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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朦胧地有了“喜欢”的概念。他心里打着鼓,咬了咬嘴唇,把床单扯下来,摸黑躲进洗手间,用肥皂和刷子刷了好几遍。那时候的心情说不上来,紧张,不安,似乎还有一点愉悦。甘宿晾被单的时候,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我就偷偷地喜欢他,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很长一段时间,甘宿悄悄地把叶初阳的名字悬在舌尖上,没事就嚼两下——解馋。高考前一个月,每当墙上的挂钟指向十点半,最后一道晚自习的铃声响起,周围的同学踏着铃声离开,教室里渐渐只剩他一个人,甘宿才会搁下笔。他在教学楼的灯光悉数熄灭的时刻,穿过点着一盏路灯的小道,戴着耳机在cao场上奔跑,耳边是呼呼的风和音乐,心里念着某个名字,然后在筋疲力尽的时候躺进草地,汗水恰好滑过脊背,草尖轻飘飘地搔过面颊。宿管阿姨关闭寝室大门以前,男孩子烟也似的窜进去。·甘宿在期末考试前一天回了学校,何源已经把一百来页的文档整理成了三页纸。他把“押题宝典”打印出来,给了甘宿一份。何源这个人十分靠谱,只要把他整理的知识点背熟了,期末考试基本能保证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正确率。一学期的知识都装在这薄薄的三页纸上了,考试前三天,主教学楼灯火通明,楼道里的大圆桌都被占满了,咸鱼们恭恭敬敬地秉持着预习新知识的心情开启复习大业。朋友圈里一水的“转发迎好运”,锦鲤和独角兽业务火爆,忙都忙不过来。最离谱的是对门寝室的那位刘扬洋,甘宿看见他连着转了两条微博,一条是能“斩断一切灾厄烦恼”的四把福剑,还有一条是财神爷的画像。甘宿没挪窝地待在寝室里背了一天,孙鉴和刘扬洋这对难兄难弟复习归来,两个人还舍不得分开,刘扬洋直接跟着进了孙鉴他们寝室。加上寝室里嚎了一天的那位兄弟,三个人围在何源边上嘤嘤嘤,求他口头出几道题考考他们。甘宿刚好背完最后一个知识点,提着桶洗澡去了。他回来的时候这伙人还倔强地留在原地没走,甘宿就在积极向上的学习氛围当中坐在床上玩手机,相当无动于衷。正好几个人被问住了,答案呼之欲出,可是磕磕绊绊老半天就是凑不出个确切的说法,刘扬洋急得拍脑门。他一仰头看见了甘宿,以为他成竹在胸,顺口问了一嘴:“兄弟,这题你会吗?要不你提醒我一下?”甘宿抬起头来,发现何源也在看他,想了想答道:“这道题不会考。”刘扬洋:“……”何源:“……”白给他那三页纸了。虽然没得到答案,刘扬洋却莫名其妙地受到了鼓舞,用赞赏的目光瞟了甘宿几眼,突然觉得自己临阵磨的枪已经又快又光了。于是这位仁兄的学习热情直接降为负数,离开他们寝室的时候还满脸歆羡地对孙鉴说:“你们寝室真好。”孙鉴一脸懵逼,然后听这位仁兄又补充了一句:“一看到你就觉得安心。”这话刘扬洋是对着甘宿说的,听起来跟变相表白似的,孙鉴踹了他一脚,直接把人踹出去了,何源跟他配合得十分默契,“砰”——关上了门。连着考了两天,最后一场考试是新闻伦理与法规,考试时间在下午。叶初阳在考试前就得到了时间安排表,跟等着开家长会的家长同志似的,早早地守在了考场外,靠着车门玩手机。教学楼周围一片安静,叶初阳戴着耳机,隐约听见有人喊了声“哥”。他还愣了一下,悄么声地看了眼时间——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个半小时,应该听错了。接着他的耳机就被人摘下来了。叶初阳惊讶了:“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甘宿不假思索:“因为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见你。”叶初阳:“……”小兔崽子又拿花言巧语来忽悠人。一听就知道,这人肯定没好好考试。大学文科考试流传着一个奇怪的说法:交卷交得早的多半是低空飘过的咸鱼,真正的高分选手都是踩着点交卷的。因为咸鱼们脑子里记的东西就那么一点,会做的题目一目了然,剩下不会做的,题目已经限制不了他们发挥了。甭管人家问什么,脑子里冒出什么就写什么,反正字儿也不多。背过的一句话能翻来覆去、跨学科使用,包解百题,跟印度神药似的。这玩意儿叫文科生的优越感。考完试就是暑假了,甘宿交完卷从考场出来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等到回寝室把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桌子几乎空了的时候,才隐隐约约地有了“结束了”的感觉。大学四年,走完四分之三了。大二时大家就商量好的散伙饭突然之间好像没那么远了。他把东西锁进柜子里,打开手机看到了班群里的聊天消息,同学们都在欢天喜地地告别,“大四见”热热闹闹地刷了满屏。空间里一片惨淡气氛,之前转发迎好运的同学们大多看破了红尘,高歌“杜绝封建迷信”。甘宿看见刘扬洋更新了一条空间说说。-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配图是新闻伦理与法规的课本。叶初阳听见甘宿在笑,问过他笑什么之后,叶初阳往他脑门上弹一下:“看看你同学,人家至少有自知之明,知道为重考做准备,同志,你还笑话人家?”甘宿说:“要不我也带着书回家?”“少来这套,”叶初阳冷哼一声,发出了灵魂拷问,“这位学弟,您有书吗?”叶初阳还记得当初他陪着甘宿一起上过一节课,好像就是这门,不求上进的小青年连书都没买。可把他出息坏了。第24章2019-06-0810:09:11看得见摸不着的,谁跟你谈网恋!放假以后,甘宿在家里待了一段时间,叶初阳每天都要冒个泡来刷新自己的存在感。起初他还比较克制,听听声音就一本满足,可过了两天就欲求不满了。之前语音通话的时候,甘宿还能一心两用,一边剪片子,一边哄他家狼叔叔,小绵羊天赋挺高,把“家庭”和“事业”两碗水端得平平的,两头都不误。可是现在“家属”不满足了,磨磨爪子戳开了视频通话,小绵羊为了搏狼叔叔一笑,把在死线边缘试探的任务扔在一边,不务正业地跟叶初阳视频。叶初阳的直播有时候在中午,有时在傍晚。这个时候,闹腾的家属好不容易消停了,甘宿却仍然没法专心,手头剪着视频,旁边支架上搁着的手机还叽里呱啦地放着直播。甘宿听叶初阳直播时偶尔会看一两眼,饭菜的香味仿佛跟着他的声音从听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