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
唱青衣,装扮之后即是弱柳扶风,又是端庄柔美。看起来就像一朵不胜微风的白莲花。褒义的那种。当时我才帮他配了一场戏,下了台,正在卸妆。他一个专门的小房间,而我坐在外面的公共区域,整个过程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跟每一天都一样。弄得差不多我准备走人了,云芝就叫了我一声,让我帮他倒杯水进去。我当然倒了呀,然后拿进去给他的时候,发现他坐了半天只取下了头饰,卸了妆,衣服还好好穿在身上。这个不太好,毕竟每套衣服都挺贵的,一般下了台就要马上脱下了放好,不过他既然想晚点换,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把水杯子递给他,大概我俩交接得不太好,水洒了一些到衣服上。我刚想道歉,小花旦就厉声说道:“怎么,不装模作样了吗!”然后一下子站起来把水杯摔到地上!那个样子非常非常像王熙凤!唱戏的嗓子好,只一句话,满院子都听得见。大家简直蜂拥而至,一路堵到了小房间的门口,让我跑都没地方跑。尴尬。小花旦不说话,大家都不敢开口。他穿着精致的戏服站在哪里,像一根宁折不弯的竹子,又像一朵空谷的兰花。现在这朵兰花咬着牙瞪着我,让我觉得自己特别人渣。“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吃过他豆腐!”哦豁,现在大家看我的眼神都像再看人渣。还好班主过来驱散了人群。人赶得差不多了,班主也走进小房间,并且关了门,温温柔柔地问了小花旦一个我也很想问的问题。“云芝,出什么事了?”云芝说我抢他男人。当然这不是原话。小花旦先说我是多么无耻多么yin`荡,使尽浑身解数要勾`引小军阀,但是小军阀非常洁身自好从来不上钩,于是我就抓住一切机会出现在他面前,拼命抛媚眼,还总是用非常饥渴的眼神看着他!……啥。班主用了一种你仿佛在刻意逗我笑但是看在你是台柱的份上我就忍了的表情看着小花旦,充满耐性地安抚道:“怎么可能呢,云九不及你许多,平日也老实本分,何至于如此?况少帅什么人物,怕是连云九是谁都记不得呢。”结果云芝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以往种种,尽是少帅叫我知道的。不然我也道他老实,谁知他想着攀高枝呢?!”系统你好,请问什么时候发布杀掉主角的任务呢?如果有这种任务,有奖励,我是做的;没有奖励,倒贴钱,我也是做的。百口莫辩。关键这事不是小花旦招来的,是军阀主角招来的,我能直接说他瞎吗?不能。于是我只能实际行动示范了一下“抛媚眼”这件事。云芝根本不信。“小九你莫不是当我傻?!”他厉声道,目光凌厉,就像戏台上训斥土匪的女将军。“戏子命贱。你想攀高枝,也是人之常情。可少帅是什么人,焉能看得上你?你绞尽心机,不过被人当笑话看看罢了!”他深吸一口气,又继续道:“唱戏不过下九流,你若还自甘下贱,谁又帮得了你?如今少帅不过跟我说说,要是有朝一日真嫌你挡了眼,你又有几条命好活?!”说到最后,竟有些杜鹃啼血之感。他转开脸,不再说话,只招招手,示意我们出去。小花旦挺不容易的。园子里上一个旦角是他师傅,跟着客人染上了鸦片,容貌和嗓子一天天坏下来。那时候云芝年纪小,唱得也一般,园子里面没有其他拿得出手的旦角,可谓青黄不接,全靠他师傅的几个客人出钱养着。那时候云芝才十几岁,嫩得掐得出水。他师傅的客人想要睡他,结果被师傅发现,将云芝打了出去。之后,云芝就不能上台了。直到他师傅死。但是他师傅是个好人,真的。六班主说,最近你别上台了。我说行。这事说不清楚了,见面又不能打他,还不能躲么!!!云芝走进我房间的时候,我正在嗑瓜子。班主管得严,什么零食干果轻易不给吃。但是这次我算是无妄之灾,所以中午吃饭过后还给我塞了一把瓜子。他还是很相信我的清白的!!场面有点尴尬,我看着手里的瓜子,既不好递给他吃,又不好继续吃独食。有种偷吃被发现的错觉。结果云芝根本不在意这事,劈头盖脸砸下一句话就走了。“晚上少帅派车来接我,你跟着一块儿去。”哦。这个剧情走势我不懂。有点慌,吃点瓜子冷静一下。晚上来接的是王副官,长得一般,但是身材好,肩宽腰细腿还长。他用一种公事公办地严肃态度把我们接上了车,仿佛我们此番前去不是吃喝玩乐,而是双方领导会晤。而我坐在后座,摸着皮质的座椅,有些手足无措。旁边是气场高贵的小花旦,前面是老老实实开车的司机和一言不发的王副官,这个场面充满了修罗场的味道。当然也可能是我想多。到了地方,云芝下了车就走,我动作慢一点,等站定,他已经走了好长一段路。心慌。正想快步跟上去,结果王副官拦下了我。“云先生,这边请。”所以主角应该不是想要杀了我吧,大概只是一个下马威?我有系统呢,怕什么!院子大的要命,王副官带着我简直像在走迷宫。拐了好几个弯,进了好几扇门,最后到一个小院子前。然后他就不走了,只示意我一个人进去。我,一,点,也,不,怕。院子挺小的,种了些不太认识的花花草草和一棵我认得的树。里面有座小楼。我挣扎了一下,推开小楼的门。里面放着西式家具,在中式的房间里面,有种突兀的美感。深红色的沙发被巴洛克式的纹路包围着,面前是一张深同样精致的小桌。没有人。呵呵。我的内心,非常镇定。等我在二楼看见穿着衬衫一脸惬意得靠在床头喝红酒的主角时,那种心情,一两句话,很难说清。这个装逼我给零分。零分!!!我用岌岌可危的演技给他作了揖,做得极不走心,非常不礼貌。好在主角并没有怪罪,他把红酒放在床头的柜子上,然后拍了拍床。啥。这个动作太简单了,以至于我完全不能明白他的脑洞。“过来。”他侧着头看我,没有不耐烦,甚至笑了一下。散在额前的头发垂在眼前,间隙中漏出一点幽光。整个人的感觉,很不好形容。咦。我思考了一下,觉得应该不是我想的那样。