞怯,烟丝的苦味在彼此的齿间流转。秋夜风凉,撩拨着满树油绿,沙沙作响。顾廷聿从来不知道时间能如此柔软,仿佛能感觉到每一分钟的流动都像丝缎滑过皮肤,久久缠绕在心中,眼睛像映着星月的湖水,同时也映着彼此的影子,耳鬓厮磨间的吻是烙在心里的印记,每一次都guntang疼痛。一切只是顺其自然,也许只是趁着酒意的一夜,但也许也会盼着不只是一夜,又或者谁也没敢想还有以后。暖暖的秋阳洒了满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顾廷聿愣愣的看了看床边,曾经有人睡过的痕迹那么明显,房里却不见沈熙觉的影子,房门大敞,顾廷聿猛的清醒了,彻底清醒了。草草穿了衣服跑出房间,一楼的院门开着,阳光从外面照进来。沈熙觉半夜从顾廷聿的床上爬起起来,拖着沉重的身体,赤着脚从楼上走到楼下,蜷在沙发上昏昏睡去了。眨开双眼,映进眼中的是一双充满担忧的眼睛,沈熙觉伸出手去触碰那双眼睛,冰冷的指尖才触到眼角已经被他紧紧的攥在手里,顾廷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我是喝了酒,可我绝对不是撒酒疯,最多是借酒壮胆儿。我就是想和你待在一块儿,不说话也行,我……我……”顾廷聿极力的想要说清楚他的感觉,说清楚他对沈熙觉的感情,可是却越想说越说不清,脑子里连半个词也蹦不出来。沈熙觉挪了挪身子,靠在沙发上,懒懒的笑了起来,“你要真是撒酒疯,我能让你得逞么?”那是绷紧了弦在一瞬间松开的感觉,全身放松了下来,顾廷聿才终于笑了出来,伸手把沈熙觉揽起来拥进了怀里。“我以为你后悔了,生气了。”沈熙觉把下巴搁在顾廷聿的肩头,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像安慰一个担惊受怕的孩子,明明是一个大人,一个果敢的军人,可却会这么的时惊时喜,还说出这么撒娇的话来。四年,不知从何时起渐行渐近,只是终于明白了的时候,已经深埋心中生根发芽,一发不可收了。而世间的事,若无关于他人,便会简单许多。每日的炊烟,总是煮成了疙瘩汤的面条,配着那坛剩咸菜,街上随便买的酱牛rou,满院的草越长越高,可住在这儿的两个人却能视而不见,就这么天天的腻在一起,坐在老榆下抽烟、闲聊,有时傻乐,有时亲吻。不知是舍不得离开,还是怕离开后就再不仅仅是彼此,他们总是回避着去提起一些人,一些事。奉天顾家老宅,唯有那棵老榆树静静的在一旁守着,若他记得,若他能说话,他又会怎么说这半个月的岁月呢。那是农历八月初七的晚上,年历上记得是9月18日。那天是一个开始,波澜纷乱的开始,一些暗涌向顾廷聿和沈熙觉袭来,最终他们不得不在这场波澜中,生生死死。虽然响声不算震耳,可还是惊动了城里的人。天还没亮,街上就开始戒严了,来来往往许多当兵的,顾廷聿觉得事情不对,便让沈熙觉先回城里的旅馆,他则往驻防营去了。沈熙觉在回旅馆的路上买了份报纸,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柳条湖附近日本人修筑的南满铁路被炸了,日本驻军直指是东北军所为,双方打了起来,铁路以北文官屯的日本兵向南袭击北大营,而后,驻扎在北大营和奉天的日本兵分南北两路,向东北军驻地北大营进攻。不安涌上了心头,沈熙觉赶紧往驻防营赶了过去,可是路上的路卡越来越多,不多时他已经被困在了城内了。沈熙觉马上调转车头,往东印度公司驶去。见到莱特之后,沈熙觉托他想想办法,可是没想到一切发生的太快,莱特还没打通电话,枪声已经骤然响起,城内一片混乱。莱特怕沈熙觉出去会有危险,于是强行把他留在了东印度公司办公室,枪炮声并没有持续很久,10点钟左右关东军攻占了奉天。北大营也仅仅是草草的对战了几个小时,便被关东军攻陷了。东北军在张将军“不准抵抗,不准动,把枪放到库房里,挺着死,大家成仁,为国牺牲”的命令下,将奉天,将东北拱手送给了日本人。何其可笑,何其可耻。战事一起,想要找一个人,难过登天。北大营虽然没打几枪,可是也有死有伤,沈熙觉在旅馆里等了七八天,终于等不下去了,他现在能指望的只有莱特了。莱特还是算是个靠得住的人,生意上的事不含糊,唯利是图,可是也就因为这样反到更好收买,无非是钱,沈熙觉从来不觉得钱能解决的问题是问题。又过了几天,莱特终于带来了一个消息。“你要找的人在关东军司令部。”那日,顾廷聿去了驻防营,刚到没多久关东军就打过来了,驻防营一开始还抵抗,可是北大营那边不知是谁来了个电话,驻防营便停火了。顾廷聿怎么说也是个上校参谋,他觉得一个驻防营他还是能调动得了,他是绝对不能就这么停火投降的,于是他便命令驻防营拼死抵抗,可没想到的是,他不是被关东军打败,而是被自己身后的同袍用枪顶着脑袋,缴了枪。“顾参谋长,咱们东北军可不归你们陆军管。”驻防营宋营长冷着一张脸,把顾廷聿押出了驻防营,交给了关东军。顾廷聿怎么也想不到,他向而往之的中华民国,军政也是如此不堪,东北军、西北军、滇军、湘军、粤军,谁也不买谁的账,到头来还是和北伐前的北洋政府一样,各占一方。之前汪、蒋在华中打的不可开交,现在东北军又把他这个陆军参谋长的枪缴了。他不由的想起了父亲在他离家投军时说的话,天下乌鸦一般黑,沙就是沙,永远握不成团。顾廷聿被进了关东军司令部。莱特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