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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不敢声张。不过,坐以待毙可不是他穆平的处事风格。必须要先发制人,必要的时候要崭草除根。在谢相身边多年,这四个字的效果他最清楚。打定主意,他开始盘算要从何入手,想来想去,借刀杀人是他最擅长的。穆师爷满意的笑了。第二天,祁风一大早就拜别父王,启程上山了。一改往日骑马出行的习惯,祁风头一次使用了府里的马车。他需要在到山上之前理清自己的思绪。悠然回到山上也有五天了,不知道他的病好了没有。当日为了演戏给那个探查的人看,悠然只穿单薄的衣服躺在棺木中小半个时辰。对于重病中的人来说,这无疑是雪上加霜的。但他没有任何异议,直接照着自己的要求去做。虽然之后师源神医马上用药,但还是让他的病情加重了。再见到悠然,要说什么?祁风心中有些烦乱。马车到了山脚下是已经是申时了,祁风让祁子将东西拿下来,交代他们到附近村镇找地方住下,自己提着东西上山,不要别人跟从。祁子看着主子迈着沉重的脚步上了山,以为他要和夫人说些悄悄话。就顺从的留在了山下。到了墨雨堂,先拜见了陆先生和师神医。两位老人面有难色,之前是说好了再不相见的,他们会找机会安排悠然隐居别处,可祁风再此到来,会不会让计划功亏一篑呢?祁风知道二老顾虑些什么,祁风本想寒暄几句,却还是将话吞了回去,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尴尬的。祁风在来时的路上已经再三思考过了,悠然还是他的,从他给皇上写请假卷宗时就已经决定了,他认定的东西从来没有丢弃的。所以他每次在选择的时候都很慎重。即便是分别也是暂时的,他要在这之前确认一件事。祁风开门见山说道:“陆老,师老,我这次来是要看望悠然,不知道他的病情怎样了。”师源微微摇头说道:“这连番的折腾使他旧疾发作,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祁风心漏跳了一拍,当初诈死的时候确实很冒险,但为了取信与人,只能假戏真做,想到悠然曾经游离在生死之间,祁风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陆老和师老待悠然情同父子,难怪两位老人都很不高兴。祁风道:“我能去看看他吗?”师源不说话了,陆老叹了口气道起身带着祁风到了后山。到了后山顶,正是当日他们下棋的地方,那里已经立了一块墓碑,和一处新坟。虽然知道是假的,但祁风看着仍然很扎眼。他没有多看一眼,径直走了过去。陆先生看着祁风说道:“刚才在堂上不好问你,虽然有些唐突,但希望你如实回答,你可是喜好男风。”祁风知道这一刻迟早要来的,他对自己的这个不同之处没有什么好羞愧的,他只是与人不同,有没有为非作歹。所以,他坦然地看着陆老的眼睛说道:“您应该早就猜到了是吗?”陆老显然没有料到祁风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微微一愣,反倒被他这么直率引得发笑:“也就是你能说的如此坦然。”祁风道:“我只是这一点与人喜好不同而已。如果不是上有老父,我也不必隐瞒。”陆老点点头:“悠然回来后就有些心事重重的,甚至茶饭不思,似乎也有些不对头。”“您是说真的么?”祁风兴奋地问陆老笑道:“你且不要高兴的太早。他是个容易多思多虑的孩子,凡是都太为别人着想了,因此对自己太过苛刻。如果他真的和你一般,我到希望能有你来开导他,让他别太委屈了自己。”祁风顿觉这一趟真的是押对了,此刻恨不得马上见到悠然。后山有两个小屋,本是给巡山的人建造用来休息的。因为现在陆先生住在山上,巡山的事就有陆先生家的家仆来做了,官府也就不再派人来巡山。这个小屋虽然小,但却够结实,小屋分上下两间,上间大些主要是住人的,下间小些,是存放一些杂物用的。他们刚来到房前,下间的门就打开了,半面从里面走了出来,他那半长脸上带着一张布面罩,看起来不那么骇人了。看到祁风到了,迎了过来,施礼。祁风道:“辛苦你了。他在休息吗?”“没有,听到有动静。”陆老道:“你要想好怎么说,别吓到他了。”祁风连连点头,最舍不得伤害悠然的人就是他,他怎么会不小心呢?祁风来到屋门前面,轻轻地敲了敲门,正准备推门,却听到里面应了声:“请进。”祁风一顿。这个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前几日听到的声音沙哑,粗糙,但此时的声音是如玉石相击,清亮不沾染尘土的感觉。深吸了口气,祁风推开房门。房间虽然不大,但却也亮堂,屋内生着炭火,暖暖的,一股nongnong的药味扑面而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在书案前面站着的人。此时悠然已经不再穿他独有的衣服,而是和家丁仆人一样的粗布衣服,这衣服像是从别人那里要来的,悠然本就消瘦,大病后更是瘦弱了,穿在身上显得格外肥大,不合身。他头发也全部束了起来,挽发髻,别玉簪。唯独他的脸,还是那个让他惊艳过的脸。脸上稍稍有了些血色和光泽,一双明眸显得格外大了。此时这双眼睛就带着惊讶的神情看着祁风。祁风停顿了一下,转身关上了房门。刚才一直在脑海中酝酿的话,突然忘记了,只是贪恋地看着眼前的人。心疼他如此消瘦。倒是悠然先反应过来,他放下手中的笔,从书案中走了出来,双手交叉,行了一个标准的男子大礼说道:“悠然见过世子殿下。”祁风只觉得这个声音竟然那么动听,也只有这样的声音才能与悠然的容貌相称。看着自己爱慕之人的容颜,想着这兜兜转转还是回到这里。祁风满眼笑意问道:“我们可以坐下来说话吗?我可是提着祭品爬了大半座山的。”悠然忙搬了把椅子放在书案前面,自己却站着没有坐下来的打算。祁风笑道:“我要说的话不是三句两句的,你这样站着我也只能站着说了。”悠然这才又搬了把椅子,放在离祁风较远的地方,坐了下来。祁风看着悠然的动作,心里有些紧张,悠然如此疏远,是为了什么?但也只是眉头皱了皱眉,轻声问道:“听师神医说,你的病已经好了大半了,还会觉得那里不适吗?”悠然躲避祁风的眼睛,双目低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