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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到。相比起来,康池则差得多,到现在都不能让华尧满意,好在华尧只是冲着他相貌,剩下的事情也有别人帮着做。乌黑的长发在诺秀的指缝间划过,他望了眼镜中的康沐,低着头心不在焉,却又十分耐心地听弟弟絮叨,于是宛然一笑。忽然康沐抬头,从镜中看着康池:“这次出战闾国,你还是想跟着去?”康池愣住了,他并不是个爱沾血腥的人,是不喜欢战争的:“什么时候?”“粮草都已备齐,就等祁国的消息了,快则十天,最慢也就二十天吧。”康池郁卒地趴在桌上,拨弄着杯子,语气并不确定:“应该……去的吧。”康沐收回视线,什么也没说。“你也不劝劝我?”反倒是康池不满意了,踢着凳子,一下又一下,发出咚咚的响声。“康池!”康沐皱着眉头喝住他散漫的举动。康池立刻止住动作,委屈地撇了撇嘴。康沐缓和了脸色:“劝你你听吗?”康池歪着脑袋,下意识地又要去踢凳子,但立刻止住。“这次你最好别去。此次出战不同以往,闾军强盛,与之前的敌人天差地别。虽然有祁国为盟,可哪能指望他们,指不定哪天就会被他们反咬一口。打仗本就不是儿戏,你连自保都困难,瞎参合什么?”虽然知道没用,但康沐还是严肃地劝说。“好像阮夫人也会随军。”康池低声道。第36章“这次你最好别去。此次出战不同以往,闾军强盛,与之前的敌人天差地别。虽然有祁国为盟,可哪能指望他们,指不定哪天就会被他们反咬一口。打仗本就不是儿戏,你连自保都困难,瞎参合什么?”虽然知道没用,但康沐还是严肃地劝说。“好像阮夫人也会随军。”康池低声道。帮康沐梳好了头,诺秀又取过早已准备好的外套,披在了他身上。康沐整着衣衫,当他听到康池这句话时,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今天,康沐穿了件深紫色的袍子,上绣有精致的茜草纹,典雅而华贵,腰间古朴的玉璜和凝重的佩刀衬得他如天将下凡,面上淡淡的伤疤更添英武。康池看着哥哥,觉得他比以前俊朗多了,许是衣装的缘故。康沐从不计较穿着,总是身边的人拿什么,他就穿什么,如今诺秀伺候在旁,服饰的搭配总与别人有细微的不同,因此康沐的打扮也随之考究了。“那又怎样?”康沐不以为意。“主上对阮夫人温柔体贴。一见到阮夫人就笑容满面,她一走就愁眉不展。”“还有呢?”“他还派了许多士兵保护阮夫人,她想去校场看望士兵,主上说风沙太大,阳光太烈,让她在屋里休养。”“所以你拼死了也要跟着出战?”康沐失笑,“瞎闹。我走了,要是太晚,你就先睡吧。”后面半句,他是冲着诺秀说的。康沐走后,康池耷拉着脑袋坐了半天。当他正准备离开时,诺秀突然叫住他:“三公子。”“干什么!”康池没好气地应着。虽然诺秀早已离开华尧身边,可对他的厌恶之情,丝毫没有减弱,每次见到他,康池还是恶声恶气的。诺秀对他的敌意仍然视而不见:“你大可不必如此在意,主上对阮夫人与其说是体贴,不如说是警惕。”“你……你又能知道什么?”康池不服道。诺秀笑笑,不愿再多说半个字了。阮溪云生得花容月貌,雍容大方,端得是个难得的美人。宴会上,她一派主母风范,频频向众文官武将敬酒,旁人向她敬酒,也是爽快地一饮而干。酒过三巡,阮溪云派人拿出准备好的礼物,分送给众人。每个人拿到的礼物都不同,而且都是投其所好,显然预先做足了功课。为康沐准备的是一幅字。当卷轴在面前展开,康沐眼前一亮,这幅字出自前人书法大家百里诛,因为某些原因,他流传于世的真迹极少,这一幅是他与友人游览暮山后提笔而就的,与他友人的并称为“暮山二绝”,是传说中流世的作品,没想到是被祁国王室收藏库中。这幅字可以说是稀世珍品了。“早就听说康将军写得一手好字。”阮溪云语笑嫣然,“这幅字还是我特意向哥哥讨来的,哥哥本不舍得,可听说是要送给康将军,就立刻答应了。哥哥说,这字藏在柜中,那是死物,若能在懂得欣赏的人手里,才算有灵气,他还特意嘱咐我,务必传达他对将军的敬慕之情。”“多谢夫人和祁王的赏识,康沐受之有愧。”意外的,康沐却没有表现出太多喜悦,只是淡淡地表达了谢意,接受了礼物,安静地坐回座位。暮山他去过,谈不上什么名山,那时还年少轻狂,就是为了踏一遍前人走过的路,感悟大师的心境。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如今时过境迁,再回首已是惘然,当时的心境也再难体会。心中一片苦涩,烈酒一杯杯灌入喉中。同桌的韩彦卿发现康沐面色潮红,神色不对劲,关切道:“康将军,你没事吧?”康沐恍然,掩饰地笑着:“哦,没事,一时高兴有点喝多了,我去解个手。”众人酒意正浓,康沐的离席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但还是有两道视线向他投来。室外夜凉如水,寒风阵阵,康沐解手回来,被风一吹,顿时头痛欲裂。他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扶着廊轩就吐了起来。“好久没有见你喝那么多了。”背后响起一个凉薄的声音,康沐回头一看,那人灰色的僧袍在月下惨白惨白。康沐挺直身子,可脚步不稳,摇晃着要摔倒的样子。孟青遥伸手想要扶他,被他一巴掌拍掉。康沐冷笑:“明日我着人把给你送去。哦不,一会散了筵席就送。”“你喜欢的东西给我做什么?”他的语气依旧凉凉的。“赞其绝世之作的不是你吗?”“你送我的那副临摹更好。”“真够矫情的。”康沐嘲笑着,绕开他朝前走去,却被他一把抓住,怒道:“干什么?放手!”“你就这般放不下?”“我有什么放不下的?”“那你为何在席上如此闷闷不乐?还不是因为想起了那时候我们在暮山……”“闭嘴!”康沐打断他,面上已褪去了酒色,在白晃晃的月光下显得苍白单薄,“你休要自作多情了!”他推开孟青遥,也不多瞧一眼,扭头便走。孟青遥凝固了一般,仍由他推着倒退了几步,木然站在原地。明明已是春暖花开的日子,可夜风吹在身上,还是冷到骨头里,冷得直打颤。康沐心中寂凉,头还是晕的,步履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