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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临准时的敲开了我的门,见我坐在床沿,递给我一条略温的毛巾,说:“老鸨让公子午后接一个客人。”我“嗯”了声。他将毛巾浸在水中,就不说话了。很久后,他才开口,“公子身子还好吧?”“嗯。”他欲言又止的看着我,少顷,“公子为何不拒绝?”“我为何拒绝?”我如听了笑话,轻笑道:“我是小倌,接客是天经地义之事,我若不接客,便在这南风馆没有地位,若是没有地位,便得不到银子,得不到银子,我就活不下去,说白了,我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我自己。”池临冷眼看我:“以公子才学、容貌,大有出路去,为何要委身在南风馆,甘愿沦为小倌,承欢在他人身下。”我敛住干笑,“因为,我不想死。”五年前的记忆一点一滴的涌现,我整整衣襟说:“人都怕死,我也是。既然南风馆能养我,还能为我耗费上好的药材吊着我这条贱命,我不过是给南风馆我能给的,南风馆与我都能得到想要的,何乐而不为。”“池临,我早已不是五年前那个风光的人了,我是南风馆的株幽,一个可以为了钱与命而活的小倌。”…………南风馆,便是小倌馆。南风馆在京城可算有些名气了。南风馆的老鸨虽是个极品,可挑小倌的眼光是一等一的好。从容貌,到才情,小倌们各有各的风情韵味,且独特一方。以致于南风馆在京城中能独领风sao。问京城最大最红火的小倌馆,当属南风馆无疑。老鸨总自诩南风馆称第一没有人敢称第二,放眼望去,大白日有皇亲贵胄光明正大来逛小倌馆的,唯南风馆也。株幽是我沦为小倌的名字,诚然,我是觉得无关紧要,任何人都可以叫株幽,名字只是我在南风馆存活的痕迹罢了。午后三刻,我穿上老鸨差人送来的薄衫,稍作修整,往镜中一瞧,嗤笑一声。果然人靠衣装,加之脸上妆容,原本还正经的脸顷刻变得妩媚。女子倒罢,我一个男人,看多了镜中的人,反而觉得反胃。翻手盖上铜镜,媚笑出门。房间里香气甜腻,丝丝熏香混杂着男子精气之味,在房中飘飘荡荡散开来。春光外泄,从我的口中呼出迤逦的呻|吟声使得压在我身上的男子更卖力。我额上背上全是汗,下|体被顶得难受,却又露出笑容,曲意逢迎他。下身连着下身不断抽抽进进,暧昧的液体在之间流淌出来。我无意识的皱了眉,男子亲吻我的脖子、脸,眼神迷乱,沙哑着声音喊着“株幽,株幽。”我嘲讽的勾了勾唇。共赴巅峰之后,我软软的躺在他的怀中,十分温驯乖觉。两人的身体摩擦,男子惊道:“株幽,你的身子为何如此发冷?”他的手不安分的上下摸,我笑:“公子不知,株幽小时得过一病,之后便一直是冰冷的体质,不管夏冬,皆是如此。”“真是苦了你了。”他惋叹道,又说:“不如你跟我回去吧,也好过在此处接客。”我笑容不变。来南风馆的有两种人,一种是打发时间的人,另一种是好男风之人。我即便成了小倌,也断不会患有龙阳之癖,因为我骨子里还是个喜欢女人的正常男人。虽然我已经五年没能见到一个正常的女人了。“公子何苦为难株幽。南风馆收留了我,我断然不会弃他而去,公子的好意株幽心领了。”我说。男子有些惋惜,“既如此,我就不勉强。”当下,翻身压在我身上,又云雨了一回。是夜,我回到房中,池临不知去了何处,还未见他踪影。我凭着记忆,在黑暗中摸到烛台,正要点上,身后一声极浅的笑声在静谧中极为突兀。“谁?”我手一僵,警惕问道。那人不说话,我赶紧把烛台点上,一瞬间照亮了房间,我眯起眼,等适应了光亮后,立马回头,却不见人。头顶又有人笑声,“南风馆的株幽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妙哉妙哉。”我将烛台抬高了看去,那男子穿着夜行服,悠闲自得地坐在房梁顶上,两鬓垂下的发丝乌黑柔顺,浓眉细眼,相貌平庸,脸上尽是小疙瘩,唇上方一撇胡须又黑又密,下巴还长着颗耐人寻味的大黑痣。他低头微笑,眼里是真切的赞赏。他既笑,我也便跟着笑,“公子是何许人,三更半夜潜入我房中,莫非是官衙正通缉的采花贼?不过瞧公子衣冠楚楚,可不像会做如此禽兽之事,若真是采花贼,公子可算进错房间了,老鸨的房间需穿过三道曲廊,十七间房,再爬上阁楼,方才是呢。”他听我说完,无奈说道:“我确是来看株幽公子的,与你们老鸨有何相干?”语气一转,带着些调笑,“株幽公子道我是采花贼,若不采花,可真是枉走了一趟。”下巴那颗大黑痣长着的那根长毛此刻耀武扬威的迎风抖了抖……我鼻息一屏,有分绷直了身体。他却不动,直盯着我,轻轻蹙起眉,“看老鸨竟把你养得跟个女子似的。”我听了好莫名其妙,他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脸色有些窘迫。我仰头与他说:“如若我没记错,我与公子,今天应该是头一回见面罢。”他想了一下:“好像是如此。”我说,“那公子看够了便请回吧,我要休息了。”他朝着我欢愉的说,“如果我说不呢。”我和蔼的露出一行皓齿,“那就不要怪我了,南风馆自会有人来清理房中异物。”他哎呀呀的叹了几声,“株幽如此不近人情,可叫我怎么办?”他又说,“怎么办,株幽,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我原本讥笑在嘴边的一愣,有些吃惊。他含笑凝眸,“我替你赎身,你跟我走吧。”我回神冷笑,“公子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他道:“我没说笑。反正你跟谁睡不是睡,与其与那么多个男人,倒不如跟了我一人。”奇怪的是,听他的话我居然没生气,而是认真的思索他这话来。如此直截了当,他是第一人。我道:“公子一身猥琐打扮,让我如何信你。”他吃瘪的模样,“方才还说我衣冠楚楚,怎么一会儿工夫又成了猥琐之人?”我淡笑。他挑眉,半晌无害的笑道:“株幽公子只需记得我叫韩世琤便够了,不知这个名字,在株幽公子心里,含有多大的分量。”他说完便施展轻功,身子轻盈从窗户飞出去。几乎同一瞬间池临推门进来,看我拿着烛台发呆,问我:“公子,怎么了?”我转眼看他,应道:“没事。”他看了眼打开的窗户,不吭一声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