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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好很多了,现在请您去赴宴,请公子过来。”一个阉人向大殿上的翎柩行礼,尖细的声音带着毕恭毕敬,只是带了一丝不稳。谁都知道,鬼医翎柩惹不起。这鬼医对饭食十分挑剔讲究,喜欢吃些很奇怪的东西,比如,烤虫子,是翎柩最喜欢的一道菜。若是他高兴,求医的人只需要拿出最美味的佳肴招待即可。若是他不高兴,哪怕他要的是人心,别人也要给。他时常会把玩着一只毒蝎,爱不释手。有时候,他又会盯着一个人笑得莫名其妙,而后这个人就会被突然出现的蜈蚣给咬上一口,卧床半月。谁也不知道他来自何方,师出何处,只知道,鬼医翎柩在找这个人,而这个人,是他最恨的人。大瑞皇帝身染重病,重金邀请翎柩来给他诊断,而那个时候翎柩邪肆一笑,伸手就是了断了一个男人的性命。呵,骗他的人,都该死。这个男人说他知道翎柩想找的那个人的消息,只求翎柩给他妻子治好病。治他翎柩是治了,可是,骗他的话,那就用命来偿还吧。当太监奉着皇帝的旨意带着人来找翎柩的时候,翎柩正把手伸进着那个男人的胸膛里,他看到太监来了,把尸体丢在一边,舔着满手的鲜血,眼里笑意盈盈,尸体的妻子早已晕在一旁。太监到场就吓晕了,被下面的侍从弄醒后却听到翎柩拿着一颗心脏,自言自语着,然后,看着他一笑。“真是无趣,这个人的心,居然是红的。明明骗了人,这心居然还是红的。你说,这是不是骗人。”皇天在上……保佑老奴……这太监又不济事地晕了过去。太监带来的人,吓得腿都哆嗦了,这个鬼医,简直就是从地狱爬上来一样,老天爷。翎柩抬眼一笑,“皇帝要让我治病,也可以,答应我个条件,一切都好办。”底下的人唯唯诺诺,恐惧地点了点头。翎柩看着手上的心脏,突然笑了下,你说,沈墨池这个人,冰冰冷冷,他的心也是不是这么冰冷……眼里的暴戾终是压不住了。沈墨池,你丢下我一个人,可是有想过我的感受。你一生冷情冷心,到底是为了谁才出谷……别让我找到你……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手里的心脏被狠狠地捏碎,翎柩轻声笑了。“带我入宫。”“是、是,翎公子……”大瑞皇帝寿命将尽,却想要长生不老,翎柩不由心里嗤笑,人活那么多年,为的不就是满足自己的私欲。求不得,所以才求。得不到,所以放不下。——要长生也可以,用你至亲的精血,配上十几种珍贵药材,再加上一个人的心脏,皇上,你要的长生不老就可以有了。——爱卿,快点帮朕弄到这些东西,朕还不想死。——沈墨池的心脏,你可是有?皇帝一口气呛在了胸膛里,最终还是松开了手。——退下吧,翎柩。翎柩残忍地勾起嘴角,笑得风轻云淡。沈墨池的心脏,是大瑞皇帝心上的一道伤。七年前,他利用自己儿子烨子御,换来那人的踪迹,明明就要抓到那个人,那个人却凭空消失,再也没有出现过。沈墨池是神祗,他因为追杀神祗,后来这几年病魇缠身,不得善果。可是他却不知道,他梦寐以求的心脏,就在自己儿子的地牢里。“我该叫你沈一白,还是叫你沈墨池……”臣一白闭着眼没有说话,烨子御却没有因此而扫兴,他从来没有今天这么愉快过,从来没有。“沈墨池,你还记得七年前,那个被你救了却捅了你一刀的小孩吗?”臣一白现在很难受,不说身上的鞭伤,烨子御死扣住他下巴的力道重得让他觉得下巴都要被捏碎了。“……”七年前的事情,谁还会记得,只不过被逼着在荒山野岭里逃亡的经历,他可不想再来一次。臣一白睁开眼,看着眼前温雅的烨子御,“楚璇儿在哪里,我要见她……”烨子御松开了臣一白的下巴,温柔地笑了起来。他不管臣一白有没有听,或者皱上了眉。他只想说一些东西,来舒缓这些年来紧张的心情。“你知道吗,那时候我才十三岁,父皇登基已经二十多年了……”那时候,他才十三岁,生了一场大病,得了癣疮,浑身恶臭,很多太医,江湖神医都治不好。那时候,他的父皇对着他说,“好儿子,父皇会找个人给你治病,只要你乖乖听话,他一定会治好你的。”他哭着点点头,还是看到了父皇匆匆离开时嫌恶的表情……乖乖听话,病就能好。他记得,可是就连父皇也嫌弃他吗?后来,来了一个冷漠的男人,男人站在床边皱着眉看着他,就像看着最恶心的东西一样,眼里的嫌弃那么明显,却在他溃烂的手腕上放了一块布,然后把脉。“决明子一两为末,入水银、轻粉少许,研不见星,擦破上药,立瘥。”他迷糊迷糊地听着,这个声音就像冬湖解冻的溪水一样,带着寒气,却格外好听。“不想太多,你的病很容易治,这些太医居然连癣疮都治不好,皇宫只会养废物吗?”男人略带着不耐烦地说着,然后给他上药,他全身溃烂,散发着恶臭,男人蒙着口鼻,面无表情地给他每天上药,每天,每天……每天会摸着他的额头,有时候还有守在他的床边……后来,不治之症真的很快就好了,他真的好开心,他看着男人冰冷的眉眼,心里想着要父皇如何如何地赏赐这个人,或者把这个人留下,他想要和这个人待在一起。父皇这时候摸着他的头说:乖儿子,你要想留下这个人,按照父皇说的做。他睁大眼睛,不能够理解。——如果你不按照父皇说的做的话,你的母妃可就要死在冷宫了,你的病,也别想再治好…………后来,男孩在男人给他擦身的时候,用一把碎过药的匕首,刺进了男人的腹部,而后,男人冰冷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男人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合上了嘴,门口涌进了很多黑衣人,男人无措地逃了……然后,父皇还是没有抓到这个人……这七年里,他常常在想,如果他找到了这个人,那个人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已经变成老头子了?或者,已经死了。他越长大就越能明白,男人的冷漠也不无道理,可是他还是用虚假的温柔掩饰着自己。有时候,看到一个冷淡性子的人,他会幻想这个人就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